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4
得平靜安寧,在他身邊我夙夜難寐寢食難安。我整夜整夜地失眠,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身邊還有這么一個人!……”凌河講話時肩膀不由自主地發抖,眼底噴出強烈的厭惡。盡管恩怨事隔多年,如今強弱形勢分明,少年時代的夢魘就是糾纏一生的陰霾,永遠無法擺脫。“我都明白,但是,小河,你能就此放手嗎?”嚴小刀輕聲勸解。他不評判這對養父子之間所作所為誰是誰非,他沒這個資格。凌河半生獨自支撐過這些艱難,孤獨地飄零在一條浮冰險惡的黑暗河流中,誰有資格評判凌河一句你做得是對還是錯呢?他現在突然有種時光倒流豁然開朗的感覺。他好像終于明白當初凌河為了泄憤、為了“得到”他,不惜扎穿他腳踝,幾乎廢了他一只腳,不過就是為了將他留在身邊。盡管凌河自己絕不承認,在這些年心驚膽戰杯弓蛇影的生活中,一定不知不覺已經被凌煌扭曲了心思,養父子之間繼承了許多孤注一擲與偏執的性情作風,互相都不擇手段……而嚴小刀認識凌河這些日子以來,就是在不斷挑戰這個變態的小凌先生,生生地撕掉凌河的面具和外殼,掰出對方青春年少時本該擁有的可愛純真。凌河痛苦,嚴小刀也調/教得很艱難。“小河,我愛你。你把手銬解開?!眹佬〉秺^力掙扎,試圖掙脫身后禁錮住他的器械,說這話時眼底洇出濕氣。他分明看到凌河流露極端的動容。凌河再次吻他,決絕地起身。“凌河??!……你回來??!”嚴小刀低吼。……倉庫大門遽然闔攏,凌河站在岸邊沙地上,面對藍灰色蒼茫的大海。天頂的云層快速移動,轉瞬間就騰挪到他們面前,大戰在即。凌河對身旁人說:“你要求我做的,我已經做到,也算幫你出了一口惡氣?!?/br>他身旁就是cao縱輪椅的凌煌。凌煌泰然安坐輪椅中,身殘也不妨礙一段志向和野心,悠然得意道:“做得很好,小河?!?/br>凌河決絕地說:“我們徹底了結了關于陳九的舊案,游景廉已死,戚寶山投海,談紹安進了拘留所,古耀庭也已陷入彀中難逃法網,我們的計劃都一一實現,這是我回報你的救命之恩,你我之間兩清了?!?/br>“老子很感激你,但說什么兩情嘛,小河……”凌煌笑了一聲,“接下來就是為他報仇了,你我的目標仍然是一致的,你和我從始至終都走在一條路上啊?!?/br>凌煌說話間轉動輪椅,順勢就往凌河身旁靠近一些。凌河立即警覺,嫌惡地說:“滾遠點兒,別靠近我?!?/br>“好好好?!绷杌凸怨缘赝肆嘶厝?,“我的心肝兒,我對你這樣好,我從來沒有欺負過你?!?/br>凌河心情梗塞,無言以對。嚴格說來,凌煌確實沒有動手欺負過他。凌煌這個人,但凡在財力能力允許的范疇內,給了養子最優越富足的生活。哪怕他們逃至海外,身為華商世家的凌大老板,還是有一些積蓄和能量,足夠供養凌河的生活和學業。凌河就讀于最好的私立名校,自幼受到優質教育,知書達理才情齊備。凌河身邊總有仆人保鏢陪伴跟隨,走到哪都是凌家大少爺的身份待遇。甚至在家里,凌老板對這位養子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給星星摘月亮式的伺候,絕無虧待……盡管這樣的寵愛體貼,在凌河眼里又是另一幅景象、另一種滋味。凌河自己清楚,他不過就是被凌煌捧在手心里供奉的一座描金木偶,一個用以移情的幼童傀儡。凌煌就是要永遠霸占他在懷,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欣賞著他、寵愛著他。這種變態式的移情足以把他折磨瘋了,發生在洗澡間里和夜半時分那些猥/褻的目光和yin/靡的喘息聲讓他無處可逃……凌河繞過那些糟心事不再提了,回到正事:“把古耀庭這個人解決掉之后,我們下一步還能怎么辦?讓古耀庭就此覆滅很容易,但他后面的人,我們無論如何夠不到了?!?/br>凌煌揉一揉眉心,思忖著嘆息:“難啊,如果麥允良能夠再死一次就好了!”凌河蹙眉:“你別再來一次?!?/br>麥允良最終抑郁癥發作走上絕路,背后一定有人暗中唆使。就像麥允良在遺物中自述透露的那樣,有人暗中聯系他指揮他,導演了這一幕大戲。“麥先生假若不自殺,事情能進行得那樣順利?哈哈哈哈?!绷杌完帨y測地笑,成竹在胸,“你猜,盧易倫或者貝嘉鴻手里有沒有他們跟那些人的視頻?如果這倆人能死掉一個……”“你夠了?!绷韬哟驍嗨?,不想提舊事,何況那是他和小刀之間的齟齬和瘡疤。凌煌不贊許地搖頭:“小河,你變得心軟了?”“我比你正常和清醒,沒你那么瘋狂變態?!绷韬永溲鄞蛄克酿B父,“別再傷人命了,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暗中作弄麥允良誘導他發病自殺嗎?你再沒完沒了折騰,我一定把你從這里扔下海去,讓你跟戚寶山作伴做一對水鬼!”“你跟戚爺才是真般配?!绷韬雍懿唤鈿獾赜盅a充一句。“哎呦……”凌煌怕得齜牙咧嘴,捂住胸膛夸張地一抖,可不想去跟他的老冤家戚寶山作伴。這人從上衣貼胸的口袋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張照片,雙手捧在手心里,湊到眼前很近的地方,看著照片就悲苦地笑出聲:“呵,呵,呵呵呵……”凌煌笑著,笑卻很像是哭,從充滿砂礫的嗓子里放出壓抑了十余年的凄厲悲聲。照片中的人氣質高貴,笑容安靜迷人,黑色長發襯托淺綠色雙眸,美好得讓人不忍觸摸,仿佛摸一下照片都是舉止輕浮,都是褻/玩侵犯了那里面的人。照片背面是凌煌自己筆力深厚寫下的幾個字:顧云舟。凌煌吹拂呵護著手中的照片,不敢用嘴唇碰觸,肩膀劇烈抖索。“云舟……我們回來給你報仇了……”……凌煌暫時棲身的這間廢棄倉庫,現在成了嚴小刀的臨時囚禁地。盡管凌河囚禁他的原因意在愛護,嚴小刀可并不需要這樣的呵護和保護,尤其不能忍受被迫置身事外。毛小隊長時不時過來瞧他,愧疚地不斷解釋:“嚴先生您千萬不要生他氣,可別不理他??!他這人就是這臭脾氣,但凡是他想做成的事情,他一定要做,絕對不會聽別人勸!”毛致秀是很怕嚴小刀這時發怒,老子收回聘禮,毀約毀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