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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兒趁熱打鐵:“也不讓各位jiejie嫂嫂嬸嬸白做鞋子,我家外甥一把子力氣,犁地、砍柴、挖山鑿石,通通不是難事?!?/br> 此時終于有婦人搭話道:“我家那口子前兒在鎮上尋了個活計,春播指望不上他。若這后生能前來幫手,倒是個法子?!?/br> 大手一揮,許下三雙千層底布鞋。 有人開了口子,終于有旁的婦人開始跟隨。 未過多久,便又多了六七雙。 加起來一共才十雙,等蕭定曄在外奔波,怕只能頂兩個月。 還有好幾個婦人未開腔呢! 她又加了一把火:“外甥能農能文,還會念兩句酸詩?!?/br> 忙忙回轉身向蕭定曄眨眨眼:“隨意念上兩句,讓大家聽聽?!?/br> 蕭定曄吆牙切齒低聲道:“你到底作甚?莫拿我做耍!” 她壓低聲音央求:“快念,要情詩,撩動人心的那種。我想聽,想聽的不得了?!?/br> 他狠狠盯了她半晌,方吆著后槽牙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br> 周遭傳來幾聲“哇……”的傾慕。 貓兒得意催促:“再來幾句?!?/br> 他默默望著她,低聲道:“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這是他壓在心底的兩句情詩。 曾經有人在和他的冷戰中,在一個月色下,從遠處雀躍跑向他,一頭扎進他懷中,不但給了他一個吻,還對他念了這樣一句詩。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那時他原本生著她的氣,便因這樣一句詩,他放棄了皇子的矜持。 從那時他明白,他在她面前,是個不爭氣的男人。 她的兩句話,便能將他哄的團團轉。 后來在她離宮的那兩年,每當他身處營里,或者在宮中,更多的是在練兵的途中……同樣的夜晚,他孤寂的站在月色下,他總能想起在廢殿的那個夜晚。 他躲藏在樹枝上,瞧著她一棵樹一棵樹的尋他。 等他忍不住現身,她從遠處狂奔而來,偎依在他懷中,向他念出這樣的一句情事。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豈止是一日,又豈止是三月。 后來的兩年,漫長的像是一生。 此時他望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念出了那首心底的情詩:“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她并不知他內心有多洶涌,只轉回頭笑嘻嘻同眾婦人們道:“平日誰家想寫個書信,請人給娃兒教兩個字,他都可以,物美價廉?!?/br> 十五雙鞋終于湊夠。 貓兒忙忙就地取了稻草,不顧蕭定曄的掙扎,在他腳上量了尺寸,交給眾婦人,笑道:“我家外甥謝謝大伙,明兒就可去各家干農活喲!” 此時,兩人早先在山坡上遇到的老郎中正巧前來,瞧見一群婦人不顧頭臉的圍著后生,不禁張聲叱道: “你們都是當娘的人,圍著男子調笑,成何體統?” 婦人們被斥的失了趣,轉頭訕訕離去。 郎中便向兩人賠罪道:“鄉野村婦,見識少,莫和她們計較?!?/br> 又望向貓兒,十分親和問道:“姑娘可用過膏藥?可起了效?” 貓兒忙忙恭維道:“老先生真乃神醫,藥到見效?!?/br> 郎中聽聞,卻抬頭細細打量貓兒幾眼,方點點頭:“你這般好體質,卻不枉費了我的好藥?!?/br> 貓兒便又客套幾句,方低頭進了院里。 身后劈柴聲重新響起,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記著這些又有何用,那都是過去的一場夢。 …… 過了辰時,終于有主人家的親戚上門吃酒。 貓兒為新娘畫好妝,只留著口紅還未涂抹,待新娘吃吃喝喝、臨上花轎前再補妝、涂口紅。 此時房中已聚了不少姑娘媳婦,為新娘壓陣,瞧著新娘子容貌上了不止一個臺階,紛紛稱奇。 貓兒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蕭定曄賴在村里五六日,待他腳傷好一些,再放他離去。 她本著巴結人的心思,便用余下妝粉,為眾女子畫了淺淺淡妝,并未搶了新娘的風頭,卻也比平日嫵媚了許多。 趁著眾人贊嘆時,她厚著臉皮開口道: “這幾日只怕還要在村子里叨擾,若各位jiejiemeimei還想上妝,盡管來尋我。 只是……我沒個落腳處,大伙想尋見我人,倒是有些麻煩?!?/br> 忙著納鞋底的“布鞋西施”忙忙道:“阿姐可以來我家住,我阿爹在外做工,家中只有阿弟、阿娘和我三人,你可以同我住一屋?!?/br> 此時,外間嗩吶聲和鞭炮聲驚天動地響起,是男方娶親的隊伍上了門。 姑娘們紛紛嘻嘻哈哈站去門口往外瞧。 坐在炕沿上等嫁的新娘子急的哭出了聲。 貓兒上前取了巾帕為她拭淚,安慰道:“要成親了,應該笑啊,怎么會哭?” 新娘子啜泣道:“我……舍不得爹娘……” 貓兒便笑道:“三日后就是回門禮,你要回來見爹娘呢,且日后也能回娘家的?!?/br> 她探問道:“你夫君,你不喜歡嗎?” 新娘子被問起情事,便止了眼淚,含羞點頭。 貓兒拍拍她手背,感嘆道:“你同他互相中意,又能成親,且父母雙親都支持,不知有多令人羨慕。你要高興,你爹娘才放心將你嫁出去……” 這新娘聽聞她的話,想起她是個投靠未婚夫家、半途卻被劫了銀子、流落鄉野的苦命女子,便也忘了自己的悲傷,反過來安慰貓兒: “阿姐貌美如花,又有那般聽話的外甥護著,親事定然順遂。 等日后嫁去夫家,若被人欺負,你那外甥少不了要幫你出氣。阿姐也是個令人羨慕的人呢!” 貓兒聽罷,淡淡一笑,再不說話。 之后的流程貓兒自己經歷過,不過便是新娘出閣的那一套。 新娘子出閣,原本牽扯不到貓兒身上。 然而鄉村農人少下人,新娘身畔沒有丫頭相陪,去了夫家還有拜堂成親一應之事。 這新娘此生好不容易上回妝,對容貌重視的緊,不免想讓貓兒跟著去,隨時好補妝。待第二日一早再放她回來。 此回來同她說這事的,是院落的女主人,新娘子的親娘。 這位婦人知道貓兒所求,見她面上已有為難色,立刻使出了殺手锏:“五雙布鞋,你家外甥的尺寸我已拿到手,明兒一早你回來,第一雙鞋就能到手?!?/br> 貓兒立刻被捏了七寸,直勾勾跟著送親隊伍而去。 蕭定曄此回倒未阻攔,自己也拎著送嫁禮當,混進了隊伍。 新娘的夫家離此處并不遠。 一路牛車相送,約莫一個時辰,便已送到。 此后也不過是吃吃喝喝,偶爾為新娘子補妝,提點著一些小細節。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