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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仙道死氣沉沉多年,終于要熱鬧起來了。而葉劍主此去南海,怕是要與闌珊君一戰,再往歸墟洗劍。大抵意在進三重天境界,上幻蕩山——焱帝杳無音訊已然十數年,到底還在不在,等葉劍主上了幻蕩山,我們便可知道個究竟了!若帝君只是閉關,或許還有一場三重天與三重天的比斗,實在是讓人神往!”道士說完,環視四周,卻發現只有溫回聽得入神,陸紅顏靠車壁上,閉著眼,周身氣勢冷得嚇人,陳微塵則漫不經心撥弄著扇子,一副全然走神的模樣。謝瑯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了。說話間,外面持長戟的暮云候已蓄勢待發,周身氣機鼓蕩,出戟橫掃,罡氣如扇面颯然展開。但見那白衣如一片飄渺雪花,踏殺機罡氣前行,劍鞘與長戟相觸一剎,身形凌波一轉,與暮云候錯身而過,長戟震鳴不止。葉九琊僅留一個背影,一柄未出鞘的長劍。只那一剎便分了勝負。暮云候眼中全然是欽佩。幾個小狐怕得縮緊了身體,探頭探腦看著。“這一下的玄機,足夠暮云候參悟上一年兩年,”謝瑯與溫回一樣,改不了話多的毛病,“可對葉劍主來說卻是索然無味,要等到了南海劍臺,我們才能見到他真正的本事。有沉書候和暮云候在先,其余仙候或避世不出的二重天修仙人,都要攜弟子紛紛出山,或來討教,或干脆直奔南??匆粓鼍柿芾斓谋榷妨??!?/br>謝瑯使了小術法,喚來一只灰鴿子:“我也得傳信給門中師兄師弟,這可是天大的機緣!”陳微塵只托腮看著:“好看?!?/br>當謝瑯以為這人參悟了什么劍中玄機時,只聽陳微塵接著道:“出劍的動作好看,連拿劍的姿勢都好看!”謝瑯:“……”“只知其表?!标懠t顏冷淡道:“若讓你看到他當年沒有走無情道,未返璞歸真時的繁麗劍招,豈不是眼睛都要直了?!?/br>公子笑著搖扇:“翩若驚鴻,可以想見,可以想見,直了眼睛是必定的?!?/br>陸紅顏嗤笑一聲,不與這人說話。陳微塵倚在自家小廝身上,繼續贊嘆:“跟他當年劍招全然不同,卻是一樣的好看?!?/br>陸紅顏眼神冷了下來:“當年?”陳公子眨了眨眼睛:“許你空口無憑說他當年,不許我想?”陸紅顏:“我雖不是劍閣出身,仔細算來卻也與他是半個同門師兄妹,你怎知我是空想?”“陸姑娘,你們修仙人看不出年紀,可看你氣性,不會年長到哪里去。那時大概還只是個小丫頭……”陸紅顏年紀確實不大,被他反刺了一下脾氣不好,很是后悔自己方才忍不住出言譏諷,打定主意日后絕不與這人多說一句話。偏偏那人還覺得自己不夠氣人一般,一本正經對自家小廝傳授歪理邪說:“阿回,你看,這便是裝瘋賣傻的好處,幾句真幾句假,從本公子嘴里說出來,誰能分得清楚?”小廝推開他:“您是真瘋,我曉得,您可別說了,小命要沒了?!?/br>公子繼續洋洋自得:“你看,連你都分不清,何況別人呢?”直到陸紅顏忍無可忍,碎昆侖架在他脖子上,陳微塵才討起饒來:“陸姑娘,陸姑娘,手下留情!我再也不敢……”葉九琊回到車內,看到一副馬上就要打起架來鬧出人命的場景,淡淡朝兩人看了一眼。陳微塵乖乖住了嘴,陸紅顏收劍歸鞘。謝瑯抱著肥胖黑貓,對自家妹子道:“我曉得了,葉劍主最大,驂龍君的碎昆侖次之,咱們跟溫回乖乖趕車就好……”清圓“喵”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馬車繼續向前,一路果真又有幾人挑戰,九琊劍也始終未出鞘。直至再往南下,遙遙海岸近在眼前。第18章闌珊中洲北地有劍閣,南海有劍臺,劍閣守天河,劍臺鎮歸墟,有道是‘南北雙劍并,仙家二鼎足。有軼聞說當初南北劍本是一脈,只因與魔道決裂,將仙氣魔氣分隔,成仙魔兩界之時才分鎮南北。這種說法有跡可循,因兩大門派入門弟子所練劍招皆流麗變幻,行云流水,相差無幾。待到后來才能顯現區別來——北劍于繁華中悟肅殺,逐漸返璞歸真簡潔利落,至高境界是起手一劍決勝負,而南劍于繁華中更上一層樓,極盡招式變幻之能事,劍中有千幻萬相,要的是劍里乾坤。但無論如何,如今南北劍來往已少,當年仙道極盛時五年一次,引得天下劍客盡來觀看的的南北論劍已有十數年未曾舉行。但如今葉劍主一路南下,即使未必代表整個劍閣,卻有驂龍君與瑯然候隨行,做足了勢頭,還有傳言說此次本就是闌珊君相約——總之在近些年來猶如一潭死水的仙道上掀起驚天波瀾來。南海劍臺在海上仙島中,周圍亦有其它仙山仙島散落如珠,駐守其余或大或小仙道門派。比起北地雪國里劍閣高處不勝寒,這里實在稱得上是仙家縹緲氣派。葉九琊早在啟程時便已向劍臺傳了消息,因而劍臺前來迎接的海船早已在岸邊等候。青雀軸艫的的大船由兩艘小翼衛,船上弟子一色天青袍,衣領與袖口繡著蓮紋。為首那個氣質頗為溫潤平和,先向葉九琊一禮,自報家門為闌珊君首徒,姓秦名晚照。再向陸紅顏與謝瑯:“驂龍君,瑯然候,久仰?!?/br>最后是陳微塵:“……這位是?”陳微塵:“葉劍主首徒?!?/br>那年輕弟子見他沒有穿著劍閣標志的白衣,又狐疑地看了看他腰間,并未發現佩劍。不過按照“葉劍主首徒”的說法,兩人身份相當,不必行禮。一行人便被引向船中安置。等那位走遠,陳微塵悄聲問葉九琊:“葉劍主,說起來,你可曾收徒?”葉九琊:“不曾?!?/br>“山上苦寒,不收個徒弟解悶?”“練劍?!?/br>“曉得了,”他輕輕道一聲,“不過現下風波勞碌無暇練劍,應當不介意我假冒徒弟陪你說話?”葉九琊看他,眼中神色略有些復雜。陳微塵還想說什么,忽停了腳步,閉眼喘一口氣,抬手抹去唇邊滲出的血跡來。那風流俊秀的眉眼忽然多出一分驚心的脆弱來。葉九琊手指按在他頸側,壓住翻涌逆行的氣機,情況才稍稍好轉。“氣運因果,不可再碰?!?/br>陳微塵低眉順眼:“好?!?/br>“七情六欲,不可妄動?!?/br>“這個實在是難,”陳公子萬般委屈,“我生來就在紅塵風月里面,活了將近二十年都要時不時犯病,何況現在?!?/br>“為何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