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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母所出,可卻是同父。兩人又年歲接近,從外形上頗有些相似。 她一時分不出誰究竟是蕭定曄,又想到他此前名聲風流,便是現下收了心,可那般脾性,一時半會怎能完全改過來。 她內心如此一思量,便將眼前的四皇子認作五皇子,心中立時有些歡喜。 她方才在遠處放開畫紙時,原本并不確定那畫能飄過來。 如今不但飄進了亭子,好巧不巧,竟還被她未來夫君握在了手中。 未來夫君不但看懂了畫技,還能看出她關心農事的小細節。 她面上一陣熱氣騰騰,卻勇敢搭話道:“每年春秋,小女子皆會去家中莊子里住些日子,瞧見佃戶的日子,過的極艱難。雖也曾施出援手,然些許金銀,并不能改變農人的命運?!?/br> 四皇子見她小小年齡,頗有些見識不凡,不由問道:“姑娘倒是說說,你覺著如何才能有益于農人?” 司徒姑娘便有些含羞,吆唇低語:“妄論國事,小女子不敢?!?/br> 四皇子笑道:“但說無妨,本王恕你無罪?!?/br> 司徒姑娘便正色道:“一來減稅,降低農人生存負擔。二來鼓勵農人改進糧種,增加作物產量??上葟摹?/br> 蕭定曄見兩人說的熱絡,他又不愿去搭話,便緩緩出了涼亭,慢慢往遠處行去。 待到了一排茂密樹子后,他停了步子,往路旁石墩一坐,將將做出個納涼的姿態,便聽聞樹子后傳來窸窣腳步聲。 繼而一個小姑娘的清脆說話聲從身后傳來: “小姑姑,他們說,你是妖,又吃人,又通地府。是也不是?” 樹子那頭的貓兒被戴家小輩帶出來,伴著明珠與李巾眉,四人一行在園子里信步而行。 戴家小妹比貓兒不過小了四歲,然而貓兒同戴家結親,認的是年已五旬的戴大人夫婦做父母,她的輩分便刷刷刷高了一頭。 在同齡人前,已是長輩的位份。 貓兒聽戴小妹問過,不由笑瞇瞇道:“你覺著,我是人是妖?” 戴小妹搖搖頭:“我卻不敢下定論。聽聞女妖各個容姿不凡,若只從外貌上瞧,小姑姑倒真的可能是妖呢?!?/br> 貓兒被逗的撲哧一笑,又指著自己臉道:“上面不知涂了幾層粉,才能是這般模樣。實則丑的嚇人?!?/br> 戴小妹不由湊近細瞧,卻又不信她的話:“什么妝粉,能神奇到此種地步?” 貓兒出行,袖中常年帶著一只口紅,已做應酬只用。 她見戴小妹純真可愛,便從袖中掏出口紅,道:“這只還未用過,小姑姑送給你。等下回你去‘畫眉樓’,姑姑送你一整套妝品。你研究透了,自然懂得妝粉的神奇之處?!?/br> 戴小妹聞言,雖接了口紅在手,卻有些煩惱道:“我不能上妝,我阿娘日日同我阿爹商量我的親事。若我裝扮的更好,只怕我阿娘當即就要將我出嫁?!?/br> 嬌憨之語立刻逗的在場幾人輕笑。 戴小妹等人笑過,方問道:“成親有什么好?” 這幾人中,只有貓兒勉強算是成了親。 幾人目光紛紛看向她。 她聽聞此言,心中生了煩惱,只道:“若遇上良人,成親也不算差?!?/br> 李巾眉在一旁聽聞,不由笑道:“遇上良人,還只是不算差。那如何,才叫極差?” 貓兒便憤憤道:“遇上不知好歹的男子,才叫極差?!?/br> 戴小妹雖年歲小,不知男女事,然而卻聽得來話、看得懂眼色,不由好奇道:“小姑姑所言不知好歹的男子,可是殿下?” 又搖頭道:“小姑姑除了同戴家結干親,還有一家是王大人家。我聽她們說,這是五殿下為小姑姑要尋靠山。五殿下這般做,怎地又是不知好歹?” 貓兒一時被問的啞口無言,只得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正色道:“小孩子家家該將心思放在讀書認字上,這些男男女女之事,不是你該cao心的事?!?/br> 見戴小妹面上有了怯意,只得又做出親和之色道:“我既然現下成了你小姑姑,你的親事,我自然會過問。屆時,若是你不愿,小姑姑幫你想法子?!?/br> 明珠忙忙在一旁拍馬:“戴小姐放心,我家主子,點子多的不是一星半點,眼珠子一轉就有好法子?!?/br> 此時一陣清風拂過,貓兒站在樹蔭下,忽的聞見一陣雖淡卻極相熟的氣味,不由一愣,立刻從樹背后繞過去。 層疊樹身后,蕭定曄傾身貼樹,正豎著耳朵蹙著眉,是一副認真聽墻角的樣子。 他見她一瞬間從樹背后繞出來,倏地退后幾步,方強擠個笑容出來,有些心虛道:“嗯……啊……在此處遇見,真是巧啊……” 他話音剛落,貓兒只冷哼一聲,立時轉身,又從樹那邊繞了回去。 李巾眉同戴小妹兩人見她神色有些惱怒,心中好奇,齊刷刷順著層疊樹枝間擠過去。 但聽那頭的青年尷尬道:“巧,真巧,真是巧極了……” 明珠站在貓兒身畔,驚訝道:“是殿下呢?!?/br> 貓兒冷哼一聲:“沒錯,是你主子,快過去抱大腿?!?/br> 明珠訕訕一笑,往貓兒身畔挪了一挪,低聲道:“奴婢既然認了主子當主子,殿下只能是二主子,再不會胡亂抱大腿?!?/br> 兩人正嘀嘀咕咕著,樹背后卻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繼而四皇子的聲音傳了過來:“五弟,你怎地一個人先到了此處?” 四皇子話音將畢,他身畔的司徒姑娘一聲驚詫:“什么?你……你是四殿下,而不是五殿下?” 四皇子含笑頷首:“本王確然是蕭家老四?!?/br> 司徒姑娘望著眼前容貌肖似的兩位皇子,不由腳下一個踉蹌。 李巾眉繼而給了她精準打擊:“司徒meimei,難不成你將五殿下錯認?” 司徒姑娘,五殿下。 眾人一瞬間明了兩人的身份,以及早已議定親事的關系。 李巾眉極有心機的捂嘴一笑,旋即將手往樹身后一探。 等再抽出來時,手上卻提溜了個絕色女子。 那女子滿頭簪子插了六七只,腕上的金手釧、玉手釧戴了兩對,腰上系著的壓步玉佩也有兩只。 被李巾眉一拽,她身子晃蕩著從樹背后出來,手上金手釧咣當一聲掉落,晃晃悠悠往前滾去。 先在蕭定曄腳邊打了個轉,接著再往前一掙扎,最后定定躺在了司徒姑娘腳下。 蕭定曄看著司徒姑娘精致繡鞋邊上的金手釧,心里登時抖了兩抖。 立時抬眼。 貓兒站在幾步之外,神情似笑非笑。 仿佛在說:“喲,情哥哥遇上了情meimei?!?/br> 又仿佛在說:“蕭定曄,姑奶奶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享齊人之福?!?/br> 他一瞬間靈臺清明,長腿一抬,已彎腰將那金手釧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