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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看去,將軍府少夫人的手正被嘉陵郡主給架住了。 夭壽啦!嘉陵郡主好像很能打的樣子! 宋惜音有些武功底子,這會兒手被時窈架住,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嘉陵郡主,我替你教訓個不會說話做事的下人,你不感激我,反倒攔我?” 時窈手移了移,然后緊緊握住了宋惜音的手。 宋惜音一愣。 時窈攥著她的手,把她的手硬生生揣回手籠中,“這天寒地凍的,你手不冷???”時窈又把她的手再塞嚴實了些,“我跟你說,你這樣子,乍冷乍熱的,容易生凍瘡,到時候手腫的跟發面饅頭似的,可就不好看了?!?/br> 這宋惜音一看就是個硬茬,時窈是懶得陪她吵,她自己都是沒多少日子好活、快涼的人了,哪有空擱一女十八號身上白耗什么時間。 時窈于是側身,朝旁邊挪了挪步子,誰知宋惜音又跟著擋上來了。 時窈再讓、宋惜音再擋,時窈又讓、宋惜音還擋…… 時窈和那夫人身后都跟了一溜兒的丫鬟小廝,于是在金玉樓門口像是排成了兩條貪吃蛇,來來回回地跟著扭。 時窈繃不住了,忍著嚴寒,從手爐內將手伸出來,一指一碧如洗的長空,大喝一聲:“快看!沙雕!” 眾人被她這一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紛紛仰頭朝天看去,時窈循著機會見縫插針,“噌”一下就奔進了金玉樓。 等宋惜音回過身來,就只看見時窈一個靈活的背影,她愣了愣,問一旁的侍女,“嘉陵郡主剛剛說的,是看什么?” 侍女唯唯諾諾,道:“好像、好像是沙雕……” 宋惜音皺了皺眉,沙雕?那是什么雕?新品種? - 甫一進金玉樓,時窈就愛上了這里,這是什么神仙商場??! 金玉樓金碧輝煌,光入樓這一間大開間存放展示的金釵玉璧,那可都是平日里要花門票進博物館才能見到的珍品,況且這里還能上手摸,還能試戴,還可以試完不買白嫖不給錢,時窈整個人都興奮了,仿佛走到了美妝專柜,恨不得把試用裝挨個兒試過來。 宋惜音顯然是緩過勁兒來了,她這人太軸,覺得自己被輕慢了,死咬著時窈不放。她追到時窈跟前的時候,時窈正在戴一只玉鐲子,玉鐲在她那細白的手臂上微微輕晃,時窈搖了搖頭,見宋惜音過來,正抬手指著自己,就把取下來的鐲子直接套在了宋惜音的手上。 宋惜音:? 時窈贊許地點了點頭,“這玉鐲子可真襯少夫人你的膚色??!” 宋惜音:“???” 時窈不搭理她,又尋了支金釵給她插在發髻上,“我的天吶!少夫人,這支金釵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 宋惜音:“哈?真的嗎?” 時窈又自顧自開始選看飾品,“那是自然啦,少夫人今日一人來逛這金玉樓,多無聊啊是不是?”時窈側臉笑著看向她,“我倆一起呀!” 宋惜音被時窈搞得滿頭霧水,“一起?” 時窈親昵地拉過宋惜音,兩個人像久別重逢的好姐妹一樣,“對呀,我想買對鐲子送人,你幫我看看哪個好……” 宋惜音:“……” - 沈子瑜趕到的時候,宋惜音正被時窈拉著手腕。 他原本在校場,聽見下人來報說宋惜音在金玉樓前跟人起了爭執,他本不想管,那個禍頭子宋惜音跟誰起爭執管他屁事,最好鬧得個天翻地覆,他好借機休了她,再另娶心愛之人過門。誰料他一聽對方是時窈,就立馬丟下軍務趕來了。 他正愁找不著機會給時窈使絆子,現下不正是師出有名嗎? 時窈眼前一晃,突然出現了個身著銀鎧的男人,那男人長得不錯,劍眉星目、器宇軒昂,但比裴延恪還是差得多了。時窈的審美被裴延恪拉高以后,再難降下來,看這人也覺得不過平平無奇。 那人一把將宋惜音扯到自己身后。 宋惜音站在他背后,有點懵,問道:“沈郎,你怎么來了?你不是在校場么?” 時窈便知道了,這就是炮灰男十八號沈子瑜。這沈子瑜估摸著也從時清清那里明里暗里故意透露出的不少關于她時窈的壞話,說她如何在背后磋磨她,加之她人前也是副放蕩跋扈的樣子,所以趕來時便將宋惜音護在身后,橫眉冷對,一臉嫌惡地看著她。 時窈也很氣,奇了怪了,原主一張人見人愛的網紅臉,擱現代開個直播估計全是老鐵給她刷火箭游艇的,怎么穿書進來,每個男人看她的表情都是嫌惡。 恩?狗逼作者是沒有別的形容詞了嗎?所以說,文化水平不夠,學什么大大寫文。 “嘉陵郡主,夫人是沈某捧在心尖上護著的人,斷容不得你半點羞辱?!鄙蜃予ざ殿^就是一頂大帽子扣下來。 這個渣男,心里想著時清清,表面上還做出一副夫妻恩愛的鬼樣子來。 時窈明白,這沈子瑜這會兒是想借這個給自己夫人出頭的機會,替時清清教訓她呢。 所以說,有女主光環就是牛逼,時清清本尊都不知道在哪里貓著呢,就有男十八號聞風而動上趕著要來替她虐嫡姐。 宋惜音先是被沈子瑜那句“捧在心尖上護著”給弄得羞紅了臉,反應過來才扯了扯沈子瑜的衣袖,“沈郎,不是的,窈窈不曾羞辱我?!?/br> 沈子瑜:? 窈窈? 什么鬼,我情報有誤? 時窈雖然快涼了,但她見著渣男也手癢,不介意忙里偷閑虐個渣,于是,她十分有氣度地笑了笑,道,“素來聽聞,少將軍是個護妻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彼D了頓,笑里藏刀,道,“少將軍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干脆別走了,陪我們一起逛逛?” - 裴府書房。 薛詔正在同裴延恪匯報查探之事,想了想,還是同裴延恪說了,“主子,剛剛咱們派出去跟著郡主的眼線來報,郡主同沈將軍府的少夫人在金玉樓跟前鬧了起來,沈少將軍也從校場趕過去了……” 薛詔雖然很是不喜歡時窈,但他也知道,時窈如今尚且還是裴延恪的夫人,當今首輔的夫人若是在外頭被人給擼了,那丟的可是首輔大人的臉面。雖然,時窈也沒少給首輔大人丟人倒是真的。 “主子,郡主若是真的同少將軍鬧起來……只怕是您也不好下臺……” 裴延恪手中的狼毫筆一頓,抬了頭,淡淡應了聲,“哦?” 他唇抿了抿,在紙上落下一筆,力透紙背。 這世間若還有一個人能對時窈下手,那人便只能是他裴延恪。 時窈這輩子,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上。 區區一個沈將軍府的少將軍,也配? 裴延恪勾唇,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道,“也好,便去瞧上一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