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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另一個來請脈的太醫帶回來告知杜書瑤的,“稟王妃,這水中并無毒性之物,只有很微量的一種叫紫潤的植物汁液粉末,并不會對人有任何不適的影響,猜測大約是山泉自山上引下來之時,恰好有風吹亦或是動物弄倒了植株,混進來了些?!?/br> 杜書瑤沉默片刻,心里卻還是覺得不對,問道,“紫潤?這種植物很多嗎?不是毒……那是藥材?” “很常見,”太醫恭恭敬敬地回答,“并非是毒亦并非是藥,動物食用起來也無礙,反倒是邊關的軍隊,常常會在上戰場的最后一頓草料中添上一些,能令馬匹興奮起來,卻并不會造成馬匹的死亡?!?/br> “王府中死去的馬匹,并非因為這種植物,王妃大可放心,王府山泉乃是活水,留存不住這些粉末和汁液,王妃若是不安心,可派人去山上,將沿途的紫潤砍倒拔出便是?!?/br> 太醫是盡量的在寬慰杜書瑤,免得她風聲鶴唳,紫潤確實是很常見的蒿草,有些地方甚至比草還要普遍。 但是杜書瑤卻只聽到了那其中一句,“常常會在上戰場的最后一頓草料中添上一些,能令馬匹興奮起來?!?/br> 變相興奮劑? 杜書瑤換了個姿勢,看了一眼泰平王之后,又問道,“既很常見,又有令牲畜興奮的作用,那若是長期大量地食用呢?” 太醫還算年輕,至少還沒有蓄起胡須,也不像很老的太醫一樣,能夠將表情隱藏得十分好,聽到杜書瑤這樣說,忍不住露出了一點笑意,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躬身道,“王妃多慮了,紫潤生長雖繁茂,但植株苦澀堅硬,動物并不喜食用,通常不會主動食用,除非添加在草料中……” “我只問你,若是長期,大量地食用會如何?”杜書瑤打斷他的話,加重語氣,“若是長期大量地食用,甚至粉末沾染全身,會出現什么樣的癥狀,又能夠通過皮膚起效?” 太醫臉上很隱晦的戲謔瞬間收得干干凈凈,他看了杜書瑤一眼,稍微思索之后躬身道,“此類作用的植物,若是長期大量食用……按照醫理,會出現精神亢奮,性情暴躁,神志……” 太醫剎那間臉上血色也退得一干二凈,對上杜書瑤同樣有些不對勁的臉色,咽了口口水,繼續艱難道,“神志錯亂,至于能夠被皮膚吸入……所有藥物都能通過汗液傳播,想來也是,” 太醫卡頓了一下,才眼皮直跳地說,“也是可以的?!?/br> 杜書瑤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后再開口卻是對著外面喊,“蓮花,進來?!?/br> “辛苦太醫,退下吧?!倍艜帉χt說。 太醫抱著藥箱惶惶地出門,腦子里嗡嗡直響,總感覺事情要遭,但是他的猜測又不敢真的出口,連忙慌慌張張地回皇宮去了。 杜書瑤將蓮花招進來,直接說道,“我知道你是陛下派給泰平王的人,我要見陛下,你找人去通報,越快越好?!?/br> 蓮花愕然,但她沒有馬上應下,皇帝還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更何況她不可能承認自己是皇帝的人。 但是杜書瑤的下一句話,卻讓蓮花猛抬頭。 杜書瑤說,“事關泰平王失心瘋真相,若是耽擱得久了,你我都擔待不起?!?/br> 杜書瑤知道必須先說通蓮花,于是繼續說,“那日在憑欄閣,你猜想得沒錯,我是偷偷見了一個人,至于是誰不能同你說,你只管幫我通報陛下,更無須顧慮良多,你知道的,無人敢用泰平王的事情開玩笑?!?/br> 蓮花手指攪著,對上杜書瑤慎重的視線,半晌才說,“我亦不能直接同陛下傳話,只能通過喜樂公公?!?/br> 杜書瑤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去吧?!?/br> 蓮花出門,就按照杜書瑤說的,寫了小字條,差人送進宮中。 杜書瑤是當天夜里進宮,她和泰平王一起,被喜樂引著走的隱秘的皇宮偏門。 當夜待到臨近子時,杜書瑤從皇宮出來之后,后背上全都汗濕了,是嚇的,天子一怒,果然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得起。 還好串串維護得緊,甚至還為了她朝著皇帝叫,杜書瑤在這件事情中,并不能完全地摘干凈,只咬死了自己自大病醒來之后便什么都不記得,甚至忘記了自己家在何處,皇帝不是三歲小孩,聽她如此荒謬言論,沒當場劈了她已經是萬幸。 這件事到底能不能徹底地摘干凈,還要看她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回程的時候,杜書瑤有些虛脫地靠在泰平王的身上,外面跟著的護衛很多,不是她帶來的,是皇帝為她的計劃派來的。 他們很顯然不是普通護衛,明明那么多人,卻像是隱匿在了夜色當中,聽不到腳步聲。 杜書瑤回去之后,又戰戰兢兢了整整三日,終于,到了第五天子時,同祝良平約定的時間。 杜書瑤命人用藥將泰平王迷暈,披著斗篷站在夜色之中的王府后巷,面色蒼白,這兩天又瘦了一點點,她手中提著一盞燈籠,緊張得手心微微濕。 子時還未到,她在這里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今夜這場戲必須演好,否則她往后怕是都沒有安生日子了。 她其實不太說臟話,但是此時此刻卻有些想罵娘。 她只是個死肥宅罷遼,為何要在這里演出年度大戲,她畢業的不是表演專業啊啊??! 內心抓狂,但是不遠處拐角有人踩斷了第一根樹枝的時候,杜書瑤一抬頭,面上便已經哀婉深情,像極了一個苦等情郎的癡心女子—— 聲音更是急切中帶著雀躍和期盼,“平平,是你嗎?” 第22章 吭吭唧唧3合1 杜書瑤將燈籠提起一些, 對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這樣叫了一聲,成功把對面的人給叫得腳底一滑。 夜色沉靜,沁涼, 連風都十分的微弱。 祝良平身上是會一些功夫的,在距離杜書瑤不遠處放緩了腳步, 看清了她提著燈, 滿臉期盼的樣子。 他那天馬車上扔的那紙條,不過是一個試探,祝良平沒想到, 這個喝了迷藥掉水中都沒死的小丫頭, 居然還對自己這般的癡情。 不過想想也是, 她雖已嫁人, 可那泰平王是個失心瘋,她怕是比獨守空房過得還要艱辛, 上次一見,當真是比從前還要纖弱, 必然是過得極其辛苦的。 這種狀況下, 確實最好動搖。 祝良平站在不遠處, 稍稍收斂輕蔑的神色, 一步步走到杜書瑤提著的燈籠能夠映照的光亮之下, 一把抓住了杜書瑤的手, 表情也十分到位。 “書瑤……”祝良平伸手摸她的臉,杜書瑤強忍住沒躲, 祝良平摸到了一臉的冰涼, 心中得意更甚。 “你臉怎么這么涼, 是不是穿得太少了?”祝良平故作關切,“是我來晚了?!?/br> 說著就要解開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