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言的“不可能”，被照顧慣了，幾乎忘記了死亡同樣隨時伴隨。

“很意外么，別忘了，死在冰里的就是那枚銀鱗的主人，早就告訴你他死了，不至于這么驚訝吧？”

說起那段不愉快的過往，隧道只凍住了一條人魚，另一人類自然是順利逃脫、離開了。

單方面的悲慘結局讓人不快，南里又占人魚這邊，語氣自然有變化：“怎么了金笙，害怕了？”

“沒、沒聲?！敝谎云Z里了解了那一人一魚的最終命運，卻不知他們具體都經歷過什么。

只是，人跟魚的糾葛，他好像聽過不止一次。

be的悲劇故事讓氣氛沉重下來，金笙起身，一把摟住南里，在他頸項深吸一口氣，正色道：“你是我養的魚?！?/br>
“恩？”冷冽男聲淺做回應，南里垂眸看著金笙，瞳孔中深藍有所沉淀。

“剛才你說的都是別人的故事，我不一樣的，我……會對你負責，以后不論發生什么，都不會丟下你自己逃跑?！?/br>
瞪大眼睛，金笙目光格外堅定，他的態度認真極了，摟著南里的手都握成拳，下定了決心，而他承諾過的，向來說到做到。

四眸相對良久，終于得到肯定般、被南里擁進懷中，微涼手掌覆在他后頸一陣揉捏，隨后，人魚帶人一齊倒回石岸、讓金笙壓在他身上：“想太多?！?/br>
“什么啊南里，我沒開玩笑，我……”

“我知道?！?/br>
“我跟那條魚也不一樣?！彼?，我們的結局一定不同。

☆、55.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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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看著南里，輕笑出聲,這不算承諾,卻讓他心安。

“不是累了么，休息吧?！?/br>
“恩?！?/br>
金笙確實累了。

雖然南里講的故事引起了他好奇心、讓他有了精神,但沒真正休息，待久了還是犯困。

神態松懈，金笙剛閉上眼睛又立刻張開，忽然抓住南里的手，狐疑道：“我睡了的話，你又要去哪？”

“能去哪？自然陪你睡?！崩滟曇敉掏戮徛?聽著異常溫暖,南里看金笙深擰眉頭、依舊拽著他手腕不放,“怎么，你怕我也被凍??？”

“沒、沒有……”訕訕松手,金笙縮了縮身子,“我只是問問而已?！?/br>
不過,還真被說中了，聽了銀尾人魚的故事，他確實擔心南里會發生意外。

說不清原因，只是直覺。

大概……過分關心一個人，就會覺得他身周危機四伏,也總算明白了年幼時出門玩耍,母親一臉擔憂、怕他被狼叼走似的的夸張模樣。

手掌上移,金笙捧住人魚的精致面孔細細端詳了,就算困極了也不愿閉眼，看著看著，忽然道，“給我魚鱗的人魚，長得跟你很像?！?/br>
“恩，很正常，我們差不多同時出生?！?/br>
“所以，他是你的兄弟？”想到什么問什么，在南里懷里躺的太舒服，金笙眼皮再次交戰，“我記得他有一雙綠色的眼睛……”

“銀尾人魚的眼睛都是綠色的?！蹦侠锫曇舴诺臉O輕，莫名有催眠的作用。而這時候，金笙眼睛已經瞇成條縫，睫毛輕顫，似睡非睡。

人類這樣毫無防備的美好睡臉，勾起人魚還將他當“獵物”時的記憶，不管他能否聽見，都柔聲繼續：“首領之位，不單論實力的話，那家伙比我更合適?！?/br>
“那……也就是說，他也很強大，有跟你競爭的資格么……”

“嗯，如果他沒惡意將那人類放走的話，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br>
“哦……”模模糊糊聽完最后一句、立刻完成任務般安心下來，完全沒理會南里具體說了些什么。

人類呼吸聲逐漸平緩，入夢之際，耳畔響起陌生歌聲，這男聲輕和細膩，隨波動向石岸的水浪一層層直蕩到心中。

很好聽。

即使聽不懂他在唱什么，調子也沒多特殊，但這獨特的音色空靈悠揚，像一只無形的手、輕輕安撫了他的心臟，能抹掉一切煩惱，獨剩安樂。

右臂隨歌聲浮現久違的刺痛感，可那范圍實在太小，痛楚也太輕，根本不足以喚醒金笙意識。

一切的一切在睡意襲來時都顯得微不足道，加上纏繞腦海的歌聲，痛楚只若蚊蟲叮咬般誘發瘙癢。

隨手抓撓兩下，金笙腦袋更貼近南里胸膛，額頭抵在人魚心臟那側，很快，伴著歌聲與心跳入夢，空曠溶洞里只剩下他均勻的呼吸聲。

……

“mama，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魚么？”

炎炎夏日，窗外蟬鳴不休。

小男孩抱著半塊兒西瓜蹲在地上，一邊用勺子掏著沙瓤瓜rou，一邊打擾一旁的女人看書。

“當然沒有?！?/br>
“那外婆為什么不讓我去水邊？班里很多人暑假都去海邊游泳了，mama也帶我去好不好?！?/br>
“不行哦，雖然mama也很想去海邊看看?！?/br>
“為什么！既然mama也想去，那就一起去啊，反正mama今年還有假期不是么？”

接二連三，稚嫩童聲實在打擾她集中注意力，女人不得不停下自己在做的事、轉頭看向她的孩子，嘴邊立刻多了乘著大塊西瓜的勺子。

“謝謝，mama不吃?！毙χ芙^，芊細玉指揉亂小孩子極軟的發，“不去海邊嘛，是因為外婆不希望我們去?！?/br>
“那就不告訴她，我們可以悄悄的……唔mama！”耳朵被輕揪一下，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計劃。

“聽話，金笙?！滨久记昧饲眯〗痼系哪X袋，馬上惹后者一陣埋怨，“可別人都去看過海了，哪像我，只去過游泳池……”

“別人是別人，咱們是咱們?！?/br>
輕嘆一聲，孩子總會有逆反心理，越不讓他做，就越想做。半晌，改口安慰道：“等你上了初中，mama就帶你去?！?/br>
“…初中也太遠了，就這周末不行么？”癟癟嘴，有了承諾還不知足，偏偏要得寸進尺，金笙做出一副可憐樣，沒發覺自己的執拗讓母親為難。

“不行，這兩年你外婆身體不好，要一直跟我們住在一起，你這么著急，不就讓她知道了嗎？”

女人嘆息不止，覺得金笙到這年紀也該些懂事，想了想，干脆說了實情：“你外婆年輕時溺過水，就算后來得救，也生了心病。她年紀大了，別做讓她擔心的事?！?/br>
怪不得從小時候開始，外婆就不讓他去水邊。

多少理解，金笙也沒放下念頭。雖然住在內陸，但臨省就有城市能看見海，“那好吧，我、我讓爸爸悄悄帶我去……”

“哦，要讓你爸爸帶你去哪??？”

忽然，房門自外推開，看清來人，屋里的小孩頓時萎了一臉興致，計劃未經完善就被發現，只能巴巴瞪眼、放棄，極不甘心的喊了聲：“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