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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華宮見著的老熟人。 她忙一擦嘴角口水,起身上前,對著那位年老的甜甜問候了句:“太醫令大人,吃了沒?” 眼前兩人驀地停住了腳步,太醫令一瞇眼,伸出一根手指,險些指到她面上,繼而送給她一聲尊稱:“妖女!” 她轉頭看著那位年輕的太醫,悄聲問道:“你家太醫令吃撐了?” 年輕太醫抿嘴一笑,太醫令已對著她破口大罵: “妖女,你膽敢出現在老夫面前!你仗著幾聲花言巧語,迷惑的皇后、皇上、五皇子信了你的邪。老夫可不會著你的道!” 秋蟬肆虐下,偶有幾個歇晌早醒之人,被太醫院值房的吵鬧聲引的探頭瞧熱鬧。 有知道胡貓兒風光之事的內侍,興奮的幫她出主意:“快,胡姑姑身邊那兩只鬼呢?喊他們出來幫你忙!” 她冷哼一聲,大言不慚道:“殺豬焉用宰牛刀,姑奶奶一人就治的住他!” 她一嗓子吼下去,那在皇后病癥上被搶了風頭的太醫令便轉頭四顧,緊接著拎起一把木凳就要向她掄過去。 她立時跳開一步,順著墻根處一根孩童手臂般粗細的小白楊就要竄上去。 然而她高估了她爬樹的技能。 她將將卷著腿上了兩步就再爬不上去,只緊緊抱著被她壓彎了腰的樹身子,于搖曳中梗著頸子回嘴: “自古醫巫不分家,神鬼之事自古有之。你瞧瞧你那補服褂子,其上花團錦簇,靈鳥報喜,難道就不是迷信? 神仙吉祥為陽,鬼魂兇險為陰。你堂堂太醫令,連陰陽之道都不懂,你當什么太醫令!” 太醫令如潑婦般跳罵道:“我呸!自古醫巫不相容,老夫同你講個甚陰陽!” 他手中的木凳被周遭人奪下,要尋個笤帚對付她,直直就往御藥房大堂而去。 胡貓兒眼見他的身影鉆進門去,轉頭四顧著要尋趁手的武器,她立時從孱弱小白楊上滑下來,麻溜的閃了出去。 第7章 催命御花園 日頭猛烈,宮道上沒有一個人,皇宮安靜的仿佛一座死城。 胡貓兒躲著烈日,行在宮墻的陰影里,心里十分頹敗。 大業還沒怎么開始,她就將她原材料最可能的來源之處——太醫院的路給堵死了,且得罪的還是太醫院最大的官。 除了花瓣,蜂蠟、蜂膠等用于乳化、固化、防腐物,用量最大可都是在太醫院啊。 清雅花香徐來,前方隱隱現出一片小花園的影子。 貓兒又略略振奮了些精神。 得不來干花,她今日總不能空手而歸,鮮花也是一樣的。 甚至于,鮮花其實是更好的。 得來后,回去沖洗干凈,將顏色不同的花瓣分開捶碎、擠出花汁,不但能用于口紅、唇蜜,在胭脂、粉底等物上也是十分有用。 據聞當今太后十分愛花,后宮中五步一花壇,十步一花園,一年四季花卉不斷,好方便這位老太后賞心悅目。 然當今圣上雖孝順,卻是個節儉的。順毛捋太后的愛好時,便耍了些花招。 在夾道沿途等處,種的都是各種不怎么需要特別養護的綠草矮樹。 在一般宮殿和寬敞宮道旁,種的都是便宜大碗的菊花等。 只有在重要宮殿和御花園,才好不容易大方一回,將那名貴、鮮艷的花卉種的滿滿。 貓兒需要用到紅色花汁,少不得要造訪一回正經園子。 秋季的月季、海棠、紅掌、蝴蝶蘭開的如火如荼,令人見之起了邪意。 周遭沒有一個人,貓兒管不住自己的手,等她反應過來時,已摘了一枝月季牢牢抓在了手中。 她左右一四顧,又摘了幾只紅掌。 再左右一四顧,還想摘幾簇蝴蝶蘭時,一個嘶啞的聲音貼著她耳根響起:“胡姑姑好雅興……” 她驚得險些叫出來,心里已知是誰,立刻便要轉身逃開,手臂已被人一把抓住。 她強忍了心中倉皇,轉頭訕笑著看著眼前枯瘦的苗木總管:“公公安好,公公吃了嗎?” 她同這位總管花匠,多少稱的上老熟人。 她將將穿過來時,周身沒有銀子,為了生存,少不得用了拿來主義,曾偷偷在園子里撿過花匠養護花卉形態時剪下來的花骨朵。 那時,她便被這位老花匠為難過。 數回,他那毒蛇一般的目光游走在她的周身,將她惡心的睡不著覺。 她各種賠笑、說好話,才從他手中脫逃。 此時她心存僥幸,擠出個笑臉,如此前那般吹捧道:“公公越發老當益壯,將這園子打理的真好。今早上見皇后娘娘,她還夸你來著……” 花匠瞇了瞇眼,渾濁的眼珠子如毒蛇的信子一般,在她周身蜿蜒了一圈,又一圈。 他沾滿淤泥的手緊緊抓著她的手,風徐徐吹來,他身上的酸腐味立刻攪動了她腹內的大蹄髈。 一口酸水直涌上來。 她緊咬牙關,做了幾番無用的掙扎。 花匠枯樹一般的面龐終于泛上了幾絲笑意。 他緩緩貼近她,一字一句道:“紅掌乃宮中圣品,只有太后娘娘的份例?;屎笤傧矚g,都不能掐上一朵去……” 他的手倏地摟在了她的纖腰上,用力將她往他身畔一扯,瞇著眼問她:“姑姑犯了大錯,我既然已瞧見,便不能放之任之。你是聰明人,你說,咱家該怎么辦?” 她瞬間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只覺著這回他動了手,怕是再也不好糊弄。 她當機立斷反抗起來。 他果然存了必得的念頭,一雙經年挖土搬花的手充滿了力氣,立時將她箍的絲毫反抗不得。 “救……”她毫不猶豫的呼救出聲,下半句話便被他的手捂進了口中,另一只手已使了力將她向周遭齊腰高的草叢拉了過去。 各宮的宮娥內侍們守著自家主子歇晌,周遭靜的只有秋蟬的竭力嘶鳴。 宮道上沒有一個人影,此時正在發生的罪惡,沒有任何人能挺身干預。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踢向四周的花盆,碎瓦聲嘩啦一聲,卻驚不起任何漣漪。 她用力揮動著雙手,指甲在他的面上、頸子上留下的傷痕,半點阻止不了他的動作。 她竭力的擺動腦袋,甩開他枯枝一般的手,掙扎叱罵:“你大膽,我才救活了皇后娘娘,我阿哥是閻羅王,我身邊跟著兩只小鬼……” 他的腦袋向她壓下來,幾乎懸在了她面上一寸處。他獰笑道:“你這些哄鬼的話,留給你自己吧……” 酸臭的氣息噴在她鼻息,仿佛下一刻,他經年的腐朽便要將這宮道淹沒。 她腹中激烈翻滾,一波剛出,令一波已不間斷的涌來。頃刻間,她腹中的酸水便如潮而出,精準的、源源不斷的噴了他一臉。 他眼睛一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