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風渡恨恨咬了咬牙：“梅公，求您成全……”

    梅公：“除非我死了，你便休息娶我們梅家女兒，如你這般低賤之人，便更應自尊自愛，可你卻這般沒皮沒臉，與畜生又有何區別？！”

    奚風渡雙眸布滿血絲，緊握成拳的雙手用力到發顫，“梅公說得沒錯，哪怕在您眼里，我奚御菀卑賤如狗，但您記住一句話，逼狗入窮巷，必遭反噬！”

    說罷，奚風渡起身與梅公對峙了許久，知他不會再改變心意，他做了個揖，不再有任何奢求，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議事廳。

    大娘子站在走廊里遠遠瞧著奚風渡的身影快速在眼前消失，只道：“這人身上這股子狠絕的勁兒，我總覺似曾相識?！?/br>
    崔mama：“可能是大娘子多想了罷？”

    大娘子沉聲道：“這只怕是一筆算不清楚的糊涂帳?！?/br>
    崔mama疑惑的看向大娘子：“大娘子為何這么說？”

    大娘子：“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br>
    ****

    季明來回在巷口的馬車上踱著步子，遠遠見著他們家大爺朝這邊走了過來，跑著迎了上去。

    “大爺，見著梅二姑娘了嗎？”

    奚風渡：“不想那梅公竟是如此迂腐之人?！?/br>
    季明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他們這些讀書人，書香門第最是看不起人了，我看大爺別再去求他自討沒趣?！?/br>
    奚風渡：“先回山莊再論?！?/br>
    季明突然說道：“大爺，我得去個地方，還得請您多派幾個人手隨我一道兒過去?！?/br>
    “嗯？”

    季明說道：“剛才我見著上次幫我遞信的丫頭了，她悄悄將我拉到了角落里，與我說了好些話?！?/br>
    奚風渡狠抽了口氣：“說些什么了？”

    季明：“小的給了點銀錢，問了那丫頭，梅二姑娘可是真的生了病，那丫頭確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梅二姑娘身邊的貼身女使茉茉在兩天前便被人伢子發賣了?！?/br>
    奚風渡眸光一沉，道：“走，城中有幾個人伢子窩點，現在帶上些個家丁過去，興許還來得及?！?/br>
    季明點了點頭，便與奚風渡先回了山莊去撥了些打手帶上。

    茉茉被發賣的第一天，手腳都綁著被人關在一間小破屋子里，那大約是個地窖，寒冷雙潮濕。

    里面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好些個年紀看著不大的姑娘，哭哭啼啼的，為自己未知的命運哀嘆。

    茉茉并不清楚這些人伢子要將她們販賣到哪里去，只是心里特別慌，不知道二姐兒如何了，她還在這里呆多久？

    眼前一片黑暗，心底滿是恐慌，她此時才深切體會到，命如螻蟻，面對命運的殘酷，弱小的人就如同蚍蜉撼樹，可笑又可悲。

    不過一天的時間，身邊就有好幾個姑娘被帶了出去，有些帶出去又被送了回來，有些出去之后便再也沒有回來。

    聽身邊小姑娘議論著，是有官人買了她們，那算是命好的；命差的，便是秦樓楚館的帶了去。

    茉茉模樣生得不錯，第二日被人伢子推搡著帶出了地窖。

    茉茉哭得狠，卻一點兒也不敢反抗，幾個年輕的姑娘縮著脖子排排站著，任前來的‘挑貨’的客人端看著。

    最后挑剩下的，醉春樓的老鴇一臉嫌棄挑了挑，扣過茉茉的下巴，道：“洗干凈了還像個樣子，還是個雛兒吧？”

    “那肯定??！保準沒開過苞的，賣身契都在這兒，您要喜歡，十兩銀子只管帶走便是?！?/br>
    醉春樓的老鴇想了想，快速應到：“你這兒的貨色是越來越不如人意了，是不是嫌我周mama錢給的少，好貨色都先讓別人挑了呀？”

    “嘿，那哪能??？”人伢子面不改色道：“是周mama您眼光越來越挑剔了，您瞧瞧您最近不又顯年輕漂亮了？”

    這話十分討周mama的歡心，一下子便高興道：“十兩就她了，你可得記著有好貨色及時通知我，咱們都老熟人了，價錢方面可得優惠著點兒?！?/br>
    “那是那是，還幸得周mama經常照顧生意呀?！?/br>
    老鴇將哭哭啼啼的茉茉帶到了醉春樓，丟給了龜爺，道：“去，給她洗洗，洗干凈了帶到我面前來?！?/br>
    “不，我不要……周mama，求您了，我不要，您放了我吧，我……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br>
    茉茉抱著周mama的腿死死不肯放手，周mama一點也不肯仁慈，一腳將茉茉給踹了開來。

    “誰想過這種賣笑的日子？這就是你的命，你得認！別給我哭哭啼啼，你好些配合我，還能少受點罪?！?/br>
    茉茉淚流滿目，哭得十分凄慘，硬生生被后院的倆個龜爺拉了下去。

    臨前，周mama冷聲說道：“你們可得管著自個兒下邊那玩意兒，別動了我的貨，到時候賣不到好價錢，我拿你們開刀??！”

    茉茉拼命掙扎，卻怎么也甩不開，直到被這倆龜爺帶到了昏暗的浴室內，浴室里只有一個盛著涼水的大木桶，此時這季節已是初冬，冷得刺骨。

    這倆龜爺嫌麻煩，直接扒了茉茉的衣裳，將人給丟進了冷水里，茉茉哭嚎著緊緊環抱著自己，渾身抖得厲害。

    這倆龜爺盯著茉茉玲瓏的身姿笑得越發猥瑣，調笑道：“竟是沒想到，這丫頭看著長得一般，沒想到卻是得了一副好身子?！?/br>
    “就是?！闭f著還往茉茉雪白的肩胛上摸了摸，另一個冷眼將同伴推開，“別上手，周mama交待了，這貨品還不能動，等她開了苞，還是想怎么玩兒怎么玩兒？”

    ☆、第63章

    “嘿嘿，也對, 趕緊將她洗干凈了吧?！?/br>
    茉茉嘶嚎著：“別碰我！滾開, 別碰我??！”

    這般屈辱讓茉茉羞憤至極，雖然是奴籍, 但好歹也是跟著太師府嫡長女身邊多久，耳濡目染, 氣質與心氣自是也比一般人高出一截。

    見那人就要撲上來茉茉張嘴咬了那龜爺一口，發了狠的往死里咬, 嘗到嘴里的血腥味兒, 也不放開。

    殷紅的血涌入冰冷的浴桶之中, 那龜爺慘叫著，一時疼到脫力, 此時茉茉趁機跳出沐桶，另一個龜爺哪里曉得這丫頭會這么倔, 沖過去堵她。

    茉茉見今日可能逃不掉了, 為了保全最后的一畢尊嚴, 便想著一頭往一旁的墻上撞去, 也不能便宜了這些人。

    千均一發之際，突然門外有人撞開了門, 涌進來幾個高大的身影，倆龜爺懵了許久，茉茉只覺兩眼發黑，差點跌坐在地。

    只見一道熟悉的人影從人群中沖出，拿過長袍給她裹住, 茉茉雙眼一酸，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季明之前見她，總是一副強勢潑辣的樣子，這會兒卻顯得無比脆弱無助，頓時心臟一緊。

    “茉兒姑娘，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