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7
道? 事到如今,她還敢拿這種話來誆騙他。 裴延恪只冷漠地看了時清清一眼,丟給她一句話:“你該慶幸,沒有落到我手里?!痹挳?,便一撩衣袍,走遠了。 - 裴延恪說要去找時窈的時候,薛詔覺得自家主子是真的瘋魔了,可裴延恪自己知道,他不是。 原本政事纏身,時窈出事的時候,裴延恪心頭又亂,哀慟過甚,竟失了思考。 等到朝堂之事塵埃落定,他才有閑心停下來想一想,時窈的事情。 之前大多數時間,他都是用繁忙的政事在麻痹自己,若不是足夠忙,還有先帝的遺命支撐著他,他恐怕,早就醉生夢死,不知今夕何夕了。 事到如今,細想想,時窈同趙景寧跳崖之事,漏洞百出,處處皆是破綻。 旁的人或許不會有所察覺,可自己足夠了解時窈,如此了解時窈的他,早就該想到,以時窈的個性,對那些污蔑她店鋪還有騙她銀錢的人,怎么可能不追著揍,不把人揍個心態崩塌,她怎么會收手? 再順藤摸瓜去細查,那個什么波斯商人,根本就不存在,如此一想,便可知道,這不過是時窈她想瞞天過海,把銀錢轉移的手法。 她騙了天下人。 卻騙不了他。 也好,只要她還活著,他就一定能找到她。 - 時窈近來總覺得奇怪,感覺自己像是被人跟蹤了,她肚子大起來,明明身子越來越懶,可又記得齊元赫說的孕婦也要多運動,她也注重胎教,不希望自己生的寶寶是個宅人,就強撐著,隔三差五總是出門去溜達溜達,紅菱明玉都跟著她,也不會出什么太大的岔子。 直到最近,她們宅子隔壁,新近搬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好像就兩口人,一位公子外加一位隨從,兩個人進出都戴著幕離,人臉都看不清。 時窈卻覺得,這大概是一對基情的亡命鴛鴛,兩個人為了抵抗世俗的眼光和家人的脅迫,偷偷私奔逃到此處。 不然,誰家買這么大宅子,就住倆人?連個多余的丫鬟都沒有。孤男孤男的,成□□夕相對,怎么可能不出點兒什么事兒。 想想都刺激。 時窈孕期是真的無聊,腦子里已經有了一個八百萬字的激情四射的耽美,就差寫出來了。 時窈無聊地緊,干脆讓紅菱在院子里擺了桌椅,自己又拿了紙筆,開始在紙上畫人物關系圖,畫完又寫起了大綱,寫到興奮的地方,還自己吭哧吭哧偷笑。一度嚇得齊元赫他們以為時窈是懷孕孕傻了。 直到有一天,時窈又讓紅菱擺好了桌椅,她在書房里翻了半天,也沒找著自己之前的手稿,時窈愣了愣,當時自己記性不好,東西塞哪里都忘了,干脆把書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見。 強迫癥犯了的時窈渾身都難受,讓紅菱也幫著找,宅子找了幾大圈兒也沒找著,時窈懵逼了,趕巧齊元赫從外頭買菜回來,看見時窈跟紅菱滿頭大汗的,就貼心地問了句:“你倆干嘛呢?” 時窈就問他,道:“我先前練筆的那些手稿,你瞧見沒?” 齊元赫坦然地點了點頭,問:“就是你那堆廢紙?” 時窈眉心皺起來,道:“什么廢紙???那是我的藝術創作!” 齊元赫屁也不怕,說:“哦,昨天隔壁那位公子在咱們家門口收廢紙,我看家里剛好有,就都給他了?!?/br> “他還給了二兩銀子呢?” 齊元赫興奮地提起手里的咸魚,道:“今天這條咸魚就是用他給的錢買的。是不是人傻錢多???以后還有這種廢紙,咱繼續賣給他?!?/br> 時窈:“……” “再說一遍,那不是廢紙!那是我的藝術創作!” 時窈很氣,決心去隔壁把齊元赫賣出去的廢紙給回購回來,考慮到人家出的二兩銀子,時窈就帶了三兩銀子出門,撐死就只給這么多了,這談判要是談崩了,她就只能挺著大肚子跟人碰瓷了。 時窈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跟她兒子說話,道:“時小恪,給娘長點兒臉啊,不要讓娘失望!”時窈也順帶給自己鼓勵了一下,“沖鴨!” 然后,時窈就風風火火去了隔壁。 開門的那位隨從依舊帶著幕離,人臉雖然看不大清楚,卻總覺得這人有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時窈的心口跳了跳,直覺不是很好,跟在那隨從身后,假裝故意崴腳,那隨從自然緊張地過來扶她,時窈趁機就掀了那人的幕離。 時窈:“……” 牛逼。 這隨從,還戴了個面具,遮了半張臉。 時窈只好多謝這人幫忙,這人卻一言不發,只在前頭帶路。 時窈就乖乖地跟著,行至一座庭院,那隨從便退下了,庭院當中擺了張桌子,案上備了紙筆,卻不見人影。 看起來就像是個陷阱,不過,時窈這會兒也顧不得許多,快走了幾步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宣紙看了幾眼,果然就是自己的手稿。 完美! 就是現在! 跑逼?。?! 時窈把手稿疊起來,塞在懷里,余光微微一瞥,卻見一雙暗紋云靴的一角。 那云靴著實眼熟,因為云靴的一角,還繡了一朵小花,花是綠色的……她曾經給裴延恪也繡過這么個玩意兒。 時窈心頭微微一咯噔,身后就傳來一陣溫軟又熟悉的腳步聲,男人緩緩開嗓,嗓音低沉,像是隔著山水萬重,他道:“你又想躲哪兒去?” 時窈一怔,條件反射地躬下身子,想往桌子底下鉆,奈何肚子太大,圓的像顆西瓜,怎么塞也塞不進去自己。 時窈頭一回有點兒嫌棄肚子里的那個小東西。 時窈只好撐著桌子站直身子,轉回身子去,裴延恪著一身繡著松柏長青圖的白色長袍,就直直立在她面前,唇角微微上揚,眼角卻發著紅。 碧空如洗,云雁雙飛,天色好得不像話。 那個人也熟悉不像話。 依舊是那副生得頂好的模樣,依舊是她記憶中最清晰的樣子。 時窈眼眶一酸,強忍著把眼淚憋回去,貝齒咬唇,想說話,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種恐懼、無力,和想要撲進他懷里要一個抱抱的感覺,又來了。 其實,不見到他、不想他的時候,她明明很堅強的。 可他一出現,她所有的堅強,全部的偽裝,都被卸除殆盡。 她其實也會害怕,也會思念,也會在深夜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哭。 哭那個男人為什么還沒有來找到她,明明都給他留了線索了。 他是不是不想找到自己,覺得自己是個累贅了。 …… 裴延恪腳步微抬,往前再走了一步,時窈身子便向后一縮,脊背便抵在了桌案上。等裴延恪行至近前,她已退無可退。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