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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聲叫嚷,不由松了手。 她立時翻個身,踉蹌著起身,不辨方向的往前逃去。 身后的腳步聲不停歇的追趕而來,吧嗒,吧嗒,仿似一面催命鼓在她耳畔敲響。 那老太監嘶啞的聲音仿佛緊貼著她響起: “你敢逃……今兒太后娘娘就能要了你的命……” “老子揭發了你,今夜你就被塞進井里……” “回來,莫再跑,我只來一回,便當沒事發生……” 她昏頭昏腦往前逃,眼前晃過幾簇樹,又晃過大片的花。 御花園,這里是御花園。 她立刻蹲低了身子,只抬頭往四周一打量,便立刻起身,往不遠處的堆秀山而去。 腳下怪石嶙峋,毫無聲息往上的每一步,都是她的生路。 她咬緊牙關,脫了繡鞋,只著羅襪踩著坑坑洼洼的怪石,幾步上了假山頂上的閣樓。 將將一推門,里間黑影倏地一閃,有人極快的順著窗戶翻身躲了出去。 而留在她眼前的人青年,面上連一絲的驚慌都沒有。 他嘴邊噙了一絲兒笑,抬眼乜斜著她,緩緩道:“是你,鬼妹?!?/br> 她心中竟倏地松了口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五殿下,求您,讓奴婢在此處躲一躲……” 第8章 秋日演戲 御花園仿似起了些人語聲。 蕭定曄往窗外探出腦袋瞧了瞧,轉頭看著眼前跪著的胡貓兒:“你方才,瞧見了什么?” 她忙忙回道:“什么都沒瞧見,什么都不知道?!?/br> 他雙眼一瞇,殺氣大盛。 她立時回過味來,著急補充著:“只瞧見一個人影從窗戶翻了出去。模樣瞧不清楚,身形也難判斷,衣裳不知是靛藍、黑色或是棕黑色?!?/br> 他的面色和緩下來,再轉頭往窗戶外面瞧了瞧,自言自語道:“又是那老色奴?!?/br> 他向外努了努下巴,問道:“方才,是他追你到此處?” 她一瞬間福至心靈,立刻道:“沒錯,是苗木總管追著奴婢到了此處。方才那黑影從這亭子里翻出去,奴婢在里面雖瞧不真切,可他在外面,只怕他比奴婢多看了一眼?!?/br> 他哧的一聲冷笑,蹲下身子,挑起她下巴:“借刀殺人……你,不賴嘛!” 外間的喧嘩聲越加嘈雜,仿似來了一群豆蔻少女,正語聲清脆的賞花說笑。 但聽一位姑娘道:“離雁jiejie,你同五殿下的親事,不知何時能定下來?” 有人含羞的聲音嗔怪著:“瞎說什么渾話,我同他,不是……不是……”她不是半晌,也未舍得說出余下的話,倒惹得其余的少女轟然而笑。 蕭定曄低聲嗤笑:“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那群少女笑過,有人提議:“堆秀山閣樓倒是個賞花的好去處……” 蕭定曄煩惱的一蹙眉,低聲同貓兒道:“快,叫!” 她一愣。 叫什么?怎么叫? 只須臾間,假山下便起了腳步聲。 他驀地出手探向她,只一把就扯開了她衣襟。 她立時發出一聲尖叫。 假山上的腳步聲隨之停了下來,有姑娘悄聲道:“仿佛有什么聲音?” 緊接著,那腳步聲重新接續,比此前更興奮,更跳脫。 他壓低聲音命令:“叫,否則本王將你送給那老色鬼!” 她緊掩衣襟,一咬牙,惡向膽邊生,張口便哼 蕭定曄一瞬間黑了臉,抬臂虛空點了點她,緊咬了后槽牙,以口型示她:“你贏了?!?/br> 她的叫聲并沒有嚇退來者。 山石上的腳步聲帶著不諳世事的好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豁的拉她起身,在她下一聲驚叫前已將她提溜起來,盤在了他腰間。 閣樓木門倏地被推開道縫隙,門外閃現衣香鬢影。 木門哐當一聲被全然推開,隨之起了一聲少女驚呼。 “小姐前來賞景,本王無限榮幸。小姐若有意,何不來一同快樂?” 貓兒此時隱約知道他在拿她當擋箭牌。 其實這時是她逃離的最好機會。 她相信此情此景下,她轉身奪門而逃,沒有人會攔她。 然而她不能。 如若她今日在諸女眷面前露了臉,她便無緣無故樹了敵。 女人整死女人,往往比男人更惡毒。 她不能冒這個險。 她緊緊壓抑著要打人的沖動,只將腦袋深深埋在他的頸子里,森森皓齒死死咬住他的皮rou上。 午后的日頭被外間樹梢和閣樓窗欞攔了幾攔,等再投射進閣樓,便只留下斑駁光影。 這般旖旎光景下,站在門口的姑娘面色通紅,再起了一聲尖叫,奪門而逃。 時間只過了幾息,又似極長,長的像是貓兒穿越而來的那一刻。 蕭定曄沒有松開她。 她再也忍耐不得,原本攀著他頸子的手立時揚起。 他的后腦仿似生了眼睛,立時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重新固定在他頸子上。 剎那間,閣樓木門重新被推開。 門邊的楚離雁渾身發顫,面色蒼白的仿似才從水里撈出來。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蕭定曄,聲音痛楚而絕望:“表哥怎能……怎能……” 他依然如此前那般要笑不笑,目光炯炯望著門口:“表妹想一起來?” 他面上的笑意轉濃了些,向她伸過騰出來的一只手:“快些……” 楚離雁眼中立時蓄了淚,嘴唇輕顫:“曄哥哥為何要這般作踐自己,你原本,不是這樣……” 等一陣絕望的腳步聲咚咚下了假山后,御花園里再次寂靜了下來。 蕭定曄站直了身子,冷冷道:“你還要掛多久?” 手臂一松,貓兒立時落地,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她顧不得被摔痛,當先轉身,將衣裳穿好。 他甩了甩手,抬手摸摸頸子上的牙印,小聲嘟囔著:“勁兒還挺大?!?/br> 此時他才顧得上吸一吸鼻子,狐疑道:“什么味道?” 從一開始就彌漫在閣樓里的酸臭味,混合著他身上原本的淡淡鐵銹味,生造出刺鼻的氣味。 她轉頭不怕死的瞪著他,緩緩道:“方才,奴婢掙脫那太監時,曾吐了他滿臉,也吐了我一衣襟?!?/br> 她目光如星子一般看著他,那其中有些小小的得意:“殿下低頭看一看您的衣襟,那個小綠點,極可能是片韭菜葉。原本是在奴婢衣襟上,現下……” 蕭定曄面色大變,立時脫去外袍。 她默默一笑,再加了一把火:“殿下方才長久拉著奴婢的手臂。此前,正在給花壇追肥的花匠,他的泥手,也拉過奴婢這兒?!?/br> 她生怕他不懂追肥是何意,十分熱心的解釋:“追肥的肥,是指將雞鴨豬牛的糞便和在泥里……” 她的目光只在他怔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