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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腰,往前靠了靠,理直氣壯地問他:“換個別的能說服我的理由?!?/br> 裴延恪再往她跟前靠了一步,兩個人隔得極近,他身上帶著凜人的氣息,“我說了,除了這個,別的我都答應你?!?/br> - 這半個月來,公務煩躁,世宗的身子一日差過一日,太子年幼,大事兒還是壓在了裴延恪這邊。 夜里頭秉燭擬票擬時,他也曾有一瞬的怔忪,同在文淵閣的閣臣們便會同他說一說笑,為枯燥繁重的工作解壓。 裴延恪提筆不動時,他們便道,裴閣老是否在想家中紅袖添香,這宮里頭卻只有小太監侍奉。 裴延恪兀自一笑,紅袖添香?時窈那個丫頭,不給他添麻煩便是好的了。那時候她宿在他書房里,自顧自趴在小矮幾上胡亂練字,累了就喊他兩聲,當做逗趣。有時候他將人趕出去,時窈就在門口一聲聲地喚他“裴郎”,等他耐不過去開門,一臉嚴肅要責備她的樣子,她又“嘿”然一笑,厚顏無恥,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番,然后壞笑,道,“裴郎,我就叫叫,我不進去?!?/br> 真是不知道她滿腦子在想些什么。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時常斜斜靠在太師椅內,眼睛只盯著桌案上那一柄燭火出神。 無一例外的,都是在想著時窈。 從前,因為時清清的緣故,他一向來瞧不上時窈。 時清清于他而言,更像是一個符號、一個信念,一個在他沉淪深淵時驟然而入的光。 如今思及,那個人其實可以是時清清,也可以李清清、張清清,甚至可以是任何人。 但,時窈不是任何人。 他望向隔扇外紛揚而落的大雪時,心中能想起的,也不過是漫天大雪中那一抹驚艷的紅。 若說真忙到沒空回府,那也是略有些夸張的。 他這半個月并非一直在文淵閣。 出宮了一兩趟,想回裴府的時候,又卻步了。誠如他所知,他對時窈不好,冷淡、不理睬、無視,所有的負面的情緒,他都給了那個一腔熱忱的姑娘。 他又覺得似是無處可去,琢磨良久,回了趟裴宅。 一進門,張菀之就不住往他身后去望,殷切問道:“窈窈怎么沒和你一起來?” 他那個一向來都看不慣時窈的侄子裴懷瑾也忙問:“嘉陵郡主怎么沒和小叔叔一起來?” 他數次回裴宅,頭一回覺得也有被冷落的時候,沒忍住就問道:“……你們還記得我才是你們親人嗎?” 話說完,裴延恪忽覺有些好笑,時窈大約就是有這樣的能耐本事,讓人時時惦念。 于他如此,于旁的人亦然。 他忽然間有一種朦朧的揪心,時窈這人慣會討人喜歡,若有一日,她不再笑盈盈地來討他的喜歡了呢? 心頭重重一滯,仿佛深濃的墨跡暈開于宣白的紙上,一點一點愈陷愈深。他心下空了兩拍,從未有一刻的,如此想要見到她。 他問了薛詔,薛詔卻說郡主出門游玩,他不在時,時窈仿佛活得更是快樂愜意。 他于是在她必經的茶樓上喝茶,隔著一扇半開的窗,看她一身紅裝蹲在街頭逗弄籠子里的小兔子,她指尖輕輕戳在小兔子的肚皮上,一邊輕輕地撓,然后發出咯咯的笑聲,一面還吩咐紅菱去給她買糖葫蘆。她接了糖葫蘆來吃,被糖葫蘆的山楂果酸到后,瞇著眼,吐著小舌頭的樣子都嬌憨可愛。 從前,他只當時窈是束縛他的牢籠。 如今,他卻只想在那一方牢籠中,捆縛深重。 夜色深濃,時窈還流蕩在街頭不愿回去,拉著紅菱明玉在街邊的餛飩攤子上吃了兩大碗餛飩,才拍了拍肚皮,一臉饜足的樣子。 月色如霜,一如她醉酒那一夜,委屈巴巴問他,為何這么晚才來。 她明眸微眨,眼底映著兩彎月。 即便他再不愿意去承認,他也不得不承認—— 他喜歡她眼睛里的月亮。 也喜歡她。 - 眼前人似乎并不買他的賬,她站在清泠月色下,未施脂粉,容色很淡,因在家中,便也只是簡單綰了個發,如墨長發垂在胸前,只有一點朱唇帶了顏色。 她眼底映著灼灼星光,唇角微微勾起,笑得肆意張揚,她啟唇,吐字清晰,一字一句敲擊在他的耳膜上,令他呼吸一滯—— 她說:“若我只想要這個呢?” ☆、刷存在感 ——“若我只想要這個呢?” 裴延恪一怔, 隱在寬大袍袖內的手緊緊攥住, 背著月光,神色幽暗。 他早該想到的,時窈這樣的,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她若是要走,任誰也留不住。 他喉頭微微一滾,仿佛被guntang的熱水滾過, 他艱澀,道,“不行。除了這個?!彼聪驎r窈, 眸光定定,言辭懇切,道, “窈窈, 其他的,你再想想?!?/br> 時窈在心中發笑,她這番話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下裴延恪, 此人此時此刻對她的殺心到底還有多重。結果,這人一臉什么都答應她的樣子, 倒讓時窈很是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就喜歡上自己了。 這裴府當初還是原主置辦的,一應布置都由原主設計,是她的心血。饒是現在以裴延恪的財力能再置辦個十套八套的, 她要和離,也不是個隨口說說的事兒。 就算擱現代離婚,還要請律師來搞一搞財產分割。 誠然,她也不缺那三瓜兩棗的,但是,這是她的地盤,憑什么她搬走?憑什么讓跟前這個狗男人得了便宜?她又不傻。若是要把這狗男人趕出宅子,他估摸還得抓著機會跟她周旋半天,她一時半會兒也不想跟他費這個勁兒。 她得在這里膈應他,把自己同原主這些年受得忽視全都還回去,瞅把他能耐的,還以為自己圖他點什么嗎? 時窈這招以退為進,自認為用的非常之好。 她依舊保持那個涼薄無情的笑容,帶著咄咄逼人的口氣,問道:“我說什么,你都答應?” 裴延恪點點頭,見時窈話語中有松動之意,竟不自覺地隱隱露出笑意來。 時窈無視了他那個笑容,挑了挑秀致的眉,她裝逼素來有一套,雖然是個母胎單身,但怎么套男人的錢也通過偉大的互聯網學會了不少,她道,“往后你的俸祿都上交給我,你現在名下的財產全都清點過后也轉到我的名下,每個月的例份來我這里領。姑且就……”時窈隨手掐指算了一下,“每個月二兩,如何?” 這生活費,還趕不上管家老劉。時窈都有點兒心疼這位首輔大人了。 “好?!迸嵫鱼≈稽c點頭,問時窈,道:“還有嗎?” 時窈懵了,這人是嫌自己還不夠慘,上趕著來找虐,是嗎? 時窈當然不是個有便宜不占,給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