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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話風,看著似乎有些犯愁:“不行不行,皇帝比尚書官大,尚書能娶那么多夫人,皇帝豈不是要娶更多?”我腆著笑臉耐心哄道:“皇后是最大的?!?/br>小公主咬一下嘴唇,面上仍然有些猶豫:“……不行!最大也不行!父王和我說過,喜歡一個人得一心一意,否則就不叫喜歡!”長在草原的女子果然不同——這種話若放在我中原女子身上,十有八.九要被婆家訓斥。大膽有趣,卻也很難哄,我再嘆氣道:“您把心放進肚子里吧,要我說,陛下肯定只娶您一個?!?/br>小公主滿是狐疑地抬頭看我。我被小公主這樣看著,不自覺的便回想起謝璟在小巷子里和我說的,含著煞氣的那聲反問:“娶一個便夠了,他還想娶幾個?”想到謝璟,緊接著又想起陛下曾搭著我的肩膀,神色復雜道:“朕懂你,那幫老學究也成天催著朕納妃?!?/br>慢著,我怎么忽然有些同情這位小公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陛下的心思從來就不在女人身上。小公主初來乍到的,若真進宮做了皇后,每天被一堆規矩框著……依她的性子,怕是會很不開心。罷了。世間哪有兩全法,天下多少長情人?如陛下那般的,難道還能對誰付真心?小公主好歹身份特殊,嫁進宮里,陛下一定仔細護著她,與她相敬如賓,不給她委屈受。真心也罷,為自己開脫也罷,我都管不了這種份外的事。抹把臉,我再對小公主笑道:“陛下鐘情您?!?/br>小公主咬著指甲考慮一會,少頃展眉道:“好吧,我答應了,這次一定不反悔?!闭Z氣堅定如一塊石頭,顯然是下了很大決心。許多年后,我仍然能清晰的記起——這位番邦小公主綰起頭發,換下胡服,小心翼翼地提著勾了金鳳的裙擺上轎時,于桂花樹下的那一眼回眸。幾分歡喜,幾分愁思。漂亮的真跟一朵花兒似的,使人見之難忘。選后這事算是了了。時逸之也總算把溫綰與他的那個便宜兒子安頓妥帖,回頭想起還有我這么個獨守空房的大活人。作為補償,時逸之非得拉著我去聽戲。其實我不愛聽戲,總覺著咿咿呀呀的吵人心煩,但既然時逸之想聽,我去那兒陪他睡個回籠覺也行。聽戲的地方有些遠,時逸之與我擠在個小馬車里晃過三兩條街,總算是到了。彎腰扶著時逸之下馬車,指尖碰到他右掌心里那一塊凸出來的嫩rou,有些恍惚。時逸之這個人最怕疼,小時候摔個跤都能委屈半天,還記著十歲那年,時逸之不當心從樹上掉下去,摔斷了腿,白著小臉險些哭背過氣去。被浸了毒的箭穿過掌心,一定非常疼。恍惚的時間有些長,時逸之皺眉催著道:“你堵在門口,讓我怎么下去?”我連忙往旁邊挪一挪。時逸之兩只腳挨了地,轉頭看我:“在想什么,想得這般入神?!?/br>我攥緊時逸之的手,深吸一口氣,話到嘴里嚼一遍,說出來變了模樣。我道:“我在想,前幾日,我爹剛知道我娘懷了龍鳳胎那會,也是這么小心謹慎的護著我娘下馬車?!?/br>時逸之嘴角一抽,我皺眉挨了一扇子,身后的趕車小廝鬧了個大紅臉。如今大伙兒都很平安,提受傷總是不大吉利的。況且,我也不大會煽情,搞不好弄巧成拙,反被時逸之當成笑話聽了,罵我愚笨。說什么都沒用,往后仔細護著他不再受傷便是。因為提前打過招呼,我與時逸之繞過人群,徑直走向第一排的中間坐下。坐下后,我偏頭扒著時逸之耳朵問他:“怎么沒有桌子?”時逸之也偏過頭,鼻尖近的將將擦到我臉上:“這地方是一個有名的戲班子新建的,全是角兒。班主只放椅子,不放桌子,為的是讓底下人專心聽戲,不吃東西?!?/br>我頓時有些喪氣:“那,那怎么睡覺……”時逸之瞪眼:“睡個屁!”聽著和我平日罵罵咧咧的一個語氣,果然是近墨者黑。臺上的戲已唱起來了,先出來的是個黑臉兒,張嘴低吼一聲,胡子甩成水波紋,我聽不出他唱了些什么,時逸之倒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我看著時逸之打著拍子搖頭晃腦的,愈發昏昏欲睡。終于,在我第三次歪到時逸之肩膀上睡出哈喇子之后,時逸之沒有如前兩次那樣,輕輕的把我推醒,他一巴掌把我給抽醒了。我捂著臉,十分委屈:“我不愛聽戲,睡會兒覺還不成么……”時逸之依舊淡然地目視著前方,少頃方道:“別吵,你看那個唱青衣的?!?/br>我本能地依言看去。看了半天沒看出什么門道,我只得道:“那個唱青衣的怎么了?不像刺客?!?/br>時逸之轉頭,盯著我一字一頓道:“他總要含情脈脈地看著你……”呵,還當有什么要緊事,原來只是酸了。我漫不經心地往臺上瞟一眼,隨口答應道:“看就看唄,左右不耽誤我看你?!?/br>“沒在意他看你?!睍r逸之跟著我看一眼臺上,磨一磨牙,半晌陰森森地道:“本公子在意的是——本公子分明比你俊美的多,他瞎了眼,單看你?”我:“……”作者有話要說:更新,日常啾。愛我嗎愛我嗎?第44章四三因為一個“瞎了眼”的青衣,回去這一路上,時逸之都沒怎么跟我說話,臉拉得老長。見過小心眼的,沒見過這么小心眼的,我感到很委屈。我湊上去摸時逸之的左手背,時逸之不搭理我,猶自將右手的扇子換到左手,翻著花的躲過去,搖兩下扇子再合上,死活不給我碰。如此反復幾回,我嘆口氣:“逸之,為啥你連生氣的理由都和旁人不一樣?這點芝麻大的事,有啥好氣的?!?/br>時逸之忽然轉頭,鼓著腮幫子慢慢地道:“如何是小事?分明關乎尊嚴!”我哽了一下,再道:“好逸之,這些角兒們只是名聲好,多半還要靠老爺們養著,那個青衣看我不看你,大約是……大約是因為,我比你長得更像個冤大頭吧?!?/br>時逸之總算嗯了一聲,扇子再轉回右手里,左手搭在膝上。我伸出指頭碰一碰,時逸之沒躲,我大喜,忙攥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天氣越發的涼了,距離中秋恰余兩月整。原來的那個車夫張大力已被時逸之調去勾欄院做了龜公,如今駕車這個小的,是頭些天新招來的一名小廝,命叫李旺財。從名字就能聽出來,時逸之家里的這些丫鬟小廝一定很好養活。李旺財年紀輕,馬車也趕得很有朝氣,不走平道專壓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