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7
,血屠剛剛被分食完畢,瘋狂的氣氛正值頂峰,不是庚軍,也要有其他人倒霉……總得有人成為平息瘋狂的祭品。“你身體的情況很糟?!秉S沙道,“外面的局勢也不安定,我給你收拾間屋子,先在這住下吧?”“咳咳,不了?!备芸人缘?,掌心里血星點點,很是刺眼,“我還得出去,否則這戲,咳咳,唱不起來?!?/br>“我已經對刺刀下了通牒?!秉S沙皺眉道,“十日之內,他不滾就死?!?/br>“他活不到十天了?!备艿坏?。第二天,庚衍帶著李慎離開大漠會館,由耿連成張羅著在月河邊租了間平房,算是落下腳來。這里面有個小插曲,庚衍在蓬萊銀行的存款和寄存的財寶都被凍結了,理由挺充分,還是李慎的鍋,就是那個臭名昭著的‘充公令’。守城戰時庚衍叛徒的污名雖然已被洗清,但并沒有留下明文紙證,相反,他叛徒的罪名卻是用公告的形式發布了的。蓬萊銀行扣著這點落井下石,倒是有理有據,庚衍也懶的與其爭辯——他知道這事沒那么簡單。蓬萊商會屹立近千年,現任當家諸子豐也不是個踩低捧高的蠢貨,更不會在局勢未明的時候輕易站隊。如今這般態度,只能說明這里面還有庚衍不清楚的東西,他自認與蓬萊商會過往并無齟齬,也沒什么利益沖突,卻遭到如此對待……問題只可能是出在對方身上了。庚衍存款被凍結,身無分文,耿連成卻也是個窮光蛋——這廝當初以為自己必死,將所有積蓄都揮霍一空,結果沒死成。這些年寄人籬下,活得渾渾噩噩,萬幸是大漠給他辦了張工資卡,里面好歹還有點小錢,但在市區租房一個月最少要近三萬的租金,他那點錢連半年都撐不過。最終是庚衍看上月河邊這個原本用作倉庫的平房,以每月六千的房租談攏,簽了一年的合同。好歹是個獨門獨戶,周邊也清凈,掃除干凈配置上桌椅板凳,耿連成去張羅著找泥水匠分出間浴室和廚房,庚衍將李慎放在椅子上,扯著床單鋪床。屋子里一股霉味,打著窗戶也散不干凈,他鋪了床,轉身在床邊坐下,瞧向椅子上歪著腦袋昏睡的李慎。——想當初,好端端的白山別院不肯住,非要跑去成親,到如今,也只能住這破房子了。庚衍安家,耿連成忙前忙后盡心盡力,整個人都似重新活過來一般,到傍晚,浴室與廚房都安置好了,家具擺設也差不多齊全,他踩著椅子上屋頂換了燈核里的源晶,明亮燈光照著房間里煥然一新,庚衍在下邊看著,招招手讓他下來。“過段時間我會找人去給你看傷?!备艿?,“往后,你自己好好過活,庚軍的事情,我不怪你?!?/br>耿連成跟截木頭一樣愣住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道:“您、您不,不……”大戰過后,雖然失去了庚衍與李慎這兩名首領,但庚軍并非如血屠那般軟弱可欺,倘若當時職權最高的耿連成能夠更敏銳的覺察到隱藏的危機,主動聯合輝光和大漠做出應對,那么情況斷然不會發展成后來那樣。正因他貿然率庚軍參與了瓜分血屠的暴行,反倒叫旁人看出了庚軍的虛實,更因此落下口實,給他人瓜分庚軍制造了正當性……總之,庚軍被毀,耿連成難辭其咎。庚衍揉了揉眉心,他如今視力損傷的太嚴重,看東西久了就會頭疼,合上眼道:“你走吧,以后不用再來了?!?/br>耿連成面色劇變,隨后雙膝一折,直挺挺跪倒地上:“大帥,我早就發過誓,這輩子都要跟隨您,是生是死,您一句話……您不想看見我,我這就走,但我永遠是您的人,我這條命,您要用,隨時拿去?!?/br>庚衍合著眼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憊的嘆了口氣,過得片刻,伸出手拍了拍耿連成的肩膀。“走吧?!?/br>耿連成沉默地走了。也許他并沒能理解庚衍要他走的真意,但這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了。寂靜的房間中泛著些日久的陰冷潮氣,庚衍一個人在椅子上坐了許久,時不時咳嗽,發出艱澀的抽氣聲。拖著副殘破不堪的身體,在這樣破爛的房子里居住,像這樣的情形絕不在他此前任何的人生規劃里,簡直像是一場糟糕的夢境。——可他已經醒了。大漠和輝光接取了庚衍那個公開發布的任務,并共同對外發布聲明,以兩家的名義宣布予以庚衍和李慎為期三年的庇護,在此期間任何人的任何想要傷害兩人的行為,都會被視作與兩家為敵。在庚衍搬入新居后,大漠和輝光也派人常駐于此處,以做保護。庚衍進入未央宮后的第三天凌晨,刺刀首領韓丹如死于自宅。同日下午,虎殺袁咆哮死于會館辦公室內。這二人的死訊一經傳出,滿城皆驚。死因眾說紛紜,有說庚衍修為未廢,這二人皆是被他暗殺,亦有說是二人落入庚衍圈套,互相殘殺而亡。一時間,庚衍又被推上風口浪尖,而同樣接到隱函的傭兵團首領們,卻詭異的對此保持了沉默。作為眾人口中的事件主角,庚衍沒有做出任何反應,準確來說,他也沒有余力做出任何反應,因為……他病了。連續的使用精神暗示和興奮劑令身體超負荷運作,將庚衍的身體變得極端脆弱,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風寒,就幾乎要了他的命。若非負責監視保護他的傭兵為確認他的安全而敲門詢問,恐怕他就要昏迷病死在房間里,親自帶著醫生趕到的李慕白嫌棄的無話可說,將隨身的侍從派了一名來,看護庚衍直到其完全康復。虛弱到連水杯也無法握穩的程度,每一天絕大多數時間,庚衍都躺在床上發呆,并不是在思考什么,單純地發呆而已。長安城并不平靜。很多事情在發生,很多人死去,后知后覺者到這時才意識到,新一輪的勢力洗牌已經到來。與瘋狂而暴亂的上一次不同,這一次的洗牌是在異樣的安靜中進行的,像是有一只手,在暗中挑揀著被清洗的對象,準確,有力,快速,悄無聲息地。已經只剩下兩個人的通訊線路里,蓬萊商會的當家諸子豐,用充滿疲倦和無奈的口吻道:“庚衍,終究是庚衍?!?/br>無論變成什么樣,他仍是那個叫人恐懼,令人無可奈何的庚衍。被如此感慨的庚衍,卻正掙扎在死亡線上,身體殘破的器官瀕臨衰竭,張普求為此請來精于人體改造的路蒼。在查看過庚衍的情況后,路小少年作出評判,如果想救庚衍,就必須得替換掉他身上一多半的零件,即便如此,也只是短暫的延長性命罷了。“這樣的改造我也沒嘗試過?!甭飞n道,“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也沒辦法從根本解決問題。與其這樣,我建議你不如干脆把自己冷凍,等將來醫學技術有突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