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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君主多疑,哪怕圣上是明君,也不容有人覬覦他的江山。 定國公眼里淬著無盡的殺意,拽著椅子扶手的手指用力發白,他一動不動盯著程惜惜,她不過是沒權沒勢的小娘子,哪來這么大的本事,她背后究竟是誰在指使? 不一會,定國公就想通,噗通跌坐回椅子,臉上一片死灰。 和舫在此,圣上的主意就是他的主意。 公堂門口又喧嘩起來,高四的話被添油加醋傳開,大家開始議論街頭的熱鬧。 “哎,你見過沒有?桃娘出來當街唱大戲了,還有那些焰火與爆竹啊,都是受高四迫害的人家放的。哎喲,這下有人可要倒霉嘍?!?/br> “定國公是誰???那是貴人,京城到處都是貴人,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哪敢與權貴作對?不過老祖宗不是說過嗎,善惡終有報,那惡做多了啊,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br> 在大家的議論中,不知是誰提及,當時陪先帝打江山的那群老臣子,是否該封王封地。 也有人遞了訴狀進來,要告高四傷人,偷看寡婦洗澡等等,衙役想攔,有人卻嘲諷起來。 “你看衙門都不敢接訴狀了,你真是沒長眼,要是定國公封了王,加上又會練兵打仗,到時候跟圣上平起平坐,你們這是趕上去送死呢?!?/br> 鄭府尹看著似乎在一瞬間老去的定國公,心里一嘆,高四人憎鬼怨,府衙接到告他的狀子都堆滿了臺案,只是最終都不了了之,這次,他終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案子審到這時,誰都沒有預料到會到如此地步,鄭府尹與和舫接到宮里遞來的消息,匆匆宣布休堂。 和舫一肚皮的話想與程惜惜說,可圣上派來宣他進宮的人正等在一旁,只得暫時放她一馬。 程惜惜帶著程憐憐,見到獨自一人正欲離開的周泰,頓時眼睛一亮,脆生生的叫道:“齊王爺?!?/br> 周泰聽到程惜惜的聲音,想到她的兇殘,頓時頭皮發麻,不情不愿的應道:“何事?” 程惜惜神神秘秘的湊過去,笑嘻嘻的說道:“我不巧又淘到一幅鐘大家的字,你還要不要?” 周泰傻眼,怪叫道:“程惜惜,敢情鐘大家的字都跑你家來了?” 程惜惜笑吟吟的道:“哪里哪里,可憐見的,老天見我太窮,實在看不過眼,讓我走些財運賺點銀子活命?!?/br> 周泰斜著她,眼神充滿了不信任,“你少糊弄我,鐘大家的字極少流出來,你一下就得了兩幅,你騙鬼呢?!?/br> 程惜惜翻了個白眼,使勁抱起程憐憐,“我們走?!?/br> 周泰又遲疑了,和舫給他的那幅字,他拿出去獻寶過,無一人說那是贗品,沒準她真運氣好能找到兩幅呢? “哎,等等,我又沒說不要?!敝芴┟πχ凶〕滔?,又一瞪身邊的小廝,“還不前去替霸爺抱狗?” 小廝忙上前接過程憐憐,周泰一指自己的馬車,“你坐我的馬車,我騎馬,我跟你回去看字?!?/br> “什么看不看的,我還不相信你么?今日太過勞累,我回去得好好歇息,明日你派人上門來取,要是看不上,你再還給我,如何?” 周泰一看天色已晚,便應了下來。 程惜惜眼珠子一轉,一拍腦袋道:“哎喲你看我這記性,和大人跟我說,他也想再尋一幅鐘大家的字,我便應承了要轉給他,暈頭了暈頭了,都是這些案子破事給鬧的?!?/br> 周泰急眼了,不依的道:“那可不成,你說好了要轉給我?!?/br> 程惜惜急得直轉圈,周泰也急得看著她轉,直看得暈頭轉向,她突地停下來,神色堅定的道:“這副字畫,還是轉給你吧,你先別告訴他,等你我銀貨兩訖,他也沒了主意?!?/br> “就這樣辦?!敝芴╊D時喜笑顏開,可很快又警醒起來,“你有那么好心?為什么會轉給我?” “唉,我覺得你是好人,大大的好人?!?/br> 程惜惜神情微赧,“上次說你是斷袖,我總覺得有些對不住你,這算是我對你小小的歉意吧,以前是五千兩銀子,這次給你便宜一兩,收你四千九百九十九兩就好?!?/br> “一兩銀子?”周泰失聲大叫,難以置信的伸著一根指頭在程惜惜面前晃,“就一兩銀子?” 程惜惜的小臉垮下來,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衫,苦兮兮的道:“你看我窮得叮當響,一兩銀子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救命銀。唉,齊王爺,看我這么窮的份上,你給點字畫的定金唄,不多,一千兩就成?!?/br> 周泰飛快翻身騎上小廝牽過來的馬,“明早一手交貨一手交銀?!?/br> 程惜惜見周泰跑了,暗自扼腕嘆息,銀子還是落袋為安的好,要是被和舫知道了,肯定又會橫插一腳擋她財路。 算了算了,先回去,字還沒有寫呢。 程惜惜上了周泰的馬車,掀開車簾看了外面一眼,微笑著慢悠悠的回到了家。 周泰這塊擋箭牌還是挺好用的,圣上的嫡親兄弟,胸無大志一心只吃喝玩樂,位高權不重,卻又地位超然。 大正殿里。 圣上的眉頭皺起又放開,放開又緊皺起,最后問道:“你就讓她鬧這么大?” 和舫詫異的抬頭,圣上這是何意? 圣上慢吞吞的說道:“高嬪有了身孕?!?/br> 和舫心微沉,圣上這是要保定國公了 “有人曾說過,我的后宮都是高門妃子,就差沒指著我鼻子說我靠出賣自己,得來大周江山?!?/br> 圣上眼神沉沉,自嘲的笑了起來,“其實想想,這些都沒有錯,上朝時坐在上面朝下一看,一朝堂烏泱泱的全部是真假丈人,大小舅子連襟?!?/br> 誰敢對圣上說這些話?和舫心思微轉,他能想到的,除了程惜惜那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賬,再也沒了別人。 圣上淡淡的道:“高門妃子多了去,少一個也不算什么。定國公既然已經自己上折子還回爵位,就留他們一條命吧?!?/br> 和舫心微松,低頭應了下來。 “去給我查清楚,程惜惜一沒銀子,二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鬧出這么大的事,后面定有人相幫?!?/br> 和舫遲疑了下,才老實回道:“程惜惜在賭坊騙了一筆銀子?!?/br> “能從賭坊騙銀子?”圣上驚得坐直了身子,好奇的問道:“怎么騙的?” 和舫將程惜惜去賭坊之事講了,圣上聽得是撫掌大笑,“賭坊為了騙人賭,總是先給人一點甜頭。誰知道遇到她這樣的騙子祖宗,拿了糖就跑?!?/br> 和舫一肚皮的官司,從宮里出來天色已黑,急急趕到程惜惜的小院,卻見遠門冷清,院子里黑燈瞎火。 “她去哪里了?”和舫黑沉著臉,招來盯著程惜惜的人問道。 “她才出門不多時,雇了輛馬車出去,我們的人已經跟了去?!笔匦l見和舫神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