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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妗回房換了衣,喝下一大壺茶才平定心神。有點咬牙切齒,咽下三個字。 姜與倦。 過了約莫半刻,門突然被推開,常嬤嬤站在門口一臉焦急。 “哎喲,方才到哪里去了?殿下的鶴轎就快到通明殿了,還不快隨老身過去!” 聞言,白妗眼睛一暗。再抬眉,神情已是十分柔順。 “知道了,嬤嬤?!?/br> 作者有話要說: 白?。簺]想到我也有被人欺負的一天 作者:閨女,等著,后面幫你欺負回來 ☆、不熟 太子所乘車轎又稱鶴轎,轎身繪有繁復花紋,以金絲點綴。 一只手拂開琉璃珠簾,青年修長身姿半彎,踩著腳踏下來。 崔常侍笑迎來:“殿下可算回來了,”說著引人進了內殿,為他取下外袍,置于青玉魚紋的掛座之上。 通明殿內鋪著懶狐毛毯,踩上去如同置身云端。 角落銜珠貔貅鼎中,旃檀香氣四溢。因設地暖,室內融融一片如春暖花開。 一張高過人頂的六扇紫檀珊瑚松木紋折屏,將寢室隔成了內外雙間。 屏風側旁安放紅木雕云紋嵌理石羅漢床,鋪設了嶄新的寢具,被枕整齊,帳頭懸垂谷紋雙玉璧流蘇。 對面地上設一張供坐的長方矮榻,鋪著茵褥,中間一張案幾,其余櫥柜、箱笥各自靠墻而置,每隔三步便有青蟒金漆燈臺,燭火通明。 姜與倦坐到案幾旁,一身禪衣,袖子垂在茵褥之上。 崔常侍奉了茶道:“殿下舟車勞頓,本不該用這等小事叨擾。然則也不能不請示,因著下月殿下冠禮,按規矩,需得選出個初禮宮人?;屎竽锬飳⑹聝航唤o了常嬤嬤,這不,人選給您挑出來了,需得您過過眼,才算敲定下來?!?/br> 姜與倦抬著茶盞,啼笑皆非,“我不是一向不問此事么?”抿茶,“既然是規矩,全權交給常姨便是?!?/br> 常侍賠笑:“殿下好歹也見見……萬一不合您心意呢,就算您不計較,往后皇后娘娘也是要問小人罪的?!?/br> 姜與倦正翻開書卷,聞言,道:“那便見一見?!?/br> 常嬤嬤一早候在了門口,接到吩咐立時便帶著宮女們魚貫而入,一齊跪在了太子跟前。 她又是問安,又是絮叨這幾日東宮的大小事宜,姜與倦耐心聽完,神色溫和。 常嬤嬤直說到哪個宮女偷懶被罰,崔常侍一聲輕咳她才反應過來,拍拍自己的嘴,“哎喲,老奴這張嘴,上下一碰就停不下來。您看,這會子也見了人,今夜,要不要留一個人侍候?” 姜與倦神色淡淡的,掃了一眼少女們,剛想說“不必”。 忽然一頓,發現個意料之外的人。 前不久,剛剛在宮苑外的小路邊見過。 現下光線極好,模樣能瞧得格外分明。 小臉,翹鼻,抬眼看人時,一對遠山眉倒是溫柔。 但她不笑,眼神有點冷冷的。 她穿著鵝黃色的衣裙,恭恭敬敬跪在最后面。所有人都不敢抬頭,她卻與他對視上了,雖只一霎便飛快垂下,卻給人一種,掐準了時機的感覺。 姜與倦蹙眉。 他一向不喜歡太艷麗的顏色。 今日那身緋衣,還是常侍說是皇后娘娘一番心意,才穿在身上。 這少女的打扮,可以說完全不符合他的審美。偏偏還在鬢邊簪了茜紅色的珠花,眼唇不知是否妝過,透出嫣紅。 樣樣不合心意,他看得頻頻蹙眉。 卻拿手一指:“就她吧?!?/br> 常嬤嬤領著其他宮女退下,崔常侍也順路將門闔上。 白妗柔順地跪著,長發掃在背部。 姜與倦走上前,站定。 “你的名字?!?/br> “白妗?!?/br> “哪個今?” 白妗抬眉看了他一眼,忽然握住他的手。 在他掌心里,以指尖作筆,一筆一劃寫出個“妗”字。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輕顫的眼睫。他將手抽回,掌心微癢。 “妾失禮?!?/br> 她說著跪伏了下去:“先前,還未謝過殿下助妾?!?/br> 姜與倦饒有興味地看她,輕聲,“怎么這么巧呢?!?/br> 白妗道:“中說招果為因,緣名緣由,萬發緣生,皆系緣分。妾與殿下,實屬有緣相會?!?/br> “你還讀過佛經?” “從前家慈喜歡念叨幾句,”白妗柔聲,“也因識得些字,才能進司經局做事?!?/br> 姜與倦默,轉身往榻上走去:“孤要就寢了?!?/br> “是?!卑祖∑鹕?,慢步向前。 他坐在床邊,神色有些倦怠。 白妗為他脫襪,她跪得工整,心中默念一切都是為了寶貝寶貝寶貝。 雪白的長襪褪去,露出瑩白腳踝,形狀精致的腳背,足弓,趾尖含著微紅,像是滴露的玫瑰。 第一次見比女人還美的雙足,白妗嘆為觀止。 卻猝不及防,這美足輕抬起,踹在了她的胸口上。 平白無故挨了一腳,她重心不穩,跌坐,愣在了那里。 “常嬤嬤沒跟你們說過,不能碰到孤么?” 他赤腳踩在毛毯上,居高臨下地說。 白妗看見他的腳趾蜷縮在雪白的衣袍之下。 這是故意激怒她呢,看來,還是沒有打消疑心。 她再一次認錯。 “奴婢知罪?!?/br> 因是赤足的緣故,那一腳并不痛,她的頭卻疼了起來。 誰說他寬容和善,溫文爾雅?! 分明是表里不一,死纏爛打。 “殿下,”再次進入,端著托盤的崔常侍見到這副場景,有些驚訝。 姜與倦望去:“何事?” 崔常侍眼觀鼻鼻觀心:“皇后娘娘賜下美酒,說為殿下助興?!?/br> “……” 姜與倦往托盤看去一眼,立刻就明白原來之前那杯“楊花落盡”也是他親娘的手筆。 這是皇后賜下的酒。 太子可以不飲,白妗必須飲。她沒什么猶豫,端著杯盞便入了口,抿唇,還嫌有些淡。 不過這話不能說,只能擺出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謝了恩。 姜與倦做夢都沒想到,一天之內會有第二次碰這酒。 他舉盞飲下后,臉龐迅速紅了起來。白妗再次嘆為觀止。 崔常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白妗為他更衣,他任由她動作,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她低眉順眼,神色平靜,觀察不到異樣,姜與倦于是去看她在衣帶上擺弄的手。 很纖細,膚質白凈光滑。 白妗垂眸,好在她并不用刀劍一類的兵器,手上并無繭。 姜與倦便別開目光。倦意nongnong襲來,他眼眸半睞,思緒尚且維持清醒。 穿上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