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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間云卷云舒,很有些動態美感。 在看她身旁的衛茹,一襲嬌嫩的鵝黃色對襟襦裙。上衫點綴著十來朵拇指大的粉嫩桃花,各朵桃花花瓣姿態不一,迎風舒展,胸口的裙頭上繡著一直靈巧可愛的小鹿。小鹿的眼睛尤為生動,水汪汪黑黝黝的,好像真的在和人對視一般。 玉釧既想拜蘇大家為師,自然也是精通針線的。 看到這里,她唇邊的不屑冷笑便收住了——她自詡她是繡不出這樣精巧討喜的圖案的。若這些是眼前這位少女繡出來的,那么蘇大家可能真的會對她另眼相待。 不容她再細看和細想,衛夫人和衛茹已經進了屋。 玉釧無奈地咬了咬唇,又跺了跺腳,只能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想。 蘇如是見到了衛夫人和衛茹之后,就讓人給她們上了茶,看了座。 “久聞您的盛名,今日才見著您?!毙l夫人客客氣氣地和蘇如是寒暄,“冒然上門來叨擾,我也實在抱歉。只是家中小女一心對您滿心仰慕,非要磨我帶她來見您?!闭f著她又看向衛茹,“如今終于見到了蘇大家,還不快快上前見禮?” 衛茹對自家娘親這種場面話不以為然,但也不敢表現出來,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對著蘇如是福身行禮。 蘇如是心里還記掛著楚鶴榮去尋的那繡娘,也沒仔細打量衛茹,只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道:“是個好孩子??熳?,莫要這樣客氣?!?/br> 衛茹輕聲應是,又坐回到了衛夫人身邊。 衛夫人便接著笑道:“這丫頭在家里還活潑的緊,如今見著您倒是不敢放肆了。我正頭疼如何教導她,您看若是讓她到您身邊伺候……只當個丫鬟,替您斟茶倒水也無妨,我就是想磨磨她的性子?!?/br> 蘇如是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雖然衛家老太爺早些年就退下來了,衛大人現在也辭官歸鄉,但到底是書香門第,他的姑娘怎么可能來給人當丫鬟?不過是客套話罷了。 若是早幾年,蘇如是或許還會因為不想得罪人而斟酌一番。但到了如今,她早就不在乎那些了。 她端起茶盞,用茶蓋輕輕撥弄茶湯,半晌后才慢慢地道:“我老了,日常再也不碰針線了,更用不著那么多的人伺候。衛夫人的一片好意,怕我只能辜負了?!?/br> 衛夫人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但也不甘心就這么被擋回來,又道:“我聽說楚家的老太太有心培養孫輩走讀書科舉的路子,我家老爺如今賦閑在家,正有心收學生?!?/br> 聽到這,蘇如是倒是把茶碗放下了。 她同楚家老太太是幼時就認識的朋友,這幾年也是多虧了她的照顧。她也不是不知道報恩的人,但是她也確實真的不想再收徒。 衛夫人見她似有所動容,便接著道:“我家老爺從前雖然官位不高,但也是兩榜進士出身。若是能接下師徒緣分,對咱們兩家都好是不是?”接著衛夫人便給衛茹打眼色。 衛茹心里雖然不愿意,但還是配合地站起身,上前走到蘇如是面前,盈盈下拜,“我仰慕您已久,還請您體諒我一片孺慕之心?!?/br> 她屈膝蹲下的時候,裙擺便如同盛開的花一般迤地展開。 蘇如是這才注意到她的下裙竟也是有圖案的——用了同色系稍深一些的黃線在鵝黃色的繡了許多迎春花。 迎春花迎風舒展,片片花瓣的紋路都清晰可見,但因為和底色太過接近,乍看過去根本發現不了。 蘇如是心神一蕩,再沒有心思去聽她們說話。 很多年前,她還在寧北侯府陪在徒弟身邊的時候,侯夫人看不得徒弟打扮的花枝招展,徒弟就用同色繡線在自己的裙擺處繡上大片大片的花。 她看著好笑,說:“旁人做刺繡只怕別人瞧不著自己身上的繡圖,力求和底色不同,奪人眼球。我活了這些年,還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這不是白費功夫嗎?” 她徒弟也笑,說:“誰說女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是為了給旁人瞧的?我偏不,我只為了自己高興?!?/br> 說著,她徒弟就提著裙擺轉著圈地同她展示,“再說離得遠了確實瞧不著,離近了不就瞧見了?師父,你仔細看看,我這裙子是不是特別低調但有內涵,特別的美?” 她徒弟雖然身子弱了一些,又鎮日里被繼母壓著連門都難出,卻笑得比誰都快活。 她就也跟著笑,夸她:“是很美?!比棺用?,徒弟純真無憂的笑容更美。 時隔經年,蘇如是再沒有見過這樣的繡法,也沒有見過如她徒弟那般的人。 “衛小姐身上的裙子……是何人、何人所繡?”蘇如是顫抖著嘴唇,語不成句地問道。 “是我家的繡娘?!毙l夫人雖然覺得蘇如是的神情有些反常,但蘇大家注意到了女兒身上的繡樣是好事,便回答道,“是個小娘子,是槐樹村姜家秀才的女兒,如今在我家做工,今日也陪著我一同而來,如今正在外頭等候?!?/br> 槐樹村姜家……不就是之前給楚鶴榮繡桌屏的那個?! ………… 玉釧一直躲在屋外聽著里頭的動靜。 初時她聽著蘇如是冷淡的回應,唇邊又泛起輕蔑的笑——果然如她想的一樣,蘇大家還是不想收徒。后頭她聽到衛夫人以自家男人收學生為條件,就冷了臉,在肚子里罵這些臭讀書的果然一肚子彎彎繞繞,竟還想著用旁的條件交換? 還來不及聽更多,院子里其他下人注意到了她,她也就不好再明著偷聽了,只能甩了帕子走人。 “玉釧jiejie,可要去耳房里休息?”小丫鬟端著點心經過廊下,笑著詢問她。 玉釧沒好氣地哼聲,“耳房里來了那么多生人,怎么休息?” 但在廊下站著也不是個事兒,讓蘇大家知道她偷聽肯定是要惱她的,所以玉釧說是什么說,還是跟著小丫頭一道去了耳房。 姜桃此時正和雅晴幾個坐在一處喝茶。 她到了這會兒還不知道衛夫人拜訪的是誰,只是從招待她們的小丫鬟口中得知此處是楚家別院。 姓楚的,又這般富貴的,姜桃就想到了芙蓉繡莊的少東家。 只是她也不了解楚家具體有哪些人,值得衛夫人這般鄭重對待的。 正好小丫鬟端著點心又回來了,姜桃便接著詢問。 小丫鬟還沒回話,玉釧就冷著臉哼聲道:“別在這兒假模假樣的了,你們要是不清楚,能這么大早跟著你們主子上趕著遞拜帖?” 她惱衛家母女,對著旁人不敢表現出來,對著姜桃她們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說完還倨傲地揚了揚下巴。 姜桃也不明白她怎么上來就不給好臉,但還是道:“衛夫人只是讓我陪著一道來,我倒是真不知道今日她拜訪的是何人?!?/br> 玉釧又哼了一聲,道:“怕是衛夫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