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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光。這耳光非常重,凌河在半窒息狀態中幾乎被打懵,眼神失焦,瞳孔漸漸放大。注射器的銀針狠狠插/進他脖子,他條件反射般猛地驚跳,張大的嘴像在盡力汲取空氣,胸口卻陷入哽咽的起伏,十分痛苦。一截液體被推射進去的同時凌河突然伸指過去,一把掰斷那根針頭。腫脹的喉嚨讓他無法再呼吸……胸口像被許多根銀針侵襲陷入劇烈疼痛……凌河緩慢流動的最終意識里明白這是窒息的表象。他瀕死之前頭偏向一側,一雙細長的眼仍堅強地維持足夠視線,看著嚴小刀的身影撞破那一團光圈煙火,來到他面前,是幻覺嗎……嚴小刀在最初的茫然之后,視線迅速落在十幾米開外他們隔壁的包廂,那包廂靜悄悄還遮著絨布門簾。顯然,剛才好像并沒有賓客從那個包廂跑進跑出。這就是迷惑他的障眼法,注意力的“燈下黑”嗎?嚴小刀猛醒大悟,沖上去拉開絨布簾。包廂門竟然詭異地反鎖。門鎖位置的木板被他粗暴的一刀斬破,并不太硬朗的木質皮開rou綻,他掏進去擰開了門。凌河橫躺在地,看到他進來時現出從容的笑容,仿佛就知道他會來,笑得安詳美好,只是額頭和鼻子流下兩道細長的血線略微破壞了整體無暇的美感。嚴小刀一刀橫切那殺手的氣管,對手滿臉驚懼地后仰下腰躲開了。這一刀狠狠戳透包廂的墻壁,也是使了十成的力氣,真的怒了……第二名殺手也染了一頭黃白相間的雜色發型,乍一看那倆人雙胞胎似的,有棱有角剽悍陽剛的面型很有記憶特點。那家伙被嚴小刀踹出包廂趔趄狼狽地摔倒在地時,還心存納罕:清除目標明明都快掛了,竟然還有力氣掰斷針頭?而且手法速度極快,是怎么掰斷的?只可惜這人試圖探究真相的心理活動,也沒有機會找嚴總交流了。那人踉踉蹌蹌站起,有半秒鐘的猶豫,是繼續一戰爭取對目標人物再下殺手,還是迅速撤退逃命跑路?然而下一刻,這人就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駭人景象。嚴小刀冷著臉從包廂中走出時,面部沒有一分一毫累贅多余的表情,就是要將對手剝皮剔骨的殺氣。嚴小刀撩開西裝上衣,是向后方蕩開衣襟,用一個很不尋常的姿勢躬身從背后將兩條手臂脫出西裝外套,同時將那件西裝鋪頭蓋面甩向眼前。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衣服的影子后面就是讓對手永遠猝不及防的刀鋒。那柄寬口鋼制戰刀再現江湖的時候,殺手二號都沒看明白,那刀原先藏在哪里、是從哪抽出來、又是怎樣瞬間殺到面前的,帶著莊嚴的死亡氣息。甚至四周回眸驚鴻一瞥的賓客,也沒有人真正看到了刀,只看到一件騰空飛舞的黑色西裝外套,以及一閃而過的白光。白光如白駒過隙,猛龍過江。驚恐的眼神倒映在刀刃的亮處,戰刀一擊直接分筋斷骨,血水被強烈的壓強從身體里泵出來,直射天花板和墻壁……那人瞬間失去一條右臂。痛嚎辨不出人聲,但發生了一些延遲,因為刀實在太快了。從劃出血線,血水決堤,手臂掉落,到最后一步的痛感傳導至中樞神經,這一連串的發生就像一組優雅平滑的長鏡頭,一幕一幕上演,足以讓承受者的情緒和精神在目睹這一串慢鏡頭之后終于崩潰。而且刀刃不沾血。嚴小刀收刀,重新穿好外套,還是沒有人看到他使刀。第一名殺手一直被楊喜峰糾纏不下,同時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也發出一聲哀嚎。那兩個人同時調轉頭沿走廊而去,簡單粗暴地砸破了一扇玻璃,破窗跳到七八米之下的甲板上,隨后竟然翻躍船舷,撲向大洋,投海了。嚴小刀沒能抓住人,眼睜睜看著那一對殺手脫身投海,瞬間在洶涌的波濤中失去蹤影,也不知這是詭異的逃生之法還是僅僅因為失手就想不開,悲壯地去喂了鯊魚。走廊滯留的圍觀賓客失聲尖叫,所有人最后只看到墻壁上許多血點和地上一條血淋淋的斷臂。如果不是這些痕跡作為佐證,方才的一切發生太快,如同舞臺的幻象。警鈴大作。嚴小刀即刻意識到,兇手跑了,留下這爛攤子就是甩鍋給他。他對楊喜峰說:“毀形滅跡,別留著了?!?/br>楊小弟在他大哥鞍前馬后,做慣了擦屁股的臟活兒,臉不變色心不跳地拎了那條斷臂,鉆過方才那扇打破的窗戶,一躍而上甲板。夜黑風高之夜銷毀證據,楊喜峰將那血了呼啦的斷臂掄圓了扔進大海,做了魚食。也就這須臾之間,嚴小刀再回到包房,凌河仍然躺在地上,臉色比剛才發青。凌河十根手指都扒在地板上,指甲生生地將地板劃出無數條白色痕跡,經歷過一番掙扎的現場觸目驚心。“怎么了?”“凌河?!”“……”“……你上不來氣嗎!”凌河的臉被一層青色籠罩,白瓷質地的膚色化作了越窯的青釉,還帶有皸裂的紋路。細細密密的毛細血管從皮下顯形,尤其在額角、太陽xue和脖頸位置凸顯出來,嘴唇張開著,卻分明喘不上氣了,身體痛楚地慢慢糾結成一團。凌河鎖骨附近可以看到兩個針眼,其中一個針眼還插著一截斷針。嚴小刀拔掉斷針,卻敏銳地聞到空氣中有怪味。不是氰/化鉀之類劇毒物,而是濃烈的焦油混合了巧克力甜香,他認識這幾種味道。“他怎么啦,老大?”楊喜峰打掃完戰場趕過來,一進門就被嗆個跟頭,頓時一臉嫌棄,“哎呀嘛玩意兒呢,有人在這屋‘溜冰’???”“溜冰”是圈內提及吸食冰/毒的行話。“不是,只有一丁點‘冰’的成分……”嚴小刀極力壓抑顫抖的心境,“那人給他注射了高純度的尼古丁?!?/br>這殺人于無痕的方式獨辟蹊徑,處理遺體的麻煩都省了。如果凌河就這樣死去,留給調查人員的就是一個“富二代在游輪*玩嗨了注射過量藥物毒/品身亡”的現場,不會有刀痕槍傷,甚至沒什么血跡。然而凌河不想死,這個人以極其頑強的求生意志扯著自己的胸口想要呼吸,一把抓住嚴小刀的手臂,指甲深深摳進他rou里。嚴小刀明白,他胳膊上那股鉆心疼痛就等同于凌河現在所遭受的痛苦。嚴小刀一把扯開凌河的禮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