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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為難了?!?/br> 大娘子之前想了好些責備的話,到現在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我怨你又有何用?”大娘子拉著她坐到了榻邊:“再如何恨鐵不成鋼,你也是我的女兒,見你這樣,我這個做母親的怎能不心疼?” “母親,女兒對不起您?!?/br> 大娘子心情復雜的將視線落在她凸起的起的小腹上:“你可想清楚了,這肚子再大點,可就更加難辦了??!” 梅翩翩輕撫上小腹,嘴角揚起一絲無奈的笑容:“母親,當初您懷著我和大哥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呢?” 大娘子雙眸染上復雜的情緒:“自是只盼著你們能平平安安,沒想別的……” “是啊,我也沒有想別的,我只愿我的孩兒能平平安安出世?!?/br> 大娘子默聲了許久,最終只是催促道:“瞧你瘦得……這些事情再論,你先把帶來的雞湯喝了,我特意吩咐崔mama……” 還未說完,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凄慘的求饒聲,梅翩翩哪還有心思吃東西,放下手里中的調羹,“外邊是怎么回事?” 大娘子撇嘴,冷哼了聲:“幾個嘴雜的老婆子,整好被我聽到,給她們一點教訓,讓她們好長記性,以后別再亂嚼舌根?!?/br> 梅翩翩輕嘆了口氣:“她們要議論便讓他們談論去罷,誰人背后不說人,誰人背后無人說?” 大娘子有些訝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言論,這個女兒看著弱勢,實則比較堅強。 梅翩翩:“叫崔mama住手吧?!?/br> 大娘子輕拍了下女兒消瘦的小臉:“那你先把湯喝了吧?!?/br> 說罷,起身出去叫崔mama停了手。 待回到屋內,梅翩翩已經將湯喝了一半,便再也吃不下了,大娘子擔憂道:“怎么就吃這么點?” 梅翩翩:“母親不用擔心,只是最近味口有些不適?!?/br> 大娘子看了眼她的肚子,便又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突然梅翩翩緊扣過大娘子的手:“母親,自我被送到這里后,不知茉茉如何了?” 大娘子暗暗抽了口氣,扯著嘴角笑道:“你,你不用擔心,茉茉那丫頭好著呢,等你回來再將她調回你身邊去?!?/br> 聽到這句話,梅翩翩舒了口氣,難免自責:“茉茉跟著我也受不了罪,這次是我又連累了她?!?/br> 大娘子:“再如何也是一奴籍出身,哪有什么連不連累之說?” 梅翩翩百感交集,想說些什么,話到了嘴邊又無力咽進了肚里。 “母親來這兒,父親知道么?” 大娘子一臉凝重:“你父親還不知……” 梅翩翩頓時緊張道:“那母親還是趕緊回去吧,若是被父親知道,怕是又要不高興了?!?/br> 大娘子冷哼:“那便讓他不高興去!” 梅翩翩咽下喉間苦澀:“父親他……打算如何處置?” ☆、第62章 大娘子看著女兒懷揣著最后的希望看向她,終究不忍心告訴她, 為了家族的榮耀與臉面, 梅公已經在心里將她驅逐。 “你放心,你父親他……他只是在氣頭上, 只要等他消了氣,就會讓你回去?!?/br> 梅翩翩扯著嘴角笑了笑, 沒有戳破母親的慌言,父親怕是再也不會原諒她了, 也不可能再讓她回去。 “母親, 你走吧, 回去的時候看著些路,這后山的小路濕滑, 不太好走?!?/br> 說著,她繼續拿過刺繡, 埋頭做起了女紅。 大娘子眼眶一熱, 心臟仿佛被針狠狠刺痛了下, 只道:“那我先回去了, 你好好照顧自個兒,下午我叫人送筐木炭過來, 這天兒實在冷得很,你注意些別凍著了身子?!?/br> “嗯?!泵肤骠媲那牡糁蹨I,沒有再看大娘子一眼。 大娘子深深看了眼女兒,心情凝重的起身離開了別院,回去的時候, 哭了一路。 大娘子才剛到府上,便覺氣氛不對勁兒,打發了崔mama去問了問情況,才知是來了個不速之客,正與梅公在議事廳里閑聊著。 大娘子聽罷,端坐不住了,放下手里才吃了一口的茶水,慌忙問道:“可打聽清楚了,是何人?” 那崔mama搖了搖頭:“很是神秘,打聽了許久也沒有打聽出什么可靠的消息,只知道是個身形偉岸,大約二十有五的年輕郎君,相貌俊雅,倒生得是一副極好的皮相?!?/br> 蕭侯他們是認得的,而且他要來,必定是大張旗鼓的相迎,大娘子來回踱著步子,道:“確定議事廳里,只有倆人?” 崔mama:“確定?!?/br> “走,瞧瞧去?!闭f罷,拈著帕子徑自走在了前頭。崔mama趕緊跟上,不敢再多說什么。 一前一后來到了議事廳,第一次這般嚴謹,外頭還派了好幾個家丁守著,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擾。 崔mama小聲嘀咕了句:“也不知究竟是何人,竟然能讓老爺如此大動干戈?!?/br> 大娘子想罷,抽了口氣道:“壞了?!?/br> 崔mama心也跟著一跳:“咋了?” 大娘子:“今兒來的這人,估計是玉奚嶺的那個……” **** 議事廳,氣氛尖銳到一觸即發,梅太師高坐于堂前,連看也未看下坐的那人。 奚風渡什么風浪沒見過?從年少時期,親眼見到父母雙親死在眼前,之后十年時間,風里來雨里去,時刻警醒自己,不斷努力的充實自己。 但是見到梅公時,奚風渡都沒見著皇帝那般緊張,好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梅公眼底滿是對他的厭惡與不屑,他一直都知道,沒辦法改變這世人對他的偏見,唯一便是做好自己。 奚風渡起身又做了個揖:“晚輩今次前來,便是為了梅二姑娘。望梅公能網開一面,讓晚輩見見她?!?/br> 梅公憤然拍案怒斥:“你這后生倒是好生不要臉皮,竟還敢求上門來,我沒有讓家丁亂棍將你轟出去,已是格外開恩?,F如今還在妄想那些不實際的,今日我便告訴你,沒可能!就是她死了,我也絕不會允許她與你這種jian詐之人茍合在一起!” 這番話很是難聽,但再難聽奚爺也得受著,不曾受過這般屈辱,但是為了她,他覺得什么苦和難處都能忍受。 奚爺再次做了個揖:“晚輩對梅二姑娘一片赤誠之心,望梅公能成全?!?/br> “你,你給我滾??!”梅公暴躁出粗話,“你若以后再敢踏入我們梅府半步,我便叫人以擅闖太師府之罪將你綁了送官?!?/br> 奚風渡猛然跪在了梅公面前,磕了三個響頭:“晚輩與梅二姑娘真心相愛,請梅公成全?!?/br> 梅公抄起茶盞朝奚風渡砸去,那瓷盞砸在了奚風渡的額角,瞬間便涌出殷紅的鮮血。 “恬不知恥的東西!”梅公氣得渾身巨烈的顫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