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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雷聲在不遠處炸響,那震耳欲聾的爆鳴聲讓白玉連懷疑這驚雷似要把整座山給劈開。狂風暴雨不斷挑戰著兩人的神經,當身后那帶著排山倒海之勢的悶響傳來時,兩人腦中那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于斷了。“跑,泥石流!”山洪、石塊、泥漿組成的泥石流帶以驚人的速度沖刷下來,沿途還帶起了無數根系不深的樹木……兩人向著側上方發足狂奔,眼看著就要跑出泥石流的必經地帶,眼前原本滿是灰暗之色的世界驀地出現了一抹亮眼的彩色。“叔叔,救命!”半人高的男童掛在一顆小樹上,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而那棵小樹正是泥石流的必經區域。“是狗娃!”時間緊迫,來不及多想,離狗娃最近的白玉連立刻改了方向。“能走嗎?”男孩在雨中抽泣:“嗚……腳受傷了……”白玉連沒有遲疑,一把將男孩抱在懷中,兩人還沒走出多遠,泥石流已經鋪天蓋地地傾軋了過來。男孩的手環著白玉連的脖子,頭放在白玉連的肩上,面朝后方,沒人看見他眼中盛滿的陰鷙和臉上得逞的笑意。白玉連眼前的畫面定格在了男孩雙手維持著向前推的姿勢那一幕,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上一秒,白玉連看見遠處的滕南臉上流露出了慌亂與急切,下一秒,男孩輕松落地,手中力量大得嚇人,直接將他推向了身后的泥石流……“小粽子!”滕南帶著驚懼的吼聲響徹山間,可是瞬間被泥石流帶走的白玉連已經聽不到了。“駱西,我cao|你媽!”成年男人的拳頭帶著破風的聲響砸向了男孩,男孩不緊不慢地躲過,臉上還帶著惡劣的笑,“滕南,沒想到你竟然會對一個死人這么上心?!?/br>眼睜睜地看著白玉連被泥石流吞沒的滕南仿佛已經失去了理智,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對著駱西步步緊逼,嘴里不斷罵著cao|你媽三個字,心里像是被人剜去了一大塊血rou,冥冥之中,他感覺這種失去全世界般的滅頂絕望感他仿佛不止經歷過一次……看著滕南不顧一切的瘋狂狀,駱西皺緊了眉,“拿人錢財□□,滕南,你要報仇也不該找我啊?!?/br>滕南深吸了一口氣,“誰讓你干的?”駱西舔了舔嘴唇,身體里傳出一陣噼噼啪啪的骨鳴聲,仿佛是被激起了戰役,他的身量逐漸拔高,瞇了瞇眼,說話的腔調依舊陰狠,“你覺得我會告訴你?”“你會說的?!彪系碾p眼黑沉沉的看不見一點光彩,向來平和的眉眼縈繞著駭人的戾氣。白玉連完全沒想到那個小混蛋會把他推出去,被泥石流淹沒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地用手護住了頭,緊接著便是天旋地轉,摧枯拉朽的力量似要將他拖入地獄,他如同乘上了一班奪命列車,五臟六腑都被撞得移了位,全身上下應該有多處骨折了……好在,他感覺不到疼痛,好在,他不需要呼吸。“是泥石流??!”登云村的村民們驚恐地望著他們世代敬奉著的神山,紛紛跪倒在地,向著方丈山方向叩首,“神山發怒了!”“不,不對……神山好像塌陷了??!”四分之一的山體向地底陷了進去,從遠處看去,方丈山斷裂處全是赤紅的泥漿與灰黑的巖石,就好像被一柄巨斧狠狠地劈開了來,早在千年前就被挖空的山體終于不堪負重,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場無情的天災中蕩然無存。搶險救災的人員還沒有到,神山方向走出了一群人,當初進山的時候風光無限,意氣風發,如今都成了殘兵敗將,眼尖的村民數了數,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沒能走出來。許天伶甩了一把身上的泥,手里握著通訊器:“父親,東西到手了,但是地宮塌了……”“父親!不行……如果配合工作的話,那些人說不定還有救……”聽著通訊器里近乎冷酷的話語,許天伶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空置的左手攥緊又松開,最終還是妥協了,“我知道了,我會給那些村民封口費,我們的人從來沒有來過這里……”作者有話要說:看南南吊打作死師弟:)第30章摸金校尉小粽子18臨到傍晚,這場大雨才收住雨勢,烏云散去后,天空中竟出現了點點星光,救援隊遲遲不到,登云村又全是一群老弱婦孺,根本沒有能力進山搜救,村子建在深山之中,也沒有通電,但在這天夜里,整座村子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火把,為那些被困在山里的外地人指引歸處。許天伶一行人給村里人發了封口費后就早早地撤離了村子,沒有再回去營救同伴的意思,那群平日里喊打喊殺壞事做盡的土夫子此時都沉默了,他們不是不想守在這里等天亮了進去救自家兄弟,只是他們這群人,個個案底在身,身上還帶著倒斗工具,到時候救援隊來了怎么說?帶著家伙來大山里旅游么?羅隱和黑臉李早走了,這之后,陸續有人從山里走出來,七點不到,再沒有人出來了,土夫子們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互相說著安慰的話,打算撤離。“放心吧,搜救隊都帶著生命探測儀,我們留在這兒也幫不上什么忙,反倒是把自個兒也折進去啊?!?/br>“就算……他們出不來了,咱們這些人也得出去幫他們照顧好妻兒啊……”剩下的土夫子聞言都嘆了口氣,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心里掛念著那些沒走出來的同鄉或是兄弟,咬著牙離開了。午夜十二點,老村長還守在村頭,點了桿土煙,懷著渺茫的希望等待著或許生機尚存的年輕人……又過了一刻鐘,就在老村長昏昏欲睡之時,遠處傳來了一陣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不止一道。黑暗中,一個身穿黑色登山裝的男人慢慢走進了視線,男人很高,長腿窄腰,臉隱在黑暗里,身上的衣服被劃成一道一道的,露出了結實的肌rou,顯然是經常鍛煉的,這種人確實是不會被一場泥石流就奪去了性命。走得近了,老村長才發現,另一道腳步聲是從男人身后傳來的,原來他身后還跟著人,也是一個年紀相仿的小伙子,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身上未著寸縷,露出來的皮膚上帶著淤青,那淤青顯然不是天災造成的,一看就是挨了狠揍。走在后面的小伙子搶上前道:“老伯,可以麻煩你給我找件衣服嗎?”“不麻煩,不麻煩?!?/br>老村長這才看清,青年不僅身上有淤青,臉也腫了,嘴角還掛著血絲,雙手被繩子用一種奇怪的結牢牢綁住,繩子的另一端牽在前面那個男人的手中。村長駭了一跳,猶豫著對滕南道:“小伙子,這是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