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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只是平凡的普通人。未免齊元赫這人再恬不知恥地騙趙景寧,自己是她的情郎,時窈直接告訴趙景寧,齊元赫是她的表兄,因為家中行三,便叫他一聲三哥。 總之,聽完趙景寧的話,時窈嚇得差點厥過去,她強撐著精神看了齊元赫一眼,齊元赫認真地點了下頭,道:“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了?!鳖D了頓,齊元赫鄭重問道:“是誰的?” 時窈恨不得拿瓷枕把齊元赫的腦袋給敲破算了。 紅菱煮了安胎的湯藥過來喂時窈喝了,齊元赫就坐旁邊逼逼,道:“你這些日子憂思深重,小心動了胎氣,得好好養養?!鳖D了頓,他有點兒嫌棄,道:“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么?這么久沒來月信,不會注意點兒?” 時窈翻了個白眼,道:“我成天就想著怎么跑路了,哪兒注意的到這個?”頓了頓,時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問齊元赫,道:“我真的……有孩子了?” 齊元赫冷哼一聲,道:“你再質疑我的醫術,我就喂你吃紅花了啊?!?/br> 時窈還是有點兒不大敢相信,咬了咬唇,道:“那它……還健康嗎?”她也沒生過孩子,啥都不太懂,心里突然慌起來,問道:“我這些天飲食什么的也沒注意過,會不會影響它的發育啊?!?/br> 齊元赫眉梢微揚,道:“沒什么大礙,小孩兒健康的很,跟了你這個娘,真是全憑自己命大?!?/br> 時窈也覺得齊元赫說的在理,都沒好意思反駁他的話。 稍過了會兒,齊元赫才問道:“這孩子,你打算生下來,還是……”頓了頓,他道,“要是那樣的話,得趁早……” 時窈明白齊元赫的意思,這孩子的爹遠在帝京,孩兒他娘還騙孩子他爹,自己已經死了。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是必然的了,古時候跟現代也不大一樣,帶著孩子,總是難找下一春一點兒。 這些擔憂合情合理,但時窈沒什么可猶豫地,直接道:“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br> 齊元赫追問:“要是這孩子長大,問他爹在哪兒,你怎么說?” 時窈十分平靜,回答的干脆,道:“垃圾桶里撿來的?!?/br> 齊元赫:“……” - 日子一天天過,時窈的肚子漸大,日漸顯懷,行動起來也多有不便,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躺在院子里曬曬太陽,偶爾跟著紅菱學做做女紅。 帝京的朝堂之上,也出了幾件大事,一來,是凌王趙奕起兵謀反,被圍困天極門,全軍覆沒,趙奕手中的勢力被裴閣老以雷霆之勢迅速除盡?;实勰罴摆w奕乃其皇叔,骨rou親情猶在,便饒了他一條性命,讓他去守皇陵,終其一生,不得出。 二來,是外戚高氏干政,被御史臺連上幾十道折子參奏,國丈偷偷豢養私兵,危急皇權,被趙玄朗奪了權。太后亦被打入了冷宮,無召不得出。 皇帝親政,勤政愛民,連下數道新政,減賦稅、興農耕、休養生息,受萬民敬仰。 只是,這一切的消息,都來自于走街串巷的說書人。 說書人說得精彩絕倫,把年僅十二歲的小皇帝說得才智雙全,無人能出其右,可時窈知道,這都是靠得裴延恪運籌帷幄,才得以實現的。只不過,他個人,在這些說書人的口中,卻如同神隱了一般,只落得個——因病至仕的結果。 明玉日日都會去鎮上打聽些消息回來,得知朝廷已經漸漸放松了去尋找她們幾個的想法,才略略放下心來。 只是,這日明玉回來,臉色卻有些憂愁。 時窈當她是得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便著急問她,道:“明玉,怎么了?” 明玉側眸看了眼蹲在地上戳蘿卜葉子玩兒的趙景寧,嗓音低了些,道:“是陸危樓……” 趙景寧沒什么反應,大約是沒聽到,時窈便對明玉道:“你說吧,怎么了?” 趙景寧這會兒就跟個十歲大的小丫頭沒什么區別,什么狗屁陸危樓,認識都不認識了,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明玉便說了:“陛下知道了公主的病是陸危樓下的藥,心中激憤,下令將他在菜市口處以極刑,剝皮抽筋,尸體掛在城樓上,暴尸三日,以慰公主在天之靈?!?/br> 時窈聽完明玉的話,眉心擰了擰,微微垂了垂眸。視線一偏,就看見原本蹲在一邊兒拔蘿卜玩兒的趙景寧,聽到明玉的話后,手微微頓了下,突如其來的,就有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滴落,她像是毫無知覺地就開始流淚,她拿手拼命去抹眼淚,卻怎么也抹不玩,淚水決堤,如泄閘的洪水,不住地往下掉。 齊元赫剛巧路過,看見趙景寧這幅樣子,忙跑過去,半蹲下身子,摸了摸趙景寧的小腦袋,無比溫柔地問她:“阿寧,你怎么了?” “三哥……”趙景寧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一下子撲進齊元赫的懷里,頓了頓,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我這里疼……好疼……” 齊元赫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像是被人攥住了,連呼吸一下都困難,他把趙景寧攬在懷里,喉頭微微發哽,撫慰她,道:“不哭了……阿寧,三哥帶你去吃糖炒栗子?!?/br> 趙景寧微微一頓,小手往上攀住齊元赫的袍袖,道:“三哥,我想吃陽春面……就吃一碗,就一碗就好……” 時窈瞬間紅了眼眶。 有些你以為會忘記的人。 原來,從來不曾被遺忘。 - 裴延恪在幫著趙玄朗肅清趙奕和高妍兩黨余孽之后,便向他提出辭官,趙玄朗一再挽留,裴延恪卻無論如何也不愿再留下。 趙玄朗年紀雖小,但朝堂之爭已經讓他過早成熟,他嘆了口氣,少年老成,道:“老師,你當真要走?” 裴延恪道:“答應先帝的事情,臣都已經做到了?!鳖D了頓,他牽唇苦笑,道:“可答應窈窈的事情,我卻沒有做到?!?/br> 趙玄朗沉默一瞬,才道:“窈姑姑的事情……老師還是節哀順變……” 大約是聽見與時窈有關的字眼,裴延恪黯淡的眼中難得有了一絲神采,他道:“不,窈窈她還沒有死,臣要去找她?!?/br> “天涯海角,山水萬重,我都要找到她……然后,再也不松開她的手?!?/br> - 臨行前,被關押在死牢里的時清清,用盡身上最后一點銀兩,托人給裴延恪帶了口信,求他去見自己。 裴延恪去了,看時清清卻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永遠溫柔善良的時清清,如今在死牢中被折磨得半死,再也沒有從前的風度,只如同一個瘋子一般瞪大一雙眼,哭著跪在地上,求裴延恪救她。 “裴郎,你救救我吧,我肚子里還有你我二人的骨rou啊……” 裴延恪涼涼地笑了下,那一夜,他佯裝醉酒,根本什么都沒有發生,他自己如何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