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
拖,還是到了我同蒼穹約戰的那一天。距離決戰之日前三天,蒼穹來信,變更決斗地點,約在了魔教的斷情峰,緣由是武林正道早已設下埋伏,準備趁著我與蒼穹決斗力竭,輪番上陣絞殺屠魔。往年不是沒有這類臨時變更地點的例子,倘若武林正道盟主和魔教教主關系實在太好,不愿意你死我活,便會盡全力,留下對方一條性命。但這事蒼穹做出來,我只覺得奇怪,畢竟多年前他看我的那一眼,乃是刻骨銘心之恨。我不太相信,他會發出這樣的帖子。不過在魔教斷情峰比武,總是知根知底,我若想放水一些不傷他性命,也少了很多眼睛。并非我輕敵,而是不過數日,我的魔功又突破了,已經到了第三十八層。我開始相信,我許是個天才,因為在我爹和歷任魔教的手札上,從來都沒有見過我這樣的速度。魔功突破的事我沒有同他人說過,蘇風溪是碰不到,蒼牧則是不想叫他煩心。這一等便到了約定的當日,我遣散了魔教的教眾,多開了三倍的銀錢,叫他們痛快出去玩玩,等塵埃落定再回來,又讓蘇風溪送司徒宣一并去惡人谷避難,司徒宣卻哭得梨花帶雨,抓著我的手說不離開,那姿態真真是情真意切,惹人憐愛。我有些不耐煩,只道:“你留這里作甚,說了叫你離開,不要再哭了?!?/br>“我想見教主得勝歸來,我在自己院子里待著,離斷情峰又那么遠,教主若是擔憂,就叫右護法守著我便是?!彼就叫环捳f得冠冕堂皇,我反倒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了,他若是有些許計較,總該表面功夫再裝一裝,不至于如此明顯。我轉過身去看蘇風溪,他站在門邊的陰影里,像一道失去光亮的影,他瞧著我,無悲無喜,似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我便突然心如刀割,急忙別過了臉,問他:“你要護著那司徒宣?”“是,我要護著他的?!彼麕缀鯖]有猶豫地答道。“那好,那你便護著他吧?!蔽矣行┮馀d闌珊,我一直堅持的東西、在意的東西、喜歡的東西,像是一下子碎得干凈。我打開了門,門扉擋住了蘇風溪的身影,夕陽灑在我的身上,莫名悲涼。“倘若真那么喜歡,你就帶他離開,以后也不用回來了。一個被我玩膩的爐鼎,一個早就不中用的屬下,強留也沒有必要?!?/br>我等了幾息,蘇風溪沒有說話,司徒宣亦然,頓覺無趣,索性拂袖而去。“蒼牧?!?/br>我喚著他的名字,他卻不像往日那般出現,不知去了哪里。我是不愿意想他是去見蒼穹了。但他非要去見,我似乎也沒什么能指責他的,畢竟血濃于水,那是他親弟弟。這念頭在大腦里轉了一圈,我便發覺我的魔功的副作用是真的見好了,竟然能講幾分道理了,之前也是魔怔了,局限于幾人的情愛之中,險些失了本心。當下,首要做的,自然是要去打贏這場約戰,對蒼穹威逼利誘,結下短暫的盟約,再干脆退隱山林,同蒼牧過些安生日子。至于魔教——也該是把左護法喚回來了,據說他的溫柔刀已經練到極致,想法子廢了蒼穹幾年武功,再叫左護法替我守幾年魔教,應無大礙。一旦想卸下責任,之后的路規劃起來竟格外順暢,我回了房,卻在床上瞧見了蒼牧——他竟然沒有去尋他的弟弟,而且渾身赤裸著,躺在了我的床上。血氣翻涌,雙目赤紅,一夜顛鸞倒鳳。第二日,蒼牧為我親自穿上了衣裳,我便笑他:“上一次你為我穿衣,還是十多年的事了?!?/br>他面色不變,幫我系上了腰帶,只道:“教主竟然長這么大了?!?/br>“是啊,很大很大了?!蔽夷们蛔髡{揶揄他,又道,“記得那時,我若去捉麻雀,你便會說,慶兒加油的?!?/br>他沉默不語,我拿手去扯他的衣袖,拉著輕輕搖晃。“慶兒,加油?!?/br>他終究是妥協了。我也終于確定,他是真的喜歡我。我吻了吻他的嘴唇,笑著說:“我會贏的,答應你的也會做到,不會傷他,你等我回來,有要緊的事同你說?!?/br>他像是失去了言語的功能,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我的心里卻格外快活,像是一直找不到的東西,終于攥到了手心里。我轉過身,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提氣便出了院子,去應這場宿命之戰了。第29章很多年后,我還記得這日的陽光,明媚而絢爛。我踩著樹冠,從院子里一路趕到斷情崖邊,蒼穹轉過了身,我看到了一張同蒼牧有五分相似的臉。我們拔出了劍,開始對陣,他的劍術要比我好一些,我應對有些吃力。但我的魔功綿延不絕,在連續對戰三天三夜后,他的劍鋒已帶了疲憊之意,我卻越戰越勇,劍風劃破了他白色的衣衫。他的眼里終于掠過了一絲慌亂,我心下安定,在一次短兵交接后,后退了數十步,朗聲道:“我答應了你哥哥,此次比武,點到為止,不會傷你性命。不如就此休戰,握手言和,也別叫他難過?!?/br>“你這魔頭,休要叫我束手就擒,我習武多年,為的就是今日與你一戰。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決計不會有第三條道來?!?/br>話音剛落,他便又提氣沖上前,刀刀更顯凌厲,逼迫我不斷躲閃。我躲了一會兒,著實覺得惱怒起來,便也用上了十成的魔功,準備將他拿下,強行中止這場決戰。這樣又打了三個時辰,我舉劍刺向了他的手腕,逼迫他棄掉了手中的劍。劍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我的劍指在了他的胸口,他神色有些頹然。我沒有料想過,贏得竟然如此容易,許是天道酬勤,我到底更勝一籌。“你既已輸了,便不要再作掙扎,同我回去見你哥便是?!?/br>他點了點頭,竟有些許乖巧的模樣,我心中狐疑,但到底愿意退讓一步,作勢便要收回我的劍。他的臉卻驟然放大,赤炎劍沒入人體的聲音姍姍來遲,鮮紅的血液噴射到了我身上,染紅了我的眼,伴隨著他愴然的話語:“教主既已贏了我,為何不愿留我一條性命?!?/br>我本能地握緊、抽出了赤炎劍,想去扶他,卻看到他嘴角諷刺似的笑,直勾勾地看向我身后。心下已然明白了大半,我的眼前是赤色的紅,魔功隱隱暴動,蒼穹頹然倒地,我便提著劍,真真想殺他。我不愿回頭——不愿去見那個可能看到這一幕的男人,他還是沒有聽我的話,他還是不夠信我。我的劍重新抵在了蒼穹的胸口,手指卻隱約顫抖著——這是我久違的下不去手殺人,在那一刻,我甚至有空分神思考,倘若我真殺了蒼穹,蒼牧會不會想殺我。就是這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