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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守城之戰,只覺得冀北軍被季蒙先治理得軍紀嚴明行止有序,起初對匈奴的忌憚也慢慢松懈下來了,“只要這城墻不塌,有五萬守軍便可將這崤關守得如同鐵桶一般?!?/br> 季蒙先并沒有駁斥他這句話,因為這的確是事實,也是他為何堅持要出兵將大越的北方邊患一舉消滅的緣故——因為他不知大越將來還有沒有第二個季蒙先能如他這般死死守住國門。 旁邊的參將亦道:“有于老將軍坐鎮,加上有鐵將軍這樣的少年英才從旁輔佐,侯爺盡可放心。如今蘭登蘇邪敗軍頹勢已顯,正是我等殺入王庭之時,事不宜遲啊?!?/br> 季蒙先并沒有回應,而是轉頭低聲詢問身旁的親衛:“淵微的信鴿昨日一整日都沒有到?” “是?!?/br> “知道了?!奔久上葘⑻蒙现T位參將一一看過來,道,“明日一早,我將領軍十三萬,北出崤關,直襲王庭,崤關便托付給諸位了,如前計一般,以于老將軍為正,參將鐵睿、陸曄為輔……” 說話間,門外喧鬧起來,卻是傷愈不久的茍正業在門外鬧騰。 “本官乃是京中派來的督軍,為何不許本官參與軍國大事?!讓本官進去!” 鐵睿聽得刺耳,嘖了一聲:“郡主是不是下手輕了?都打兩頓了還這么活蹦亂跳的……侯爺,我去把他趕走?!?/br> “嗯?!?/br> 季蒙先并不在乎茍正業的叫囂,正要繼續布置軍事布防,便見一陣sao亂,那茍正業竟然從守衛縫隙里擠了進來,大叫道—— “季侯如此獨斷專行,如何安天下百姓的心,如何安陛下的心?即便不聽陛下的圣旨,難道就不顧襄慈公主的死活了?!” ☆、第四十七章 皆兵·其五 第四十七章皆兵·其五 茍正業說出在煬陵的襄慈公主安危的同時, 冀北軍中一些老將先就怒聲道—— “將士在前線拼殺, 煬陵卻在脅迫家眷,是何道理?此為誅心之言,茍正業, 你可敢為你所言負責!” 這幾日京畿衛也陸陸續續派來了八千援兵, 但這些援兵從沒上過戰場, 且領軍的將官大多是朝廷權貴麾下的世家子為混軍功而任職的,如今前線緊急, 不可能讓這些生丁頂上去誤事,本想讓他們多練幾日, 可總領這些京畿衛的督軍茍正業卻不安于練兵, 作為文官偏想取得在前線的部分指揮之權, 今日更是闖入議事廳大鬧一場。 洶涌的殺氣撲面而來, 茍正業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季蒙先,道:“本……我不是這個意思, 諸位將軍誤會了,我是說公主身體不適,如今被接入宮中休養,倘若前線守不住, 即便不為百姓,季侯也得讓我從旁盡督軍之責, 好讓公主放心?!?/br> 他話雖說得圓融了些, 但背后的意思到底是讓他們聽懂了。 宣帝并不信任他們這些守關的將士, 竟要拿主帥的家眷來牽制他們。 將領們聞言皆是一腔經年憤恨難抒,幾乎是只消季蒙先一聲令下,便會即刻拔劍斬了茍正業。 季蒙先閉目沉默了兩息,撐在沙盤邊緣的手收緊后復又放開,道:“軍中不論親眷之事,茍督軍,你領京畿衛援兵,若非要盡一份心力,便去駐守西城門,無需親自督戰,跟著守門的副將侯景做便是。其余點到的將領,隨我北出厄蘭朵……” 西城門一側倚靠懸崖峭壁,另一側工事完善,只消百人的□□手和輜重兵便可輕松守住,比之之前派給季滄亭的西北門還要更牢固一些。 這在崤關已算得上是閑差中的閑差,眾將雖不滿但也不便多言,領了命便去準備點兵了。 “我不在的這些時日,勞煩于老將軍坐鎮指揮守城,切記,見紅煙示警,則需閉城不出,任誰叩關也不可開城門,見黃煙則需立即出城包夾敵軍,此役關乎我大越千萬黎民安危,乃重中之重,無論誰人干擾,即斬之?!?/br> 留到最后的鐵睿聽著季蒙先交代事情,不免多問了一句:“季侯,可郡主還在關外,難道她回來也不開城門嗎?” 季蒙先搖了搖頭道:“無妨,她的馬快,便是蘭登蘇邪親自帶人去追堵也追不上她——” 作為崤關二把手的于老將軍捋著胡須道:“話是這么說,可畢竟郡主和成家那小子情投意合的,難免互相顧念誤事,依老夫看,不如就讓鐵將軍領了郡主的那一千嘲風軍隨中軍出關,待出關后,若戰事都在意料之內,便令嘲風軍沿著王庭方向抄小路追索,他們熟知郡主好行的那些捷徑,或能接應上?!?/br> 季蒙先皺眉道:“豈能為她一人誤事?” 于老將軍道:“崤關披甲上陣者,只有軍人,無分男女老幼。便是郡主不是冀川侯的女兒,那也是軍中幾十年難遇的將帥之才,但凡領軍出征,你幾時見她敗過?侯爺舍得,老夫可舍不得如此將才隕落塞外?!?/br> 終于得了季蒙先點頭,鐵睿高高興興地領了命去點季滄亭旗下的精銳,他以前成日里跟著京畿衛那些二世祖推杯換盞,心下鄙視已久,好不容易來了崤關這種聚集了整個天下的精銳的所在地,便覺得到了樂土一般。 嘲風軍是打著親衛的名頭建立的,幾乎每個人都被季滄亭收拾過,一個個戴著漆黑的面甲,渾身都帶著一股兇悍無匹的氣場。 鐵睿覺得很合他的胃口,正要摸摸季滄亭那桿讓匈奴各個小部落聞風喪膽的嘲風大旗時,身后一個討人厭的聲音叫住了他。 “鐵將軍留步?!逼堈龢I陰陽怪氣地湊過來,“季侯已打算只讓崤關留五萬守軍了,將軍帶著這些精銳去哪兒?” 鐵睿臉色一僵,回頭道:“茍大人說笑了,所謂騎兵,在平原沖殺無往不利,在關內便施展不開了。再說季侯已布置周全,五萬守軍已經足夠守住崤關?!?/br> 茍正業一臉憂心忡忡道:“本官雖不通軍務,但也曉得蘭登蘇邪率領的是三十萬大軍,若是到時一旦攻起城來,便是死尸也堆上城墻了,多一些人多一分力,依本官看,將軍不如還是留下來守城吧,也許拖過今年冬天,匈奴便退兵了也未可知?!?/br> 鐵睿聞言,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道:“茍大人,您以為咱們崤關下那條五丈寬的護城河是做什么用的,無非就是用來填尸體用的。再者說,匈奴雖人多勢眾,但法紀不嚴,一場仗殺他們五千人,余下二十九萬五都得偃旗息鼓了去?!?/br> 茍正業哪聽他講理,道:“本官身為督軍,需得為崤關考慮,這一千精銳看著便勇悍勝于旁人,不如便調到西城門去做本官的親衛,這才穩妥?!?/br> ……這臭不要臉的狗東西。 鐵睿是憋著沒罵出聲,與他對接的嘲風軍副將卻是惱火道:“我等皆是嘲風將軍的親衛,督軍若是畏死可回煬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