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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額頭。項寅冬一驚,條件反射般偏過頭,避開了那雙蒼老瘦削的手。他一向不喜歡陌生人的觸碰,更不習慣來自于“母親”的噓寒問暖。見對方一臉受傷,才試探問道:“你……真是我媽?”一開口,竟覺喉頭發緊。“小寒,你可別嚇mama……”傅阿姨滿滿的擔心都寫在臉上,根本無需回答,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答案。項寅冬別開眼,清咳一聲:“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傅阿姨頓時松了口氣,趕緊把他扶下床:“我還以為,你又在跟mama慪氣呢……mama知道錯了,以后不會放他進門的……”項寅冬腦袋有些暈,沒什么心思聽她念叨,三步并作兩步,挪到了衛生間門口。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他媽現在,到底是誰?走進逼仄潮濕的衛生間,鎖好門,他迫不及待站到洗手臺前,打量鏡中那個重生后的“自己”。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鏡子里出現的那張臉,其實并不陌生。準確來說,那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屬于項寅冬的臉。但剎那震驚后,他很快發現,鏡子里出現的人,卻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自己”。這人身形極為消瘦,膚色偏白,一張俊臉面色憔悴,及肩的長發散亂地糾結在腦后,渾身上下只能用“頹廢陰郁”來形容。而項寅冬本人熱衷健身,皮膚曬成小麥色,身材更是健朗挺拔,平日里性感迷人的調調,說是“行走的荷爾蒙”也不過分。雖然兩人有著極其相似的容貌和身高,但截然不同的形象和氣質,絕對不容錯認。不僅如此,項寅冬還發現,這人左臂上有個蝙蝠紋身,肚臍旁邊還有塊蠶豆大小的胎記。而這些,都是自己身上絕對不存在的東西……“小寒,你沒事兒吧?”愣神之際,門外傳來傅阿姨急切的詢問,“要不要我進去幫忙?”項寅冬背脊一僵,趕緊答道:“不用!我就好!”他掬起水,匆匆洗了把臉,收拾好震撼不已的心神,退出了衛生間。傅阿姨扶他回到床上,盛了碗熱騰騰的南瓜粥遞給他,嘴角一直掛著慈愛的笑容。“吃點東西吧!我早上熬好帶過來的,還熱著呢!”項寅冬被她看得不自在,只好伸手接了過去。“……謝謝!”他低頭默默喝著粥,心中卻是思緒萬千。難道這世上真有另一個我?還是說,我穿越到了什么平行空間?這匪夷所思的一切,饒是有商場小狐貍之稱的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吃完東西,傅雪琴出了趟門。項寅冬趁著護士來換點滴,打聽了點關于“自己”的信息。現在的他,名叫魏天寒,據說是跟酒鬼父親打架,被對方敲破了頭才住進醫院。魏天寒的母親傅雪琴,是個賣水果維生的小販,早些年和酗酒爛賭的丈夫離了婚,一直過著獨居生活。唯一的精神支柱,恐怕就只有魏天寒這個獨子了。這段時間,為了給兒子治病,傅雪琴不是四處奔波借錢,就是寸步不離守在醫院,生怕他再也醒不過來。說來也奇怪,魏天寒傷得并不重,腦袋里也沒有淤血,卻硬生生昏迷了兩周,連醫生都覺得蹊蹺。而魏天寒入院那天,正好是四月一號……這一切只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項寅冬不得而知。他揉了揉發酸的眼角,只覺腦袋里渾渾噩噩,實在沒力氣繼續思考下去,就閉上眼睛小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傅雪琴已經回來,正在收拾東西。說是湊足了醫藥費,想提前辦理出院手續,帶他回家去休養。項寅冬點點頭,也沒什么意見。以他目前的處境,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自己的新身份,“回家”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傍晚時分,窗外的雨漸漸停了下來,天空卻仍舊陰霾。傅雪琴辦好出院手續,帶著還有些虛弱的項寅冬,打車回了家。☆、第二章T市城郊,一個老舊小區里,傅雪琴打開了一扇銹跡斑斑的防盜門。屋里的景象倒是不出項寅冬所料——年久失修的地板、斑駁發黃的墻面、折疊沙發、二手家電,無一不訴說著這個家庭的經濟狀況。他隨手拿起桌上的相框看了一眼,照片中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也曾有過幸福時光。只是如今,怎么看,都和幸福倆字扯不上關系。傅雪琴給他收拾好床鋪,就開始張羅起了晚飯。項寅冬留在房間里,隨意翻看。這位魏先生和他同年,人生卻是另一個極端。抽屜里只找得到初中畢業證書,更多的,則是盜版光碟和亂七八糟的成人雜志。發黃的日記本里一片空白,偶爾夾雜著幾頁“悔過書”,記載著他逃課、打架、欺負低年級同學的彪悍青春。兩人唯一的相似之處,恐怕就是拜這副皮囊所賜,從小到大堆成山的情書了……夜色漸漸深沉,雨后的空氣潮濕清爽。門外傳來的陣陣飯菜香氣,仿佛在提醒項寅冬,眼前一切的真實性。他靜靜躺在床上,盯著斑駁的天花板發呆。過去二十七年的生活,如走馬燈般閃現眼前,真真成了南柯一夢。直到這一刻,他才開始正視自己的死亡。承認那個叫項寅冬的自己,已經被永遠埋葬在了阿爾卑斯山脈中……是誰呢?誰那么希望他消失?那些他曾經信任的人們,誰在悲傷,誰又在狂歡?項寅冬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拿出手機,開始查閱網上的財經新聞。值得慶幸的是,他既沒“重生”在什么平行空間,也沒“重生”在什么窮鄉僻壤。魏天寒生活的地方,不過是離帝都一步之遙的T市。所以,這個世界,依舊以他熟悉的方式運轉著。過去兩周,網上出現了不少關于他行蹤的傳聞。有說他在國外遭遇綁架的,也有說他登山失聯的,更有說他車禍身亡的……真相究竟如何,沒人能說清楚,但正海國際股價應聲暴跌,卻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公司高層隨后進行了澄清,可他本人一直未現身,各種傳聞仍舊充斥著市場。正值人心惶惶之際,竟有內部人士向媒體透露,公司有意終止由他主導的鴻威電子收購案。并暗指他行事剛愎自用,從不把中小股東的利益放在眼里。董事局內部分歧嚴重,早已處在崩潰的邊緣。此消息一出,動蕩中的正海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