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
時十分健談,態度風雅且游歷見識頗廣,這兩個人竟然就從松竹汀歌舞劇聊到劇場各處大理石雕像的神話由來,再聊到巴黎加尼葉歌劇院的常演劇目、曼哈頓百老匯的排場演員。梁有暉頗有興致:“那誰,你看過不少???”凌河微微一笑:“我以前在國外念書旅行?!?/br>梁有暉特別實在地坦白:“我念書是在加州大學某分部,你在哪個國家留學?”凌河講話葷素不忌:“去過許多地方,經常換落腳之處,哪里安全沒人追著要砍我、殺我,就去哪念書?!?/br>嚴總都插不上話了,這種富家子弟留學話題有點不給我們窮鄉巴佬面子了吧?但是,他又隱隱覺著,凌公子今天是已經很給面兒了,對他的朋友難得客氣地維持社交禮儀。嚴小刀的注意力也不在看劇,他對渡邊那號人渣重金排演的情/色歌舞劇能有興趣?他的眼沒有離開周圍一切的往來細節,他們的包廂居高臨下將下方舞臺和觀眾席的情形盡收眼底。熟臉賓客和女眷們像一叢一叢蠕動的小黑影慢悠悠散開至觀眾席各個位置,最終填滿整個劇場。游輪上的劇場不會太大,將將能盛下所有來賓,氣氛熱絡親切。四周有香薰味、焦油味、以及□□與冰/毒混合之后略帶甜香的氣味??赡苡懈欢诎鼛铩傲锉?。嚴小刀沒跟簡、游二人直接打照面,但看到那兩撥人也進了二樓包廂?;ハ嘀g都各懷心事,只遙遙地點了個頭。游灝東按照他請柬上的號碼,撩開包廂的天鵝絨簾,里面卻已有人。游大少皺眉不滿:“你走錯了吧?”里面人彎腰致歉,cao著不知哪路口音的生硬國語:“啊,可能,坐錯,抱歉了先生。隔壁,您可以坐隔壁那間屋?!?/br>“神經??!……”游灝東沒心思跟外人閑扯淡,坐隔壁也一樣,他反正也不想挨著嚴小刀,膈應人。就在方才晚餐之前,戶下真優美從嚴小刀房間離開后,隨即被兩名黑衣人架著進了電梯,其實就是游家保鏢2號和3號。真優美喝過酒,眼神嫵媚,滿臉酒意緋紅,凌亂的頭發、敞開的和服領口以及后頸上燙眼的吻痕似乎都在昭示,至少在房間里被人弄過兩三個回合。真優美偏不講普通話,游家打手又聽不懂尼桑語,雞同鴨講比劃著威脅了半天也沒問出個屁,那倆保鏢實在沒看出蹊蹺,只能悻悻地放人走了。嚴小刀在昏暗的視線中悄悄動手指發短信:【游、簡坐哪個包廂?】他的忠誠小跟班簡直像時刻端著手機等候老大一聲吩咐,迅速就回復了:【游在您左手隔一位,簡在您右手隔一位?!?/br>嚴小刀:【渡邊來了么?】楊小弟:【沒找見?!?/br>嚴小刀:【我隔壁挨的是誰?】楊小弟:【真的不認識啊老大,都是生臉,可能燕城來的吧?!?/br>劇場燈滅,由舞臺角落緩緩上演由燈影與帷幕一同制造的奇幻氣氛。一頭白發、涂著白面妝容的妖異的鬼踏著神秘鼓點尋覓他的祭品,鬼持著水墨折扇,一身妖氣紅妝,不男不女,卻又半男半女,在漫天飛舞的櫻花雨幕里下腰,面容美麗魅惑……歌舞伎裝扮的鼓手在幕布煙火下敲出四面埋伏喊殺震天的鼓點……嚴小刀左手悄悄繞到后面,攬住凌河所坐的輪椅靠背,做出個環抱攬人的姿勢,五指有意無意地做鋼琴指法,來回地敲八字。凌河應當也注意到他靠過來,默默轉過頭端詳,視線也像是忽然定住在他的側臉、鬢角……嚴小刀右手則扶于腋下腰側,視線試圖穿透只有一塊輕薄墻板阻擋的隔壁包廂,耳朵根還要忍耐梁有暉的興致勃勃,眼前是豁然開朗的舞臺幻景與蕩上天去的一群妖男艷/女。歌舞劇其實是掛羊頭賣狗rou,來這里消遣尋/歡的客人誰真心要看傳統正宗的大阪、江戶藝妓表演呢!這臺舞劇更像個山寨版的維加斯百樂宮的著名演出,模擬了舞臺上的水池,盡管那水池小得像水洼;又模擬了奇幻如仙的空中飛人表演,盡管那些飛人男女都穿著超短露腿的和服,在空中以爆/乳劈叉動作撩起觀眾席上陣陣歡呼……更多舞女站在靠近二樓包廂的高臺之上,抓住綢帶,準備從天而降的那一刻,飛身投入舞池。有一名梳著精致盤頭、身材前凸后致的年輕舞女偏偏沒聽指揮,關鍵時刻還在回頭瞭望,往二樓這一排包廂的窗口尋覓,迅速對上嚴小刀的視線。那姑娘是戶下真優美。戶下真優美杏眼內神情驚跳,盯著嚴小刀,張口像要說什么,卻又來不及說,說了他們也聽不見,舞臺樂聲鼓聲震天。那群姑娘下去了,與櫻花雨一齊蕩向觀眾席,卻又被綢布吊著,在空中折筋斗,以各種高難度空中瑜伽取悅挑剔的觀眾。渡邊手下每一位舞女都號稱身懷“一百零八式絕技”,據說就是用這幾手絕活,在床上與客官們開懷行樂。嚴小刀或許是心中有所顧慮,總覺得真優美小姐不停在看他。其實距離已經很遠,姑娘們以倒掛金鉤姿勢吊在穹頂之下眼光亂飄,說不好是在看哪。但嚴小刀發現真優美總是很別扭地將臉扭沖著他們,像用眼神不斷告知他“離開這里”。凌河與梁有暉應當都不認識真優美,凌河的眼神平靜無波透著一絲淡然,誰也不看。真優美的位置是面對他們這一排包廂窗口,能看到各包廂的客人面目。姑娘應該是看到了什么而向他們示警。嚴小刀不動聲色,那手突然攬住凌河肩膀,低聲問:“要不要去洗手間?”凌河琢磨他這話意思:“嚴總?”即將蕩向舞臺正中的空中飛人組突發狀況。劇場上空飛著東西的這類表演,就怕來這一出事故,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一根綢布突然松脫,上面吊著的那名舞女尖叫著墜落。賓客滿座皆驚,然而并沒多少同情心給那掉下去的姑娘,無論坐遠坐近的人紛紛以抱頭姿勢驚慌躲閃,生怕被上面掉下的人砸到。據說百多年前,加尼葉歌劇院觀眾席上方曾經掉下來一只水晶吊燈,砸死一名倒了血霉的貴婦,劇院賠慘了。這次掉下的是人。嚴小刀大吃一驚,那失足掉下去的姑娘就是真優美小姐,隨同一根很長的綢帶一齊飄落,直落下面那個水洼。只有大約三五米高,一定也摔慘了,濺起浪花和尖叫,嚴小刀好像看到真優美從水坑里抬起頭,驚痛地盯著他,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