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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定了定神,自然地揚起一個笑容:“哪有什么為什么啊,我自小和師傅生活在這里,這片鳳凰木林便從那時陪著我,我自然是愛它的,倒是舒曜你糾結于這個問題才更顯奇怪罷?!?/br>四兩撥千斤。糾結于這個問題的自己很奇怪?虞舒曜不禁反問自己為何會如此在乎這問題的答案。忽地想起有一回,父皇和自己講著年少輕狂時的風流韻事,母后在一旁雖不言語,但那眼神里是滿滿的醋意。虞舒曜恍然醒悟,低頭無奈一笑。原是自己有些吃味兒了。罷了,這天下喜愛這樹之人恐怕多了去了,多想也只是傷神罷了。他只好話題一轉:“我要起身了,你不轉過頭去?”觴引立即轉過身去,嘴里還嘀咕著:“若是不轉過頭去,你又該戲弄我了罷?!?/br>聲音雖小,卻給虞舒曜聽個真切,便又想起方才觴引那羞愧的神情。等起身穿好衣后,虞舒曜越過屏風,來到觴引面前。卻見觴引盤坐在那,只看得見他的右耳如染上晚霞最炫目的殷紅,又如夏日里開得最盛的如火鳳凰花。☆、熱身等起身穿好衣后,虞舒曜越過屏風,來到觴引面前。卻見觴引盤坐在那,只看得見他的右耳如染上晚霞最炫目的殷紅,又如夏日里開得最盛的如火鳳凰花。虞舒曜心下一動。轟然間,紅墻傾,情絲纏。自此以后,虞舒曜的心上便釘上一根木樁,纏上一根紅繩。而親手釘上這木樁、纏上這紅繩之人,便是觴引。若虞舒曜要忘情與此人,就得把這木樁、這紅繩親手卸下,讓自己的心血rou模糊。虞舒曜的眉間竟第一次染上幾分春|色。隨即回神,心知許是方才自己穿衣時引得觴引想了些與自己有關的風月之事。虞舒曜自認寡欲,可這風月之事他當然是精曉的。他是重曜國風華無二的皇子,自是有許多渴求著能有朝一日飛上枝頭攀上皇室的鶯鶯燕燕向他獻媚。他雖無心無情接納,可卻在這宮闈里看得多了這類□□。這男風在重曜國也并非稀事,都城里就有好幾處南風館,百姓們茶余飯后也時不時以小倌為話資。只不過想不到有這一日,女子自己尚且無心接納,竟有一男子對自己動了那心思。可又想到方才逗弄觴引時實在有趣至極,虞舒曜不禁頑心又起。他輕身走到觴引身后,彎下身子有意讓唇靠近觴引的右耳,聲音慵懶:“在想什么?”觴引本安靜地坐在那,等著虞舒曜穿好衣物??陕犞笏蟮拇┮侣?,觴引竟心猿意馬起來。他本就做著虧心事,想著那風月之事,偏偏又突然感到右耳旁傳來熱源,果真被嚇得一驚,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那熱源傳來處。是虞舒曜!而且虞舒曜正用一副看穿了他心思的眼神直視著觴引,臉上熱度不禁又升了幾分。怔了半晌,他才終于回了神,忙假裝鎮定地解釋道:“也沒什么,在想這狐貍跑去哪里,他將門鎖上,這涼了的水怎么換成熱的?!?/br>虞舒曜頗為得意地看著觴引那右耳。果真,又紅了幾分,整個耳垂像極了染上胭脂的糯米團子。看來自己的猜測并非虛假。他伸出微涼的手來,用手指摩挲著觴引那紅得似快要滴下血來的右耳:“可這右耳為何這么紅?!?/br>春|意漫室,無邊繾綣。本低著頭的觴引猛然抬起頭,沒料到虞舒曜竟真知道自己在想的那事。卻見那虞舒曜一副得逞的樣子,眼里皆寫著了然于心,嘴上還帶著些許壞笑,令他更加赧然。明明知道緣由還有意發問,這虞舒曜何時這么壞了。還是說遇見自己,那不知哪來的本性便露了出來?觴引索性也豁出去了,今日也不知給舒曜戲弄了多少回,這臉皮也該是磨厚了些,便脫口而出:“我便就是想那事了,你能奈我如何!男歡女愛,本就天經地義!”這話一出,觴引也不說話了,眼中立即一黯。男歡女愛?虞舒曜該笑他了罷。兩人都是男兒身,哪來的男歡女愛。虞舒曜看著臉色低沉的觴引,自是知曉觴引在思索什么。男歡女愛本就天經地義,是男女相處最原始的模式??蓛蓚€男子之間的情愛,這世人卻認為離經叛道、不和倫理。可虞舒曜若是這世間俗人,觴引又豈會傾慕于他。虞舒曜雖自小通讀那正經詩書,又被帝師授予綱常倫理之道,卻未曾將這世俗所謂的正統規則放在眼里。看著觴引在昏暗發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黯然的側臉,虞舒曜不禁眉頭微皺,心下一緊。難受。虞舒曜深知觴引的氣度胸懷不比凡人,卻為深陷這倫理桎梏而痛苦,更不說那同樣痛苦于此的平凡之輩。這種難受不同于之前生理上的痛苦,為觴引、為眾人的感傷之痛遠來得更真實、更束手無策。他必定要登上帝位,但他卻不認為自己能成為一位造福萬民的好帝王,因為他自認缺一顆仁愛之心??稍谶@刻他才醒悟,其實他具備這顆仁愛之心。他在為觴引難受。他在為一個人感到難受,將來也勢必會為萬民的苦難而感到難受。因為過去的種種,虞舒曜一顆真心被他親手埋在一個遙遠的極寒之地,被藏在結了百尺寒冰的暗黑深潭中。方才的觴引無畏極寒,無畏遙遠,翻山越嶺,艱辛跋涉,來到這片極寒之地。他手無寸鐵,就用那雙清瘦的兩手去虔誠地去觸摸去挖掘這百尺寒冰。手無完膚,鮮血直流,頂禮膜拜,至死方休!在虞舒曜為觴引的苦難而感到難受時,這百尺寒冰瞬間破裂變成冰屑,觴引終于在黑暗的深潭尋得那顆真心,并揚起純粹的笑去告訴虞舒曜:他,終于尋到了。雨斷云銷,彩霽彌天。虞舒曜不再猶豫,和觴引并肩坐下,溫柔地將觴引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聞到虞舒曜身上熟悉好聞的味道,觴引眼底的黯然也無了蹤跡,只怔怔地靠在虞舒曜寬大的肩頭,過了半晌才聲音發啞地問道:“你怎么突然……”觴引的話被一個吻打斷,他能真切地感覺到虞舒曜正吻著他的發頂。輕柔溫暖,這是這一世的虞舒曜第一次給予他這樣的感覺。虞舒曜的薄唇隨即印上觴引額前的碎發,再是眉心,最后落在觴引那發紅的耳上。先是在那耳上烙下淡淡一吻。再啟口微微含住觴引如美瓷般白亮的耳輪并時有時無地吮|吸。隨即用舌尖勾勒出觴引耳里三角窩的輪廓。此時的觴引仿佛置身于一陣清風之中,不禁心神舒暢,只是這風中似乎夾雜著塵封多年的女兒紅的酒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