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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那么平靜淡然。他垂眸看著書,假裝自己沒有在意傅西棠,可是當傅西棠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心里仿佛正跟著孫猴子大鬧火焰山。然而沒過一會兒,傅西棠的視線就移開了。許白心里有點失落,他的魅力就值三十秒?不會吧?他的粉絲、經紀人、助理天天夸他美顏盛世,難不成都是誆他的。他又等了等,這才抬眸去看傅西棠。傅西棠坐在書桌前,正專注地畫著圖紙。他的手邊擺著各種各樣許白叫不出名字來的工具、零件,每一個都精細又酷炫。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銀色的眼鏡鏈在一旁靜靜垂下,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細碎的光。許白不知不覺就看得有點入神,北海先生的書稿上講的是什么,他已經完全不知道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不該這么為美色墮落。于是他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繼續專注地看書稿。一個低下頭去,一個又抬起眼來。傅西棠的手中恰好拿著一個齒輪狀的小物件,齒輪的中央是一面放大鏡。他的目光透過放大鏡看到許白圓潤的腳趾,它在亂動。許白坐得并不安分。只是短短十分鐘,他就把腿盤到了椅子上,身體靠著椅背,頭微微歪著,坐姿十分隨性。只是那椅子太硬,讓習慣了坐沙發睡軟床的許白有點不舒服,所以他每隔一會兒就得動一動。又二十分鐘過去,許白已經把椅子掉了個方向,面朝椅背坐著,下巴擱在上面,一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自由地向兩側舒展。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又笑彎了眼睛。傅西棠仔細回憶著書稿的內容,卻想不起來到底是哪一篇,讓他全然把自己拋在腦后。看了看手表,傅西棠輕敲桌面,提醒道:“你該去睡覺了?!?/br>許白頭也沒抬,下意識地說道:“別啊,再看一會唄?!?/br>“再看沒收?!备滴魈恼f。“嗯?”許白終于抬頭,那一臉懵逼的表情一下就撞進了傅西棠的視線。傅西棠不說話,許白也不說話。驀地,許白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傅先生,我們打個商量,讓我帶回去看唄?!?/br>傅西棠冷酷無情地拒絕了他。許白退一步,“那我明天可以再來這里看嗎?”“可以?!备滴魈狞c頭。許白這才滿意地站起來,把書稿放回了傅西棠的書桌上。那一瞬間他恰好掃過書桌上畫了大半的草稿,眸中泛起驚訝,“這又是什么?”好酷!傅西棠說:“商四訂做的護眼燈?!?/br>“護眼燈?”許白疑惑,大魔王還需要護眼燈?“是送給陸知非的?!备滴魈慕忉?。許白點點頭,說:“他們感情可真好?!?/br>傅西棠不予置評。于是許白戀戀不舍地掃了一眼炫酷的圖紙,沒再多說什么,走了。等出了書房大門,他的眸光卻又瞬間提亮,嘴角勾起,走路帶風。傅西棠老是看他,當他真的什么都沒察覺到嗎?放大鏡的反光不要太清楚。哎,傅先生居然還用放大鏡,有點小邪惡。第二天,許白又來了。端進書房兩杯咖啡、一個果盤,又返回臥室拿來了新買的抱枕,墊在硬邦邦的靠背椅上——生活需要享受,談戀愛也一樣。第37章銀發初夏的晚上,玻璃窗半開著,夜風輕拂白紗簾,似柔軟的情人的觸摸。坐在窗邊的青年微微歪頭看著書,紗簾的下擺一下又一下掃過他的肩膀,他卻兀自入神地沉浸在書中的世界里。驀地,一陣風吹過,將紗簾輕輕拋起,一下子遮了他的眼睛。他恍然如夢,回過頭去看,孤天的弦月便倒映在他的眼眸中。傅西棠把眼前這幅畫面取名為。最多情是你的眼眸,它盛著月和晚風的心。而此時此刻許白的心里,卻寫著另外一首詩——夜風吹亂我的頭發,裝逼需要付出代價。他單腳盤在椅子上,將一個月夜下孤單文藝男青年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當然,這與他本來的形象并沒有多大出入,他只是更懶一點,也沒有那么孤獨。許白堅信,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一樣東西能戰勝孤獨,那就是懶。想著想著,許白真的走神了,望著夜空神游九天外。忽然,“吱呀”一聲,玻璃窗被關上了。風停了,紗簾也靜了。許白收回視線,就看到傅西棠站在他面前,抬手用指背在他臉上輕觸,說:“太涼了?!?/br>觸碰一瞬即逝。許白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有嗎?”傅西棠不予置評。許白便又仰著頭問他,說:“傅先生,明晚就是四海的周年慶,你會來嗎?”“明天我要去拜訪商四?!备滴魈拇鸱撬鶈?。“哦,這樣啊?!痹S白默認了他不來的事實。若是他去找商四,必定是與花種的下落有關,與之相比,周年慶自然就不算什么事兒了。何況傅先生也不是個喜好熱鬧的人。“那我明天不回來吃晚飯了,但我保證會在門禁之前趕回來的?!痹S白笑著跟傅西棠保證,轉頭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回房睡覺。結果低頭一看——他還有只鞋呢?他剛剛一只腳盤在椅子上,自然是沒有穿鞋的,可現在鞋呢?許白愣了愣,周圍掃了一圈都沒發現。還是傅西棠彎下腰,從他的椅子下面拿出了失落的拖鞋。而后他就保持著那樣單膝下跪的姿勢,說:“穿吧?!?/br>許白趁傅西棠不注意的時候微微瞇起眼——他是故意的呢?還是有意的呢?來書房看了那么多天的書,許白有種整個人都騰云駕霧的錯覺。心里的可樂不停的冒泡泡,氣都跑光了,只剩齁人的甜味兒。可明明是他特意來撩傅先生的,結果撩人不成反被撩。譬如傅先生有時會親手打磨零件,許白按捺不住湊過去看看,偶爾那么一次,他會讓許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手把手教他。他們的指尖會輕輕觸碰,許白的背,有時會不小心蹭過他的胸膛。像青春無敵的少年們在打鬧時,不經意間隔著襯衫,觸碰到對方溫熱的皮膚。氣溫在升騰,任窗戶里吹進來多少夜風都不管用。“啵啵啵?!彼闹芊褐还傻南阄?,像是調香時酒精燈上玻璃杯中,各色花瓣在水中翻滾時透出的香。再譬如有一次許白不小心把一塊水果掉在身上,卻遍尋整個書房都找不到一包餐巾紙——因為傅西棠根本不用這玩意兒。他把自己的手帕借給了許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