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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善如流,立刻取下頸子上的墜子,丟進他掌中,急急退開他兩步遠。 他吃驚瞧她:“你竟然有不愛銀子的時候?” 她不理會他,急急再走開幾步,想起五福還扣在他手里,立刻回身拽了五福就要走。 他不追她,只適時道:“若祖母和母后日日宣你,難道你能抗命?” 她匆匆逃開的步子一頓,低頭問五福:“你在宮里時間久,你說說,上頭要宣姑姑去砍頭,姑姑如何躲過?” 五福極為天真的一笑:“不怕的不怕的,姑姑能起死回生的?!?/br> 哎……貓兒長長嘆了口氣,指使五福先去尋大黑,方原地調轉了身子,看向兩丈外的蕭定曄:“我只每日去為兩位娘娘上妝,宮斗的事一概不參與?!?/br> 他面上緩緩浮上微笑:“成?!?/br> 她向他一伸手。 他凌空將墜子拋給她。 她提了最后一個要求:“你將你大哥嚇個魂飛魄散,讓他日后聽到我的名字就發抖?!?/br> 他嘆了口氣,道:“成?!?/br> 第115章 人rou嘎巴脆(末更) 午時將至,寒風漸歇,天上現出一輪白茫茫的淺淺日頭,打在滿園積雪上,照的人睜不開眼。 一處背人的旮旯邊上,在一旁等待的五福和黑狗已有些瞌睡。 五福打了個哈欠,緊緊挨在黑狗身側,咕囔道:“人rou有何好吃?聽聞是酸的……” 幾丈之外,正在吃“人rou”的胡貓兒滿嘴鮮血,手里還啃著一只“人腿”,連rou帶骨,已經咬了大半個。 一旁的花臉漢子提著另外一條“人腿”,刻意夾細了嗓子,問向胡貓兒:“大仙莫著急,慢慢來?!?/br> 貓兒將口中一口rou咽下去,吐出一口血沫,含糊不清道:“吃完這個小的,還得吃這個胖的。若吃的慢,到明兒都吃不完。rou不能隔夜,這點子常識你都不懂?” 畫花了臉的蕭定曄眼風瞧見他大哥抖的如篩糠一般,心中的同情不免又加深了幾分。 在幾人還都是小屁孩時,他這位兄長也曾帶著他偷溜出宮去,往茶樓、酒樓、青樓里開過眼見,為他的名聲添磚加瓦,曾是一起挨板子的難兄難弟。 此時貓兒嚼了兩口rou,轉頭四顧,拿起地上的一碗“血”喝了兩口,唾棄道:“莫看這小太監年齡小,這吃了的鹽可不少,忒咸!” 她順手一把掌拍在大皇子面上,噴著血氣問他:“你的rou咸不咸?” 大皇子慌了神,先想的是討好她,忙忙道:“本王平日山珍海味滋養的好,營養均衡……”說了一半忽然覺著邏輯不對,立刻搖頭:“咸的很,難入口,腥臭無比?!?/br> 貓兒面上便有些為難,轉頭去看著花臉蕭定曄:“這般難入口?怎辦?” 蕭定曄不由勸道:“要么便放了他,重新物色rou身?” 她立刻搖頭:“不成不成,冬日里正是養膘的好時節,你看他圓溜溜胖乎乎的,長的多喜人。咬下去一定一包油?!?/br> 大皇子抖的越來越慌,見她低頭吃的香甜,不由壯著膽子要高喊。 只將將喊出一嗓子,貓兒立馬一巴掌甩過去,惡狠狠道:“再出聲,姑奶奶先吃你?!?/br> 她一把甩掉手上的“腿”,揪著他耳朵瞅了半天,轉頭同蕭定曄道:“當皇子的果然不一般,干干凈凈,沒有耳垢?!?/br> 蕭定曄心中終于吁了口氣,知道到了收尾的時候。 貓兒轉身四顧,走開了幾步。 等再回來時,手上不知捏了個什么東西。 她提溜著大皇子耳朵,同他笑嘻嘻道:“好了,輪到你了,我們開始吧?!蹦弥掷锏谋晖右粍澙?。 大皇子只覺耳邊一涼,心里也跟著涼了半截。再瞧見貓兒手上抓了只血淋淋的耳朵,他連喊都未來得及喊,身子一歪,立時暈了過去…… 旮旯墻根處,蕭定曄打了個唿哨。 不知從何處鉆出個白衣暗衛,也不用自家主子吩咐,彎腰扛起昏死過去的大皇子,略略有些吃力的消失在茫茫雪地里。 蕭定曄低聲叮囑貓兒:“去慈壽宮時,多留心,看有誰不對勁,就暗中向隨喜報信?!?/br> 貓兒抹了抹下巴上的番茄汁,雖然滿心的不情愿,卻礙于他的權勢不能拒絕,只垂首道:“你莫忘了你阿爹!我若日日去太后和皇后處,三天兩頭能就碰上你阿爹。到時候真進了后宮,可不能怪我?!?/br> 他看著她滿身鮮血的模樣,微微勾了唇:“你不是倒向了父皇?蠻好,虛虛實實。祖母和母后都是防著你進后宮之人,有她們在,你不會得逞?!?/br> 貓兒便嘆了口氣,覺著自己哪怕是個猴,哪怕進階到了齊天大圣那個段位,上頭還會有個如來佛祖壓制他。她覺著她得當王母娘娘,說不定才能降維打壓蕭定曄。 她郁郁道:“奴婢原本只想在廢殿自生自滅,不摻和世間事。如今陛下三天兩頭將我往這些事情上扯,躲都躲不開。我生怕總有一天,我為了自保要進后宮,當了你小娘,才能擺脫這些事?!?/br> 他立刻一滯。他說不出“這是最后一件事”的話,這反而是個開始,今后他要讓她參與的事情會越來越多。 他聽著她“奴婢奴婢”的自稱,明白她微微含了祈求之意。 他不知怎地心里一軟,卻當即掐了自己一把。 她是個棋子。他在心里默念。 無論她被三哥利用、被父皇利用、還是被他利用,她都擺脫不了當棋子的命運。 他深吸一口氣,只淡淡道:“在宮里,任何一個人活下去都不易。你先將此事辦好吧。井里的事不要cao心,要當做不知道?!?/br> 他知道她聰慧,愛銀子又惜命,要注意什么他用不著向她叮囑,她就能辦的如他意。 他一揮手,低聲道:“去吧?!?/br> 她低頭郁郁行了出去,到了前面,喊了一聲“五?!?,一身鮮血的模樣未嚇到五福,先將黑狗驚的上下幾跳。五福慰藉了許久,兩人一狗方往廢殿方向去了。 貓兒這一趟外出,于名聲上,可算收獲頗豐。 以前人人皆知胡貓兒是貓妖,喜歡同太監對食,喜歡吃人,尤其喜歡啃人耳朵。 然而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妖精,究竟有多喜歡吃人,世人全然不知。 她這般大搖大擺的回了廢殿,離掖庭越近,宮道上忙碌的太監、宮女兒越多,瞧見她光輝形象的人也就越多。 可她滿身鮮血的模樣并不能滿足吃瓜群眾的好奇心。 有膽大者,隔得遠遠方對著貓兒喊了一聲:“姑姑去了何處?遇到了何事?” 貓兒還未說話,五福當即興高采烈的回道:“姑姑吃了個人!不酸也不咸!” 那人立刻一抖,繼而接到了貓兒瞟過去的目光。 只有目光還不夠,貓兒還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