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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你有何感受,繼而想做什么?” 他順著她的啟發,緩緩道:“鼻中不能出氣,就想張嘴呼吸……” 她點點頭: “沒錯,我當時往他口中扎進去半段銅簪。我手上沒有力道,扎不了多深。 我捏住他鼻尖,他鼻中出不了氣,便要用嘴吸氣。 他會武,力道自然大于常人。只他用嘴吸氣的那一瞬間,短短銅簪便被他吸了進去,深深扎進喉中,只怕再也尋不出來?!?/br> 又嘆息道:“可見還是我膽子小了,手上不敢沾人命。否則將他一了百了,自此不怕被人威脅?!?/br> 他聽到此時,倒吸一口冷氣,喃喃道:“你未向為夫使出這一招,為夫要謝你的不殺之恩?!?/br> 她哈哈一笑,威脅道:“你今后若做了對不起我之事,我就讓你也試一試當啞巴的滋味?!?/br> 兩人正甜甜蜜蜜說著話,寢殿門被從外拍響。 繼而蔡公公的聲音戰戰兢兢傳了進來:“殿下,禮部派人來要商議側妃納征之……” “滾!” 蔡公公心下一顫,苦哈哈出去,同院外等著的太監一攤手:“哥哥,咱家這回,只怕活不長了……” 寢殿里,原本還熱乎的氣氛瞬間冷卻。 現實在眼前展開。 現實里,這一場游戲,注定不能只有兩個人。 蕭定曄一瞬不瞬的望著貓兒面上表情,心中長久的嘆了口氣。 該來的總要來,不論他愿不愿意面對。 她仿佛未聽懂門外太監的話中意,只抬眉提醒他:“有要事尋你呢,快去,免得宮里人又說我害你缺了腎水?!?/br> 他從她面上神色看不透她的心思,只得緊緊摟了摟她,起身穿衣。 待兩人梳洗停當,院中等待的太監已站在了正殿檐下,滿面都是等待的焦急之色。 蕭定曄知道他此時該跟著去,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 她上好妝,見他還在房中徘徊,不由奇道:“不是有要事?你還不去?若你不去,今兒就陪我去一趟鋪子?” 她面上神色毫無芥蒂,他的一顆心卻仿佛泡進了一片深淵。 皇家無私事。 皇子的親事是國事。 國事無小事。 三日后向喬家過納征之事,今兒他去熟悉流程、試穿禮服,其實已算有些遲。 他望著她艱難道:“若結束的早,我去作坊接你?!?/br> 她從善如流:“好噠,等你到天荒地老?!?/br> …… 晚霞四起,又從天邊消失。 長庚星遙遙掛在東方,引領著整個星盤。 回宮的路上,明珠絞盡腦汁為自家殿下找借口:“殿下平日說要接主子,定然要來的。今兒未來,只怕是被禮部的事情絆住了腳?!?/br> 馬車正穿過夜市,空氣中滿是人間煙火之味。 貓兒鼻尖翕動,驚呼道:“快,烤兔rou呢?!?/br> 此時方接上明珠的話頭道:“他一個爺們家家,整日圍著娘們家家轉悠像什么話。他有要事就該去忙,難道我離了他,就成了癱子、傻子?” 此時她口中清口水嘩嘩,立刻拍打車廂:“王五,停下,我們去夜市!” …… 夜里三更,蕭定曄回了宮。 他站在正殿門前有些躊躇,徘徊半晌,方深深吸了一口氣,跨進了門檻。 正殿后間的寢殿,燈燭憧憧。 房中空空,沒有一個人。 蔡公公急忙忙行來,哈腰道:“胡主子去了才人殿,奴才可需去請回來?” 蕭定曄搖搖頭,將將要往院外去,又轉頭問道:“她回宮時,是什么模樣?何種心情?” 蔡公公為難道:“奴才不敢揣測主子心情。只胡主子看著倒是笑嘻嘻,興致十分的好?!?/br> 蕭定曄聞言,心中一團亂麻,只嘆了口氣,抬腳出了門,命人前去開了沿途宮門,一路往才人殿方向而去。 才人殿里,白才人一雙眼浮腫如新桃,哭了一整日,此時還在抽泣。 春杏取了熱帕子幫她敷眼皮,勸慰道:“才人又不是第一回 被家中拖累,此前數回都能熬過,何以這回就哭成這般,給那不要臉的聽見,反而幸災樂禍呢?!?/br> 白才人哽咽道:“此前我在廢殿,被她們放棄也就放棄了?,F下我已受了寵,何以家中還要往我心頭上扎刀子?難道我就不值得白家看重?” 春杏見貓兒自打進了才人殿,便沒說過幾句話,不由催促道:“姑姑,你說兩句寬慰話吧,也就你說話有用啦!” 貓兒嘆口氣:“我的事情還一團亂麻,卻還要顧著你的事?!?/br> 她從春杏手中接過巾帕,替白才人擦拭著眼淚,切切道: “白家攀龍附鳳心切,你又是個才人位份,雖重新獲寵,然而白家一時半會等不到皇上晉封你位份,自然想讓你帶挈自己人。 你那位表妹進宮快一年還未侍寢,自然是心急如焚。 白家雖說讓你親口求皇上,好讓你那表妹也同你共居一院,趁機親近皇上。然而白家如此說,你就要如此聽? 我就不信,你不按他們所言,他們能沖進宮里打你? 此事簡單,我同殿下商議一回,看怎樣敲打白家。 你表妹那頭,明兒我們就去給她好看。 然而白家為了整個家族的利益,肆意拿捏你,這不是你日日哭一場就能徹底斷根的事。 今日有個表妹想沾光,明日就有個侄女要進宮同你當姐妹。你能防備到幾時? 你日后想靠娘家只怕更難。你到底要不要靠自己? 你若想當富婆,就盡快接下妝粉買賣。若不愿,我原本是想將賺錢的路子留給吳公公。他是大內總管,人面比你廣?!?/br> 白才人忙忙點頭:“要賺銀子,再不能弱下去被人拿捏?!?/br> 貓兒點點頭,站起身道:“你歇著吧,白家過兩日就能消停?!?/br> …… 月朗星稀。 月下一位青年負手而立,神色多有躊躇。 待貓兒從才人殿踏出時,他方含笑看她,低聲道:“忙到三更,可累狠了?” 她抿嘴一笑:“晚膳用的有些撐,四處走走,倒好消食?!?/br> 同他談起白家之事:“……白jiejie阿爹是光祿大夫?戴大人同王大人只是正二品,可能牽制住白家?” 蕭定曄聞言,不由抬眼望她:“你要為白姓才人出頭?要協助她固寵?” 貓兒點點頭:“我今早說凡要出手,都要先和你商議。你覺著,我明兒去向戴、王兩位父親傳話,讓他們出手敲打白家,可算是胳膊擰大腿?光祿大夫可是從一品,兩位父親只怕力有不及?!?/br> 他極仔細的望著她。 她整個人沉浸在如水月華里,顯得有些冷清。 這冷清拉開了他和她的距離,令她唇邊噙著的微笑,顯得有些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