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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子跨得極大,毛驢被他扯得直嗷嗷。 白妗一路也給顛得夠嗆,一下驢,就吐得昏天暗地,沒吃多少的魚rou全都交代在了土里。 他在一旁給她輕輕拍背,看得又心疼,又解氣???,面對少女慘白慘白的小臉,還是去牽住了她的手,握緊,捂暖。 “其實,殿下,我也許了愿?!彼娜环次?,挨近他,眼眸亮晶晶的。 “什么?”他斜她一眼。 “妾唯有一愿,” 她梨渦淺淺,羞澀道: “愿與殿下春風一度?!?/br> 姜與倦猛地松開了手,大步往前,頭也不回地走出老遠。 白妗把驢牽上,趕緊去追。 自己氣走的倦哥哥,還是得自己哄回來呀。 …… 推開客棧的門,灰塵氣味撲面而來。 這個村莊很是奇怪,住民似乎很少,她跟姜與倦一路走來,也就遇到幾個年邁的農夫。 卻不在田壟間做活,而是圍在樹下,不知在搗鼓什么。 他們上前詢問的時候,老翁們大概上了年紀,耳聾眼花,對他們的問話全然不作搭理,嘴里念念有詞,時而交頭接耳,聽不出在嘰里呱啦什么,似乎是此地的方言。 無奈,只得自發去找了一圈,竟然找到了個客棧,算是意外之喜。 客棧外觀看著還算齊整,掛著的店牌上字跡已經模糊,也不見補上一補。應當是生意太慘淡,掌柜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好在,還有人守門,是個小伙計。 聽人進來,頭也不抬: “幾位?打尖還是住店?” 姜與倦道:“兩位,住一晚?!?/br> 那小伙計抬頭,臉龐極瘦削,顴骨突出,目光像骷髏里的鬼火。先是一眼掃過打扮較為光鮮的白妗,接著漫不經心,落到姜與倦的臉上。 原本平淡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古怪。 那種古怪,白妗敢篤定,必定是因為姜與倦的相貌。 卻并非驚艷,更像是…看見一個一直以來厭懼的人,出現在眼前。震驚之中,還有一抹深藏的恐懼。 ☆、景和(二合一) 榆木桌上零散擺放著幾個簡陋的小茶壺, 桌面一層略有油漬臟污。窗關得嚴,光亮幾乎只從門外透入。 已是黃昏時分,室內極暗, 只在柜臺放有一盞熄滅的油燈,同樣的破舊, 燈托表面銹跡斑斑。 伙計看了他們幾眼以后,身子佝僂下去, 徑自彎到柜臺之中翻找起來。 白妗不動聲色地滑出袖刃。 哪知他再起身, 卻是燃了一枚火折子,托著枯瘦的手腕, 揭開燈罩,將油燈點起。 本就狹窄的室內大亮,幾同白晝一般,驅散了初入的陰森。 那伙計也立刻變了一張面孔。好像將才那古怪的眼神,只是他們的一個錯覺。 如同所有熱情好客的店小二, 他瘦削枯黃的臉龐也紅潤了許多,顴骨高聳, 沖他們笑瞇了眼道: “客官從哪里來?聽官話說得這樣標準, 應當不是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人吧?” 這話有些試探,姜與倦還未出聲, 白妗已先一步笑道: “小兄弟眼力不錯。我二人是同胞兄妹,本是桂峽周郡人士,去月家中逢難,窮困潦倒, 只得遠走他鄉另謀生路。兄長雖讀兩年書,卻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無奈之下,只能入京投奔舅家?!?/br> 說完,見姜與倦拿眼覷他,白妗笑笑,眼神示意:出門在外,誰不捏造點身份? 殿下您就體諒一下。 姜與倦:我只是好奇,你為何如此熟練。 白妗立刻負起手,目不斜視,正正經經地去看店小二。 伙計哈哈一笑,端了兩盞茶出來:“二位原來是要赴京。趕巧,從此到盛京的途中,方圓百里數過來,就我們一家可以歇腳的客棧。要我說,二位客官真是撞了好運?!?/br> 將茶盞放到桌上,他提著布帕,將長凳擦了又擦,殷勤道: “二位快請坐?!?/br> 姜與倦倒是沒什么表示,看凳子上邊還算干凈以后,便穩穩當當地坐下了。 只是那茶水碰也不碰,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嫌棄。 白妗這幾月來,胃口也養刁不少,看了眼飄著浮塵的茶水,也沒什么喝下去的欲望。只是端起來做了做樣子,不由感慨一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伙計探頭,往外邊望了一望: “兩位風塵仆仆,愛馬必定也疲乏了?!?/br> 笑笑,十分周到地說,“客官先稍坐,容小的牽去喂些草料?!?/br> 白妗想了會兒,抬腳跟了他出去,那伙計一眼便看見栓在木樁旁、腦袋上生著禿斑、正逮著樹杈大嚼特嚼的黑毛驢,臉上的神色呆了一呆。 白妗在一旁輕咳一聲。 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大步上前將繩子解下,牽了毛驢到馬棚里,倒入滿滿一槽的草料。 那驢許久沒見如此豐盛的晚餐,脖子伸長恨不得整個兒埋進槽里,嘴嚼子吃得一甩一甩,不一會兒便滿地狼籍。 伙計一看壞了,嘟囔著掌柜最討厭亂的,連忙收拾起來。 趁著他忙活,白妗立在門邊,隨口問了一句: “你們店里有幾間房?!?/br> “不知客官問的是那種。我們店里有下中上三等客房,上等客房包括早中晚膳,還有水房可供使用,熱水也是隨叫隨到,絕對是最優選擇。恰好還有兩間剩余,僅要一兩銀子一間,客官不如考慮一下?” 他說著起身,捏下帽子上的草葉,一臉笑瞇瞇的,卻見面前少女蹙起眉,神色不大滿意: “這種時候不都應當說,最近客人爆滿,廂房只剩最后一間了?!?/br> 伙計有些迷茫:“可是就是有兩間啊,我們店里生意不好,基本沒什么人住的?!?/br> 倒也不必如此坦誠。 白妗笑了笑,握著手伸了出去。 伙計只覺腰上一梗,低下頭,刀刃寒光森森,甚至能反射出他干枯的面色。 嚇得他一個抖索。 “現在呢?有幾間?”她淡淡地問。 伙計立刻張口,鏗鏘有力地叫道: “一間,對,只有一間了。最近店里客人太多,都要招呼不過來了,你們要住就住,不住拉倒,反正多的是沒有了!” 白妗這才把月牙刃收了回去。 又看他一眼,這人如此上道,都想問他有沒有意愿加入青衣教,給她做個喂馬小廝了。 白妗沖他一笑,這伙計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回過頭,卻見一身灰衣的青年站在門檻上,正目光寡淡地望著這邊。 他頓時面色訕訕。 白妗卻走上前:“哥哥,只有一間房了?!鄙倥槻患t心不跳,仰著臉故作為難。 “……”姜與倦只好當自己瞎了。 伙計端著油燈,領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