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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占我們沙場之士的功夫?” 茍正業道:“嘲風將軍是誰?” 鐵睿解釋道:“正是灞陽郡主……哦不,現在是公主了?!?/br> “什么?”茍正業像是終于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馬上尋了旁人要來紙筆,“原來如此,季侯看似兩袖清風,原來為了自己的女兒違制蓄下私兵,若不是本官到此,還不知竟有此事……多謝各位告知,來人,去將此事快馬回報太尉面呈陛下?!?/br> 鐵睿眼見那嘲風軍副將恨不能馬上沖過去給茍正業一刀,連忙攔住他,直至茍正業見勢不妙快步離開,方道:“沒事沒事,讓他奏,郡主如今已經被陛下加銜封為公主,還賜了姓氏,親衛一千本就符合禮制。等她回來后,這家伙沒好果子吃,找到郡主為上?!?/br> “……都要出征了,卻不知郡主如今在何處?!?/br> …… 匈奴王庭,大雪山。 “……匈奴與季侯有血海深仇,蘭登蘇邪在單于面前立下軍令狀,說是十日內讓單于目睹大越最強的軍隊死在昆侖神廟之前,所以單于這才暫時住在此?!蹦切倥F族打扮、實則是大越多年派駐在此的眼線指了指眼前的山上,“單于就在上面,守衛并不多,只有三百。再往上便不能跑馬了,只能沿著那山道上去。二公子這次帶來的人大多文武雙全,自不必怕行這一趟險,可這位姑娘——” 那眼線本想說他們帶著個姑娘恐怕會拖累于人,便見那姑娘下了馬,摘下頭上的絨毛風帽三兩下攀至一處搞搞的險峻巖石上回望王庭所在的地方,對成鈺道。 “你看,這雪山想來是冬天才發生過雪崩,撞壞了一處山嶺出口,咱們沙盤上的地圖已經過時了,從這兒雪山上一看整個王庭就是個馬蹄山谷,進來了就是九死無生,蘭登蘇邪能以王庭為餌,好大的手筆?!?/br> 好身手…… 那眼線見季滄亭的動作輕巧而穩,不輸他所見的頂級高手,不禁暗自感慨。 “說的對,此役兇險非常,所以必須要拿下單于解開僵局,前面右邊就是一條可以向東部下山的小道,姑娘可以先從這里離開,繞回崤關?!?/br> 不待成鈺開口,季滄亭便翻身而下,道:“可以啊,若是你們誰的身手比得過我,我就放心把我們家督學交給你們去行險?!?/br> “這……” 成鈺下了馬,將季滄亭的風帽戴好,方道:“不必相勸了,她不會走的?!?/br> 那眼線無法,只能待到了岔路口讓隊伍里救出來的儒生謀士先走后,便繼續往雪山上走去。 “我們先去見單于,但必須要等接近單于身前十步后才能動手,他身邊有個高手,是草原上的宗師……” 匈奴的昆侖神廟修在半山腰,說是神廟,實則是一片不小的行宮群,想來是這些年接受了不少漢家風物的影響,不多時,季滄亭他們便瞧見一處平緩的山腰處,出現了木石筑就的幾十座樓閣。 眼線在王庭里的地位雖高,但也只能為他們爭取來一個時辰的時間,如今一刻鐘后便要換崗,到時候王庭里的匈奴便會察覺到越使們已經消失了,必然要分出一部分人向山上尋去。 “右骨都侯烏牙帶著左賢王推薦的大儒來覲見單于,還請放行?!?/br> 那眼線一路幾乎暢通無阻,待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華麗殿宇時,季滄亭便聽見了一陣陣絲竹樂聲,隨著侍女的引導走進去后,發現左右皆是雜亂無章地堆放著金銀珠寶,除了部分還帶著小國的裝飾,大多來自于大越。 而在正中央,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倚靠在他的側妃膝上,他旁邊一位頭上戴滿了寶石的婦人正撥弄著膝頭一把二弦琴,琴聲略有滯澀,但也勉強能成曲。 “見過單于,這位是左賢王推薦的大儒?!?/br> 老者連眼皮都不抬,道:“今日心情不好,不見,推下去殺了?!?/br> 左右頓時涌出十余名匈奴甲士,季滄亭正算著距離,堪堪要動手時,成鈺忽然出聲道—— “單于何以不悅?可是因青牛琴無法奏出合意的祭樂?” 那單于聞言,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打量了一下成鈺,擺擺手讓左右的甲士退下。 “我王庭一年一度要獻祭給昆侖神祭樂,只要是這青牛琴演奏出的曲子,所有的部族都會聽得如癡如醉。去年演奏的琴師得了傷寒死了,再無人能拉得出合適的曲子,聽說漢人對器樂十分講究,你若能拉得出好聽的祭樂,本王就留你在王帳做琴師?!?/br> 季滄亭注意到剛剛那一撥,單于身側不遠處坐著一個瞎了一只眼的中年,這個人一邊擦著刀一邊飲著酒,若不是她特意看過去,根本就沒有發現那里還坐著一個人。 能做到行止無聲無息境界的武者,在她的記憶里,她父親季蒙先做不到,之前被她評價極高的蘭登蘇邪也做不到,只有劍宗獨孤樓才能做到。 難怪這個單于只需要三百護衛,原來是有這樣的高手護在身側,好在剛剛他們沒動,不然這會兒早就死了。 “如何?”老單于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風雅的年輕人,見他不卑不亢,道,“還是你只有越人紙上談兵的本事?” 哎壞了,這青牛琴恐怕天底下只有一把,琴師也是專門研習了多年才會拉出曲子的,見都沒見過怎么奏得出來? 季滄亭已經在盤算著打算退而求其次抓了旁邊的閼氏時,成鈺出聲答應了。 “依照我漢家所收集,匈奴祭樂有十二章計二十六曲,青牛琴能奏出的有十七曲,單于想聽哪一支?” 老單于旁邊的閼氏詫異道:“我王庭如今流傳下來的只有三支祭樂,中原竟保存有這么多?” 老單于也是聽得一愣,當真叫人把青牛琴帶去給他,道:“你若真的彈得出來,本王給你一個封官拜爵的機會?!?/br> 季滄亭見成鈺絲毫不慌,接了琴一臉平靜地坐下來,慢條斯理地擦了一下琴弓,還以為他真的就會了,不想拉出的第一個音就歪到了天邊去。 季滄亭:“……” “你——” 老單于正要發作,卻見成鈺絲毫不慌,起身將青牛琴遞過去,煞有介事地皺眉道:“難怪閼氏曲不成調,單于請看,這琴身里被蟲蛀壞了?!?/br> 是嗎? 青牛琴乃是匈奴歷代至寶,單于不敢輕忽,起身剛要湊過去一看,便聽旁邊坐在那里擦刀的獨眼男子厲喝道—— “單于莫靠近此人!” ☆、第四十八章 絕處·其一 ——這世上的但凡二十歲以前達到頂峰的武者, 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分別,若你不滿于此, 那就趁年少時去挑戰一些你自認為戰之必死的強敵, 活下來, 你就能摸到宗師的門檻, 戰而勝之,你十年內必成宗師。 想著獨孤樓曾經教給過她的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