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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自知之明,懂得審時度勢,還算是個識趣的。老三倒是個有野心的,可惜本事有限,心胸又窄,難成大器。四弟跟他們不同,”他頓了頓,“我總覺得,他的心思才是最難琢磨的一個?!?/br>他的話讓洛蘭心里有些發寒,她沉聲問道:“你到底想把他怎么樣?”“我不會把他怎么樣的,”楊玳輕輕搖頭,“但是若讓他就這樣離開王府,恐怕我會寢食難安?!?/br>他又抬起頭:“姨母還是盡早收拾收拾東西吧,聽說三舅舅他們一行人已過了晉州,想必不日就會到建安來接你了?!?/br>洛蘭察覺到事情已成定局,她咬了咬牙:“我可以走,但你不要以為我走了就可以為所欲為,拓拔信的耳目眾多,倘若四公子有任何差池,讓他知曉后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不要說那些支持你的東胡大都護們與你反目成仇,他們甚至可能會把刀架到你的脖子上,你可要想清楚!”“姨母大可不必這樣嚇唬我,”楊玳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我答應過父親不會傷害弟弟們的性命,連老三我也只是準備把他發配到南邊去,四弟只要乖乖的,等弱冠之后我自然會給他一片封地讓他去過快活日子?!?/br>見洛蘭還是憤怒地看著他,他又笑了笑:“怎么,難道姨母認為我是個不守信用之人么?”洛蘭看著他的笑臉,終究還是難掩憎惡之色道:“你守不守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太像你母親,骨子里就流淌著惡毒的血?!?/br>她說完便推門走出,只留楊玳獨自在黑暗中咬著牙無聲地笑了。這一年穆王府因在守孝期間,禁舞樂,禁擺宴,自然更是禁了一切的玩樂,府中眾人過了個十分平淡乏味的年。為示孝道,剛襲承王位的楊玳還下令,將府中豢養的優伶舞姬一概放出府去,就連仆役侍女也放出了將近半余人。如此一來,西北角的別院倒顯得更加冷清,自洛蘭離去,楊琰身邊連個近侍也沒有。衛長軒雖有心照料他,可他素來只會習武,哪里會做什么精細的活計,思來想去還是去尋了大管事方運,請他調派個人手過來。楊琰坐在桌前執了筆,慢慢地寫了幾個字,他在心靜不下來的時候,便會拿起筆寫字。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是寫一些淺顯的詩句,因為衛長軒總愛拿他寫的字去看,倘若寫些僻冷的句子,他看不懂就會嘀咕很久。外屋忽然傳來幾聲響動,過了一會,內屋的門便被推開,衛長軒的聲音傳了進來:“公子在里面,你快進去見禮?!?/br>聽說有外人,楊琰摸索著站了起來,而后衛長軒便上來扶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聲道:“府里大概真的是沒人了,方管事把他小兒子都叫到府里來了,說是給你做小廝?!?/br>“小的方明,見過琰公子?!?/br>楊琰聽見撲通一聲,便低聲道:“不用跪了,衛長軒,你給他安排個地方,先下去吧?!?/br>衛長軒忙拉了那眉毛濃黑的小子起來,向外間指了指:“這幾日天氣還冷,你就把褥子鋪在這屋子里睡吧?!?/br>那個叫方明的小廝愣了愣,撓頭道:“這樣不好吧,公子的房里不都有丫鬟侍候過夜的嗎,我一個小子睡在這間房里,是不是不合規矩?”衛長軒失笑:“你爹沒告訴你嗎,四公子身邊不用丫鬟服侍,你盡管放寬心在這歇著吧,”他拍了拍方明的肩膀,“我在這屋子里都睡了一年了?!?/br>方明聽他這么說才稍稍放松了些:“原來衛大哥也住在這?!彼南吕锟戳丝?,似乎在找衛長軒的床鋪。衛長軒笑了笑:“我在里屋跟公子住?!闭f完,便擺了擺手,回到了里間。“不是跟你說了嗎,在屋子里也不要穿得太單薄,”衛長軒一回來就像個老母雞一樣嘮叨了起來,他抓起掛著的外衫披到楊琰身上,“你看你,手都凍青了?!?/br>楊琰去年過冬染了一場咳疾,許久不愈,衛長軒怕他今年再犯,所以平日里便留著小心。偏偏王府中今年連地龍也不燒,只能在屋中籠了炭盆取暖。衛長軒一把抓了楊琰的手籠到嘴邊,呵了幾口熱氣又給他搓了搓,折騰了半天才把他雙手搓熱了幾分。楊琰看不見自己凍得如何,直到發現衛長軒的氣息是那么guntang,他才察覺到自己手掌的冰冷。“也奚,”衛長軒忽然壓低了聲音,“我今天在外面走了一趟,聽說了幾件事?!?/br>楊琰怔了怔:“什么事?”“二公子帶著隨從去他的封地了,是今天早上啟程的。還有,三公子也從后苑被放了出來,聽說他老實多了,也沒有大叫大嚷,下人們也給他收拾了箱籠,送他上了路?!?/br>“三哥去了哪?”“好像是去南邊,不過不像是去什么封地,倒有幾分像是流放呢?!?/br>楊琰聽說,只點了點頭,沒有作聲。“你說你大哥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二公子也就罷了,連三公子都能走,為什么一直把你困在府里?”衛長軒像是在喃喃自語,“可惜洛蘭姑姑不在,不然還可以請教她?!?/br>“洛蘭的父親也去世了,她要回去守孝的,”楊琰低聲道,“她以前就說過,她們東胡的兒女,總要回到北方去,就算是死了,魂魄也要回去的?!?/br>衛長軒有些許怔忪,低頭輕聲嘆了口氣。“衛長軒,”楊琰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里?”“離開?”衛長軒有些微有些奇怪,“去哪里?”“回禁軍去,或者是別的什么地方,”楊琰輕聲道,“我知道府中撤了伴當的開銷,你在這里什么都拿不到,對嗎?”衛長軒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脖子:“我又不是為了那幾個錢才留在這里?!?/br>“可是……”楊琰似乎還有什么別的顧慮,他微微蹙著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衛長軒低頭看他捏著自己衣袖的手指用力得有些發白,心中好笑:“也奚,你真的想讓我走嗎?”楊琰怔怔地搖頭:“我不知道?!?/br>看他有些茫然的樣子,衛長軒只屈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便不再提起這事。他伸手把案上那張紙拿了起來,只見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想必是楊琰剛剛起筆寫的,紙上寫的是: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他輕輕念了一遍,然后向楊琰問道:“這是個什么詩?”“那是說有個女子思念自己的心上人,她的心上人在大海的南邊,她想送很珍貴的禮物給他,可是她的心上人背棄了她,于是這個女子就把禮物拆毀燒掉了?!睏铉忉尩?。衛長軒皺了皺眉:“這女子也真是的,她把禮物毀了,那薄情郎也不知道,有這又拆又燒的功夫,還不如對那男人使出來,方才解氣?!?/br>楊琰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