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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心里提起來的激動興奮頓時消失不見。他真誠地說道:“岳兵戈,你那個監獄晚上有點冷,我能跟你睡嗎?”岳兵戈斜眼瞥他,向進入書房的侍衛下令:“帶走?!?/br>這次安禎不像之前一樣配合,快速地伸手將近身的侍衛掀翻在地,狠狠地壓制著這個妄圖反抗的人,誠懇地仰望著岳兵戈。“其實我不算太弱?!彼p而易舉地踢開侍衛手上刺來的短兵,“之前我是怕你不高興?!?/br>畢竟初次見面就丟臉的哭得亂七八糟,安禎自己也沒臉再待下去。岳兵戈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會笑著安慰他的人。“睡客房?!痹辣晖讌f。安禎一臉委屈,并不領情,明明兇狠地將人摁在地上,卻眼神哀求地凝視著他。“明日我會見你?!苯裢淼脑辣?,確實沒有心情再去考慮別的事情。他很累,累到只能重新思考今后的計劃。安禎發現,比起拳頭,岳兵戈更吃賣慘,他終于動了,松開手上的力道,還侍衛自由。他說:“如果你不來,我來?!?/br>然后安禎順從地跟在侍衛身后,如同昨晚被人押走一般安靜。太乖巧、太聽話,反而讓岳兵戈覺得有些好笑。突然闖入他視野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怒斥閹權受死,持刃準備同歸于盡的人;一種諂媚阿諛投靠權貴,換取榮華的人。前者是暴民,后者是愚民。而安禎,都不是。他從未見過痛哭著說要為他赴湯蹈火的人。沒有常識,言語怪異,舉止粗魯,但他竟然覺得非常率真。“大人以為如何?”張謀士看到岳兵戈陷入沉思良久,不禁開口問道。岳大人深夜召見,只為了拔除寧王深埋朝堂的爪牙。第一位是吳家,三朝元老,勢力根深蒂固,亦是寧王的嫡親。“不可?!痹辣攴穸ㄋ麖膮羌蚁率值奶嶙h,“吳家牽扯太深,貿然行動,后果難以預料?!?/br>張謀士道:“如此,那么只剩林家。他們只靠著一個林同源,此外之徒皆為檣櫓之末,不足為懼?!?/br>“你有幾分把握?”岳兵戈看著他。“若是利誘,七分。若是……”張謀士做了一個手刀,“萬無一失?!?/br>這個動作過于明顯,惹得岳兵戈皺眉沉思,現在的狀況若有更好的途徑,他不會選擇殺人。張謀士在心里揣度人選,最好與他們這方毫無瓜葛,失敗也查不出任何破綻,更要身手不凡,盡力除掉林同源。“在下覺得,魯梁可信?!?/br>“不?!痹辣陦合滦睦锬且唤z愧疚,百轉千回之后做出了決定,“我知道誰適合?!?/br>☆、權勢滔天3在午時,安禎終于再次見到了岳兵戈,并且一桌酒菜,誠意招待。岳兵戈一邊沉思一邊喝酒,看眼前人毫無顧忌地大飽口福,似乎并不介意面對的是誰。岳兵戈問道:“你不怕我下毒?”“有必要?”安禎夾了一塊rou,不忌諱地吞吃下去,沒想到這個落后又原始的時代,廚師的技術如此之好,他本來想矜持一點,營造良好的形象,結果還是忍不住,拋開拘束,大吃特吃。他見岳兵戈依舊沉默地凝視,帶著懷疑似的神奇,于是補充道:“殺了我還不簡單?扔在偏遠的客房不給吃不給喝,過幾天就會見到一具嶄新的尸體?!?/br>又或者讓我見不到你,立刻就生不如死,何必這么麻煩。這句話安禎不敢說,老老實實地偽裝一個乖巧的良民。因為岳兵戈臉色泛著疲憊,仿佛一夜未睡,面對滿桌的佳肴,心思卻不在進食上。即使安禎心里滿是心疼,也不敢開口。他甚至不知道岳兵戈的煩惱,也不知道岳兵戈的過去,他害怕一開口激怒了他最在乎的人。帶有他不知道的過去岳兵戈,他舍不得喚醒,安禎不希望岳兵戈醒來面對那些令人厭惡的事情。只是,天下沒有免費午餐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安禎一口喝下爽口的美酒,頭腦頓時無比清明,他說:“有什么事,你直說?!?/br>岳兵戈似乎就在等著這一刻,他放下杯盞,說道:“我要你去殺一個人?!?/br>岳兵戈看著安禎的表情,哪怕臉上顯出一點遲疑,都會收入眼底。“誰?”安禎連眉毛都沒有挑動,并不詫異,“不過我先說,你得把人給我指清楚,殺錯了我不負責?!?/br>充滿自負的話語,就像殺人如吃飯一般容易。“你不問為何?”“我為何要問?”安禎學著他的語氣,自己先笑了起來,“岳兵戈,你就把我當做一個沒有思想的利用工具,只要你說,我都去做?!?/br>岳兵戈聽了這話,不禁皺眉問道:“那我要你就地自盡?”安禎笑了,他說:“你不會?!?/br>“因為我要死是死了,你會難過得后悔提出這個要求?!?/br>這人的無恥開始顯露,岳兵戈并不想糾結這些口舌之快。“如果事成,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br>安禎愣了,他衡量這句話的重量與真假,心里考慮了無數種要求,都被自己一一劃去。他想要岳兵戈沒有記憶地度過這個世界,讓那些令人作嘔的過去長埋地底。“我……”我希望你醒過來安然地回到我身邊。安禎看著岳兵戈,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能又懦弱,只能別開頭,避開那道探尋的視線說:“我想問你一件事?!?/br>岳兵戈察覺到氣氛低沉,眼前人毫無預兆地陷入低潮,他甚至覺得,安禎又要落下淚來。但安禎沒有,只是眼眶微紅,認真地重復著他的要求。“我有個問題,希望你能親自回答我?!?/br>“只是這樣?”岳兵戈從未見過這種簡單的要求。“那我再加一條?”看著岳兵戈微微凝滯的表情,安禎還是決心為自己謀求一點點福利。他說:“我要是活著回來,我要和你睡一個房間?!?/br>客房,還是太遠了。安禎有著專人指向,畢竟在這種大家都是一個發型,連多余的辨識度都沒有的地方,要找個路人真是太難。他眼里只有兩種人:岳兵戈和其他。京內第一高樓雅居閣的觀景雅座中,安禎看著對面那座寬廣的花樓,岳兵戈派來指引的人指明“林同源”的時候,他無比感謝這個任務目標有著獨樹一幟的長胡須,穿著一身瓦藍反光的綢衫,一眼就能看出和別的人不同。“林同源待會會出現在這家花樓,應當是雅字木蘭房中?!蹦侨宋⑽⒅噶酥阜较?,用手沾水在桌上畫出一朵簡單的木蘭,“是這個圖案,在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