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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沉默了大半天的X先生終于發來了短信。X先生:在干嘛?吃晚飯了嗎?余恪白的心又被提了起來,X先生直接跳過了他們上午的聊天內容,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心里明白了對方的底線在哪里。余恪白回復說:還沒,剛出門。等紅燈的時候,齊堯點了支煙,笑著對余恪白說:“喲,在發短信?”“嗯?!庇嚆“茁曇舻?,把自己這邊的車窗也給打開了。舒服的風吹到臉上,他的心情卻沒有因此好起來。齊堯嗤笑了一聲說:“真是意外,現在還有人發短信?!?/br>“這個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庇嚆“邹D過來歪頭看著齊堯,“你就很特別?!?/br>齊堯愣了一下,盯著余恪白看,直到后面的車按了喇叭,他才回過神來。余恪白的話說得有些曖昧,大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齊堯覺得余恪白這句話并非貶義。當然了,這只是他自己的感覺而已,在余恪白心里,這是一句不折不扣的貶義句。他覺得齊堯這個人很讓他惱火,不明原因的纏著他,陰魂不散的。但今天之所以會出來,也不完全是因為無法拒絕齊堯的邀請。余恪白想試試不一樣的生活。他以前的生活里只有學校和鄭洵,后來離開了鄭洵,就只剩下工作。正如齊堯所說,他并不快樂。余恪白不是那種喜歡追求感官刺激的人,但也會好奇。生活已經如此無趣,如果能找到什么可以激起他對生活的熱情的事,也并非不是好事。X先生對余恪白說:我也是,晚上要去見個煩人的家伙,本來不想去的。余恪白看著手機笑了笑:我也是,真巧。生命中很多的巧合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巧合,就像余恪白說了“真巧”,他以為是冥冥注定的緣分,但其實都是別人的一手安排。就比如,當他跟著齊堯一起走進那個屋子的時候,竟然看到好久不見的鄭洵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抽煙。余恪白以為自己看錯了,站在玄關揉了揉眼睛。“你他媽叫我來……”鄭洵叼著煙轉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余恪白。齊堯笑著靠在身后的墻上看著這兩個人,鄭洵的煙灰掉在了身上。余恪白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倒是鄭洵先回過了神,站起來,把煙從嘴里拿出來,按滅。“小白?”鄭洵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余恪白,他的本意只是想來教訓一下臭蟲一樣煩人的齊堯。余恪白買的新房就在隔壁,這件事鄭洵是知道的,他從最開始得到消息時就知道了,所以當齊堯對他說自己買了這棟房子的時候,鄭洵差點兒隔著電話丟個手榴彈過去。余恪白看向齊堯,驚訝得甚至忘了問一句“為什么”,他看到那人正對著他壞笑著挑眉,那笑容極其讓人捉摸不透。“老情人相見,要不要干柴烈火一下???”齊堯伸了個懶腰,懶懶散散地走進去,從酒柜里挑挑選選,拿了瓶紅酒出來,然后倒了三杯,一杯遞給鄭洵,一杯塞到余恪白手中,另一杯自己好端端的拿著。他笑著握住呆愣愣的余恪白的手腕,帶著人走向鄭洵,說:“來啊,相逢即是緣分,二位不準備跟我干上一杯嗎?”余恪白無法形容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情,他看著鄭洵,發現這人跟以前幾乎沒有變化,即使已經為人夫,卻也并沒有因此變得滄?;蛘叱墒?。不過也對,這才幾個月而已。鄭洵把杯子舉向余恪白,兩人碰杯,齊堯硬是湊了上來。鄭洵跟齊堯都只是簡單的抿了一口,余恪白卻把半杯紅酒一口氣喝了個見底。“你喝得太急了?!编嶄櫫税櫭?,彎腰從紙抽里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余恪白。紅酒滴到了余恪白的襯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唉,看起來我應該暫時回避一下?!饼R堯對著他們吹了個口哨,拿著鑰匙出門了。屋子里只剩下鄭洵跟余恪白,他們誰都沒想到重逢的場景是這樣的。兩個人都毫無準備,不知所措。鄭洵首先開了口:“最近過得怎么樣?”余恪白點點頭:“挺好的?!?/br>這是鄭洵很不愿意聽到的回答,余恪白不在他身邊,過得挺好的,這太諷刺了。“我離婚了?!彼唵沃苯拥卣f,“真的?!?/br>余恪白非常訝異,他完全沒想到鄭洵會對他說這句話,更想不到的是,這才結婚沒幾天,竟然就離了。“為什么?”見余恪白發問,鄭洵心里突然竊喜,他覺得余恪白就是很在乎他,否則為什么如此關心他:“她……”鄭洵在想要怎么去說才能既有說服力又不表明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解釋,只好又喝了口酒,尷尬的說:“結婚前她就懷孕了,我不知道?!?/br>余恪白還是呆呆的看著他,把這句話消化了很久才突然笑了出來。“你笑什么?”鄭洵不敢再看他,轉向旁邊,覺得十分丟人。“我還以為是你干了什么壞事被她嫌棄了?!?/br>對于余恪白的話,鄭洵只能翻個白眼生悶氣,到了現在他終于知道了自己在余恪白心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形象。“我離婚了?!?/br>“嗯,所以呢?”鄭洵想了想,又點了支煙,抽了一口然后說:“你還欠著我一星期?!?/br>余恪白慢慢收斂了笑容,好心情瞬間灰飛煙滅。“五百萬,七百三十天,一天就算是七千塊好了,一個星期四萬九,我還五萬塊給你?!庇嚆“字苯铀懔艘还P賬,然后說,“鄭洵,我不會再做那種事情了?!?/br>二十六鄭洵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余恪白要還錢給他,并且說再也不做“那種事情”了。他反應了一會兒,然后笑著問:“‘那種事情’是哪種事情?”余恪白的臉瞬間就紅了,垂著眼睛,放輕了語調說:“是你說的可以提前結束,我已經跟你沒有那種關系了?!?/br>鄭洵沉默著,看著面前的人。余恪白看起來精神好了不少,至少比跟他分開前那段時間好得不止一點點。他覺得自己特別壞,看著這樣的余恪白,會覺得氣憤。這是離開了他的情人,按理來說應該對他念念不忘,并且在他要求重來的時候,欣然接受。然而余恪白恰恰相反,不但沒有表現出一絲留戀,而且還拒絕了他的邀請。鄭洵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他甚至開始懷疑余恪白在對X先生袒露心聲時所說的愛著的那個人其實并不是他。但如果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