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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侍衛們,又看了眼站在石階上一臉勝券在握的陸明,松開手掌丟掉了斬馬刀。“我武力闖宮誠然有罪,只是陛下未免欺我太甚!我今日至此,有一腔肺腑之話想要告知陛下!還請敬王莫要為難!”獨孤競神色慨然,他丟掉了武器,以示他并非有謀反之心,不過是被逼而已。“真是不巧,陛下如今正在寢殿顛鸞倒鳳,恐是無暇傾聽鳳君所說。不過不管鳳君你怎樣辯解,你擅闖未央宮,持兇器傷人卻是不假!既然你也自認有罪,那么就別怪臣弟無禮了。來人,將鳳君綁起來,押去松風閣好生看管。待陛下回頭有空了,自會過來向你問罪?!?/br>“陸明,你!”獨孤競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順著自己的話下套,他驚怒頓生,直嚇得想要上前的侍衛們退后了一步。陸明此時反倒是施施然負手走了過來,他走到獨孤競面前,依舊是那副微笑的模樣。“臣弟也只是奉皇兄之命而已,還望鳳君不要記恨。殿下出身北原游獵之族,自是勇武非凡,臣弟也是唯恐回頭跑脫了鳳君,難以向陛下交待,才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鳳君稍安勿躁,待陛下臨幸完寢殿里那位美人,這就過來看您了。來啊,綁上?!?/br>獨孤競咬著牙別開了頭,面帶恨意,苦澀地笑道:“好!若是這般整治我是陛下的意思,我又豈敢反抗?”他反手背在了身后,這才有侍衛急忙上前抓住了他的雙臂,抽了粗繩將其緊緊捆住。陸明隨后又令人備了一頂軟轎,他讓人把獨孤競的雙腿也綁緊之后,這才吩咐著將對方抬到轎上。獨孤競沒想到自己會落到如此狼狽的境地,正要抬頭卻又見一塊黑布當頭蒙了下來,原來竟是陸明那家伙借口自己會不安分,要蒙住他的雙眼。“鳳君鮮有受懲戒,臣弟不能不謹慎小心?!?/br>獨孤競只覺氣郁填胸,奈何他此時手足被縛已是絲毫掙扎不得,只能使勁地搖晃著被蒙住雙眼的頭顱,厲聲斥罵:“你們便是這樣對待自己的鳳君嗎?!你們還當我是陛下的伴人嗎?!狗仗人勢之輩,焉能折辱我至此?!”陸明隨即向站在獨孤競身旁的侍衛們比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趕忙有人上前摁住了獨孤競,一人按肩,一人掐開下頜,一人掏了團軟布堵住了對方的嘴。最后,那輛裝著獨孤競的軟轎便帶著他憤懣難當的嗚咽聲,在陸明的注視下漸漸遠去了。陳恩看到獨孤競被折騰成這樣,不由一陣心焦。“敬王,您這么對鳳君,會不會太過分了!”“哪里過分了?你沒看見若非本王派人將他拿下,他便要闖進宮了嗎?陛下難得有片刻歡愉,還是別讓鳳君打攪了。至于這位恃寵而驕的鳳君,陛下休息好了之后自會處置的。松風閣那邊,你注意通知其他人現在都不要靠近,本王會派人專門看守?!标懨骺戳搜廴允菓n慮重重的陳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下吧。陛下這里我會負責向他告知一切的?!?/br>24.雙目不能視物,滿腹皆是怒火。獨孤競在軟轎上嗚咽不斷,掙扎不已,從未央宮到松風閣的短短一截路上他已是好幾次都差點從轎上翻落了下來。這一路上,有宮女內監不時受命路過道旁,看見那個搖搖晃晃的軟轎難免會起一絲疑惑。雖然扈從在側的侍衛見到這些人投來好奇的眼神,都會厲聲相斥,可總還是攔不住那些好奇心旺盛的人想要偷偷窺看那轎中到底是何等人物。待那軟轎從自己面前行過之時,有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宮女偷偷地抬起了眼往軟轎里瞥了過去,然而軟轎被厚厚的紗帳所遮蓋,終究是看不清里面到底坐著誰,而她所能看到的不過是一雙捆得緊緊的雙腳而已,但是當她看到那雙繡金飛鳳靴之后,卻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因為在這后宮之中,能夠穿著鳳飾的人,只有那一位了。軟轎一路晃蕩,總算來到了松風閣。負責押送獨孤競的侍衛首領很快便找借口讓自己的手下人取代了松風閣原有的侍衛,換上了一批橫眉冷目的侍衛之后,松風閣往日閑適靜雅的氣氛也變得詭譎了起來。獨孤競隨后就被人抬進了松風閣,他仍是憤恨難當,不住地想要掙扎叱罵。侍衛首領手一揮,幾名侍衛上前解了獨孤競手上腳上的繩索,卻又摁著他坐到了一張椅子上。將獨孤競的拼命反抗的手足牢牢捆綁在了椅子的扶手和椅腳上之后,那侍衛首領這才拔出了塞在獨孤競口中的布團。“殿下,得罪了。請您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br>獨孤競喘了幾口氣,他眼上的黑布仍未被解開,心中除卻憤怒之外,也多了一絲不安。“膽敢如此折辱本君,恐怕不是陛下的意思吧?!你們這幫狗到底是仗了誰的勢?!”獨孤競緩過一口氣來,也冷靜了不少,他想來想去,總覺得個性溫厚的陸彥不會狠心至此,只是他也想不明白那個在陸彥和自己面前一直都表現得頗為謙恭的敬王為何會如此行事?莫非陸彥當真對自己失望至極,所以才會任由陸明對自己的處置?這樣的問題,自然沒有人回答,獨孤競很快就聽到侍衛們離去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漸行漸遠,耳邊卻又響起了窗外啁啾的鳥鳴。滿屋落寂,獨孤競也放棄了掙扎,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腦海里又回響起了先前陸明那些字字誅心的話語。——真是不巧,陛下如今正在寢殿顛鸞倒鳳,恐是無暇傾聽鳳君所說。——待陛下臨幸完寢殿里那位美人,這就過來看您了。不知道陸彥此時正在臨幸誰?是那位侍御杜衡嗎?還是另外的什么美人……雖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后宮之中專寵一世,在察覺到陸彥對形貌大變的自己逐漸冷落的這兩年,獨孤競也早已做好了陸彥移愛他人的準備。畢竟他也是出身王族之人,見慣了圍繞在自己父王身邊成群的美妾,他又怎敢奢望陸彥的身邊只有自己一人。俗話有云:一夜夫妻百日恩,他與陸彥做了那么多夜的夫妻,那些日子他倆之間的恩愛歷歷在目,如今想來仍是如蜜甘甜。獨孤競總想即便對方不像當初那么愛自己了,心里也總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吧?可讓他失望的是,陸彥似乎只是一味地冷落疏遠自己。哪怕對方嘴里總還是說著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可是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又何嘗不是赤`裸裸地昭示著對自己的厭惡?想到此處,獨孤競的胸口竟是一陣悶痛,他悲苦地仰起了頭,顫抖的喉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這世間,沒有什么不變的感情,他實在是太天真了。未央宮中,因為鳳君之事而滿懷愁緒的陸彥已然喝得酩酊大醉。自他讓敬王陸明替自己收拾這個爛攤子之后,他只覺緊繃的身心一下都放松了下來。他已經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