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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裙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了她光潔的小腿上的一片血色。 區域不算太大,傷口也不深,血跡也早就已經干在上頭了,可萬幸皮膚太白,在這略顯有些陰暗的室內更顯得像是一塊冷白的翡翠一樣,這么一小塊傷口,擱在她皮膚上居然顯得有點觸目驚心的。 賀知洲忍不住就皺了皺眉,一手握住了萬幸的小腿。 熾熱的大手攥住自己的腳踝的時候,萬幸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太在意,就是說道,“知洲哥哥你幫我抹一下吧,在小腿肚上,我不太好擦藥?!?/br> 主要傷在了右腿上,左腿反倒是沒什么事兒,連破皮都沒有,這年頭下的臺階邊緣還是太鋒利了。 賀知洲皺著眉接過了那根小棉簽,沾了點碘酒在萬幸腿上輕輕涂抹著,然后問道,“創可貼有沒,多貼幾個?!?/br> 萬幸擺擺手,“哪兒用得著那個啊,夏天貼創可貼不利于傷口恢復,再捂化膿了,這種程度的傷口就涂點藥膏就行了?!?/br> 她這么堅持,賀知洲也不好說什么,只是皺著眉,怎么看她腿上的那片傷口怎么覺得礙眼。 收拾好了東西之后,萬幸想了想,說道,“是要出去吃飯嗎?” 賀知洲點了點頭,說道,“你中午有事?沒事帶著我轉轉吧——也挺久沒回來了,有點懷念?!?/br> 萬幸想了想,倒也的確。八十年代中期萬物蓬勃向上,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回過北京,可能真的再站到那塊土地上的時候,都會有一種格格不入的陌生感。 于是最后兩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在了北京的路上,正巧趕上了上下班的點,四處都可見騎著車輛的上班族,身上穿著當下最輕薄方便的襯衣,以及千篇一律的長褲。 只是比起從前來說,街道上也多了更多游手好閑的小年輕,這些大多都是當年下鄉的知青,回城之后找不到好工作,就只能整天在街上游手好閑的轉悠。 賀知洲換下了軍裝,可軍人的站姿和普通習慣了勞作的老百姓到底是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一路走的,萬幸都忍不住挺了挺胸脯。 賀知洲注意到了,暗笑了兩下,但想著小丫頭現在這年紀正害羞,也沒笑出聲來。 萬幸有點疑惑,但也沒在意,大熱天的也吃不下去太葷的東西,她一貫喜歡吃涼拌的東西,這次也沒變。 坐在一家路邊的小餐館,萬幸笑著說,“今天我請你吃——想吃什么隨便點,這家店里面東西多,想吃的東西跟老板說一聲,基本能做的老板都能給你弄來?!?/br> 賀知洲也沒真挑,看了眼旁邊的菜單,點了份涼調的雞塊面條,又加了個rou夾饃。 萬幸要了份涼皮配著拍黃瓜吃的,還特意從路邊小販那買了兩塊剛切好的西瓜。 賀知洲看見西瓜眼前也是一亮,直接咬了一口,說道,“看來這段時間你這小日子也是過的挺滋潤啊?!?/br> 萬幸一樂,“那是?!?/br> 吃到一半,萬幸抹抹嘴,打算歇會兒再接著吃,想了想剛才在屋里見到的那幾個教官,說道,“你這次帶著隊回北京,應該不光是因為來軍訓的吧?” 賀知洲看了她一眼,搖搖頭說,“小丫頭年紀輕輕的,怎么什么都知道?” “聰明唄?!比f幸在桌子底下晃了晃腿,被夸了也沒忘記正事兒,說道,“到底是因為什么???” “近些年比較太平,部隊開始裁軍了,姚同瑞他們幾個有趁著這次機會一起轉業的打算?!辟R知洲看了萬幸一眼,說道,“好歹部隊能給安排工作,不用提著腦袋上戰場,他們也都還有一家老小得養活,我琢磨著,趁著這次的機會,帶他們出來聞聞‘煙火氣’?!?/br> 說到后頭,賀知洲忍不住笑了笑。 他在部隊待得時間其實算不上太久,可有些人,似乎天生就該干什么事兒。 而他就仿佛是為了軍隊而生的。 但是這幾個跟著他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不一樣,當年選擇去軍隊的,大多都是實在活不下去了,勒緊了褲腰帶,才選擇提著腦袋,去拿那份比尋常公職人員要高出兩倍的工資,去養活一家老小的。 但是軍人畢竟一切命令都以服從為先,和整個社會脫節太久,貿貿然出來,結果會怎么樣,誰都說不準。 萬幸點了點頭,豎了個大拇指,沖著賀知洲笑著說,“仗義?!?/br> 賀知洲看著萬幸這和她臉頰完全湊不到一起的動作,失笑,“你這都是哪兒學來的?” 就連隊里那幾個,平時也都是人五人六的,除了喝高了,這種動作一般還真沒誰會做,尤其是還做得這么…… 賀知洲形容不太出來,可就覺得萬幸這動作做得實在是忒像是個小流氓。 然而萬幸一個動作完畢之后,大概是歇過勁兒了,又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著自己面前的飯,完全和剛才判若兩人。 賀知洲抬了抬眉毛。 萬幸慢悠悠的說,“其實你考慮過沒有,你可以問問千花jiejie,看她那缺人不缺,要么就是你大哥那邊——再或者,是我爸那?!?/br> 部隊里退下來的特種兵啊,如果分對了地方,那才真是物超所值了。 賀千花生意做的這么大,身邊沒個人還真不行,至于萬中華那,緬甸周邊一直很混亂,萬中華近些年來光是雇傭當地的人一路送行的價格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如果能換成自己信任的人,豈不也是事半功倍的效果嗎? 賀知洲顯然是不想讓這些有真本事的兄弟們在退下來之后,每天穿著西裝,人模人樣的夾雜在一群混吃等死的公務員堆里面,跟著那些爾虞我詐的上位法子整天斗來斗去,好好的一個大老爺們兒這么一磋磨,幾年之后那還能見人嗎? 但是一時之間,他也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干脆就帶著人來體驗一下人間煙火,和這些他們已經離開了太久的社會重新的來一個親密無縫的接觸。 賀知洲看著萬幸,表情若有所思。 “再說了?!比f幸一眨眼,嘿嘿一笑,說,“你看上的人,總不會太差,只要開了口,肯定都是優待的,要是幾個人能分在一起互相扶持著,不也是一件好事兒嗎?” 軍人轉業的事兒她不太了解,但是賀知洲這次帶來的人里面,還有幾個歲數就比她大幾歲的。 這個年紀應該不會退下來,可能是被裁掉的,趁著孩子年輕,干脆就不耽誤人家,起碼出來了也能找個活干干,比在部隊蹉跎到更大的年紀,什么都跟不上了再出來要強得多。 雖然是拍馬屁,但好歹是拍到了正地方。 賀知洲掃了眼萬幸頭頂,笑著說,“行了,別拍馬屁了——軍訓的時候可都是一視同仁,我也饒不了你,哪兒不好的就得改,再說了,這次來軍訓的不光我們一個隊,每個班兩個教官帶著,隨機分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