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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被敲暈, 捆結實了帶走。 等她醒來的時候, 人已經被綁在了凳子上,她借著幽幽燃燒的火把觀察了一下情況,就見自己身處在一間密閉狹窄的小屋里,墻上還掛著皮鞭烙鐵等刑具,沈家也有類似的地方, 不過多是用來動私刑懲罰下人的。 她本來昏沉的腦子瞬間清明起來, 這時小屋的門一下被打開了, 楚夫人也不遮掩什么, 她提著一盞風燈就走了進來,眼珠子直勾勾落在沈語遲身上。 沈語遲本來是膽怯的,不過她大抵能猜到楚夫人為何綁她過來, 經過前幾回折騰,她多少也歷練出來了, 并沒有怯到說不出話來。 她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楚夫人, 前幾天我知道你哀思過度, 我也懶得跟你計較。你知道你現在在干什么嗎?你不要命了?!”沈家如今混的再不怎么樣,好歹也有爵位保著,楚夫人委實是瘋了才敢來綁她! 楚夫人精神狀況本來就不大好,聽她這么一說, 更是面色猙獰:“哀思過度?倘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會死!” 沈語遲道:“你說的是什么瘋話?楚淇又不是我殺的!你有能耐上山剿匪去??!” 楚夫人鬢發蓬亂,重重一啐:“我呸!我兒素來機敏,怎么會跑到山上被山匪所殺!他的死定和你初七的時候跟蹤他有關!”她上前幾步,緊緊掐著沈語遲手臂:“快說,那日你到底對我兒做了什么!” 沈語遲手臂被她捏的生疼,她見楚夫人精神狀態不正常的樣子,心里一陣發毛。 楚夫人見她不言語,從墻上取下一把硝制好的細長皮鞭,交給身邊一個面相嚴苛的婆子。她神情凄厲陰狠:“我本來沒想如此,是你逼我這么做的?!?/br> 沈語遲眼看那鞭子要落到自己身上,倒是急中生智,她忙叫了聲:“等等!” 她本也不是什么鋼筋鐵骨的好漢,面對楚夫人這等神經病,她心里不是不害怕,但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她卻完全賣了裴青臨保全自身的想法。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袒護裴青臨,還只是因為太害怕他。 她看著瘋癲狀的楚夫人,心下一橫,故意冷笑了聲:“你簡直可笑,竟會以為你兒子是我害死的!溺子如殺子的道理你不明白?你養出的一個好色無德的兒子,你敢說楚淇手上沒沾過一條人命?你這個做母親的,不但不嚴加斥責看管,反而幫著他遮掩罪行,他今日之死,全是當初害過人的報應!” 她說完就仔細觀察楚夫人的反應,她自打知道楚淇死訊之后,精神一直處在崩潰的邊緣,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被沈語遲一激,竟嘔出一口血來,踉蹌著向后倒去。 沈語遲此舉是為了拖延時間,甚至巴不得把楚夫人氣個半死,她見楚夫人不頂事了,忙沉下臉看向周遭站著的護衛下人:“我乃公府嫡女,你們夫人失了心智綁了我,她必是長久不了,你們難道也要跟著陪葬?還不快點放了我!” 這些人要說忠心是有的,腦子卻也沒丟。楚夫人綁她來本就是臨時起意,并沒有周全詳盡的計劃,這事敗露是遲早的。 屋里一時陷入沉默,只有那個手里拿著鞭子的掌刑嬤嬤要動手。楚夫人突然重重咳了聲,聲音斷斷續續:“別...信這...小賤人的,若她什么...咳咳,什么都不說,就殺了她...給我兒償命!” 沈語遲心里一凜,掌刑嬤嬤已經準備動手了。 她腦海中都開始回放自己穿來之后的種種畫面,這時小屋的大門卻被一下掀開了,十來個黑衣人步伐齊整地涌入屋內,當中的那個最為高挑挺拔,一眼望去極為挑眼,只是身上穿著黑色大氅,頭上也戴著黑色斗笠,讓人瞧不出他的模樣。 這高個子一進來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撂下句‘別留活口?!痛蟛较蛩吡诉^來。 楚府上幾個死士反應不算慢了,眼瞧著有人闖進來,立刻拔刀動手。但即便如此還是晚了一步,和突然進來的黑衣人動起手來瞬間落了下風。 楚夫人雖說狠毒了些,但綁票這事兒也是頭遭干,一時有些傻眼。那掌刑嬤嬤倒還有幾分機俐,她把那質地極好的軟皮鞭纏在沈語遲脖子上,用力收緊,沖穿了身黑色大氅的裴青臨喊道:“別過來,否則我要了這小丫頭的命!” 沈語遲一時覺著透不過氣來,白著臉咳了幾聲。 裴青臨危險地瞇起眼,不過他顯然沒把這嬤嬤放在眼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鬼魅一般驟然貼近了,接著就聽這嬤嬤一聲慘叫,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裴青臨手上短刀一劃,她身上的繩子立刻斷了。他上下打量她幾眼,沖她伸出手,輕聲發問:“可有傷到哪里?”面上瞧著倒還精神,就是不知身上有什么傷處。 不過沈語遲卻沒有得救之后的喜悅,也沒理會那只手,反而警惕地往后縮了縮:“你是誰?” 裴青臨強行把她拉了起來,并不欲讓她知曉自己的身份,淡道:“公爺派來營救大娘子的?!?/br> 沈語遲被綁的久了,渾身發麻,踉蹌著跌進他懷里。 裴青臨順勢把她一把撈起來:“我帶大娘子回府?!?/br> 沈語遲總覺著他叫她大娘子的腔調有些熟悉...她一抬眸正對上他那雙隱匿在黑紗里的眼睛,一陣熟悉的心悸掠過,她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臂:“不可能!你們要是沈府的侍衛,為何要蒙著面?你們到底是誰!” 裴青臨低笑了聲,輕輕捏了捏她的下頷:“大娘子很聰明,但還不夠聰明。就這樣揭穿壞人的把戲,不怕壞人殺人劫色嗎?” 沈語遲聽他口氣毫無恭敬,動作也輕佻無禮,心下越慌了起來,在他懷里拼命掙扎。她慌亂中把他左肩的衣裳扯開了些,就見他左肩上一片模糊的痕跡,既像是紋毀了的紋身,又像是烙傷后留下的疤痕。 她心里一動,還沒回想起某個記憶點,裴青臨就慢慢嘆了聲:“本來沒想這般對你的?!?/br> 沈語遲愣了下,就見他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塊青棉帕子,他把帕子遞在她鼻端,柔聲問:“好聞嗎?” 她就覺著一股異香盈滿鼻端,接著腦子一暈,人事不知了。 裴青臨疊好帕子,似乎猶豫了一瞬,把人從頭到腳細查了一遍,確定她沒受什么傷之后,他才重新把人打橫抱起來。 這時衛令跑了進來:“您救下沈娘子了?外面的人手都解決的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