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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下手輕點,哥哥我就不疼了?!?/br>“我……我已經很輕了?!毙鸺毿膶⒉寂料磧?,再次抬手去擦。“二哥,好可惜。若非此傷,你今日本不會輸的?!?/br>宣逸嘴上吱哇喊疼,沒答弟弟的話,心里卻道:即便沒受傷,我也會輸。孟澈天資本就非等閑之輩,交手之中靈力和氣力更是源源不絕,收放自如。這必然是每天都刻苦不怠、日積月累下來的成果。我雖然也天資頗佳,可是往日下的基本功夫肯定不如他,用不到片刻便會體力不支敗下陣來。世間聰明人很多,可是既聰明、機遇又好、又勤奮不怠的人才最可怕。再過幾年,他必然能攀上大多數人無法達到、只能仰望的巔峰,成為一代名士,為后人敬仰傳頌。想想自己,就算資質不比他差,也不可能像他那樣恣意翱翔在修仙之路上。人生在世,不能只為自己活啊。顧慮總會有的。思及此,宣逸自嘲地笑了笑后,低下眼簾斂去笑容。“哎??!疼!”一陣鉆心的刺痛傳來。宣逸被拉回了神智。就算宣瑞手上再輕,加了酒和白鹽的水依然和利刺一樣疼得宣逸一陣嗷嗷直叫。宣逸正哼哼著,敲門聲規規矩矩響了三聲。宣瑞將布帕放進盆里,便去開門。待看清來人,宣瑞怔愣片刻方才開口猶疑道:“你……”孟澈對他微微頷首算打過招呼,宣瑞見他手上的藥籃,知道他是來送藥的,當下便將他讓進屋。孟澈甫一進屋,宣逸恰巧擒著含淚的微紅雙眼望過來,他褲子退到了膝彎處,四道紅腫油亮、冒著絲絲血水的傷痕橫呈在小巧緊實又挺翹渾圓的臀瓣上。似是頭一回瞧見別人光著身體,孟澈雙眼驀然睜大、一臉不知今夕是何夕、頗受打擊的樣子,眼睛直直盯著宣逸光溜溜白花花的屁股好一陣,才回過神、尷尬地側過頭移開視線。望著孟澈那張冰冷的臉好似龜裂一般,宣逸恨不得捧腹大笑一場,心里恥笑他:至于么,被看得人是我,我都沒有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見孟澈臉似乎都有些紅了,宣逸心癢難耐,想著我打不過你,好歹言語上逗弄一番。你臉皮如此薄,我不逗得你落荒而逃我就不姓宣!“哎嘿!孟小郎君,你們家戒尺可真狠,打得我屁股都腫了,你看,好像還出血了?!毙荼镏φf,回頭引著孟澈的視線往自己身后看去。孟澈頗為尷尬地側首答道:“這、這是涼玉膏。消腫止痛的良藥,你且用吧?!?/br>宣逸聽著他還口吃了,憋笑憋得更辛苦,嘴上卻帶著哭腔裝可憐道:“這個藥如何使???你幫我上藥可好?我三弟手重,把我疼壞了?!?/br>孟澈聽他喊疼,視線便移到他臉上,看他眼睛邪邪地挑著,眼尾上幾根長長的睫毛正掛著零星小水珠,因為忍痛被咬得紅艷艷的嘴角邊還泛著點點濕意,頓時覺得呼吸有點困難。見他臉上雖然是哭唧唧的樣子,眼神里的戲謔卻藏不住,心里恍然才知宣逸在戲弄他,便有些狼狽又有些氣悶地移開眼睛。從小到大,除了長輩和他一本正經的說話,便是門生、仆役們帶著尊敬的語氣對他畢恭畢敬。從沒有人敢這么放肆的故意戲耍他,孟澈雖然出身高貴、為人冷傲矜持,卻并不是看不懂別人臉色,聽不懂別人的戲語。孟澈沉默半晌,不知該如何作答,氣得臉都青了:“你……你……”“我什么呀我。莫非你又要說我不知羞恥了?我們都是男人,有什么可羞恥的?!闭f到此處,宣逸頓了頓,邪里邪氣的吊起眼角、懶洋洋看著他,略微壓低了聲音:“再說我都被你看光了,該羞恥也是我???你說對吧,孟小郎君?”說完,見孟澈臉色青紅交加,宣逸實在是有些忍不得了,心里更想欺負他。于是越說越是邪性,語尾上挑帶了微微撒嬌,又給他的怒氣添了一把柴火。孟澈看他笑得比狐貍還jian詐邪氣的臉,終于顧不得良好的涵養,將藥重重往桌上一放。語氣僵硬道:“一日三次,上藥期間不可沾水?!闭f完便頭也不回地拂袖而去,轉身之間,連后勁都紅彤彤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孟小郎君留步!留步呀!”待他走遠,宣逸放肆的笑聲依然從學舍里飄出好遠。“二哥,立雪兄一番好意來看你,你怎么如此作弄于他?!毙鹂床幌氯チ?,又不好當著外人的面說自己兄長的不是,等人走遠了方才開口。“我怎么他了?!不就開兩句玩笑嗎。都是男人,哪來那么多害臊。誰叫他臉皮這么薄,不經逗,說不得兩句就逃了,哈!”宣逸拿起一旁的瓷枕,擱在下巴上杵著,慵懶地打了個哈氣。“二哥,你叫我說你什么好。明明可以好好說話,非要惹得他不開心?!毙鹬刂貒@了口氣,一副拿他不知道怎么辦的困惑表情。“好了好了,我就是看他一板一眼活得那么累,想和他開開玩笑。大不了明天我見了他,和他正經道謝便是。你別不開心啊?!毙莸降仔奶鄣艿?,見他神情凝重,只好軟聲勸說。宣瑞這才神情輕松起來,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拿了桌上的藥給他抹上。第6章禮尚往來用了孟立雪送來的藥,功效的確不錯,怪道世人傳頌廣陵孟氏是當代醫仙世族。才隔一日,紅腫便退了個干凈,僅在皮膚上留下淺淺的紅色痕跡和幾絲結了疤的細痂。宣逸從床上一下子彈了起來,躺了一整天感覺骨頭都酥了。伸個懶腰,一眼瞥見了桌上的紙墨,想到那個讓人頭大的,便一下子和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愁眉苦臉的隨便抓起幾只毛筆和一方硯臺朝著景蘭軒走去。景蘭軒是孟氏的藏書閣,藏書眾多,大部分都是經史典籍。宣逸繞著幾排比他還高大半截的書架來回走動,居然沒找到一本游記之類的閑書。這要是光罰抄,又沒閑書可以解悶,日子怎么熬啊,宣逸皺眉苦思一陣、暫時想不出解悶的法子。宣逸重重地嘆了口氣,看見被自己隨便扔在一旁矮桌上的毛筆出神。愣了片刻,一拍大腿,忽然福至心靈計上心來。左右張望,四下無人。正是偷懶好時機。宣逸翻出了景蘭軒的窗戶,挨著一顆瞧來已年歲不小的桂樹,掏出靴子里藏的小刀,三兩下砍了一點細枝。剛一抬腳打算翻進窗戶,正巧看到腳邊一截手腕粗細的殘枝,像是被幾天前那場巨大的山風刮落,還未來得及收拾。心想也許一會兒能當個消遣玩玩,便順手也摸了回去。他雙手麻利地用小刀將細枝收拾了,將樹枝上的皮淺淺削下幾條搓成繩狀,七彎八繞的將三支毛筆綁成一排,每只筆中間用小樹枝間隔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