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弧度讓孟進很想咬上一口，孟進看著他，看著他垂落在沙發外側的手，指關節處的鼓起，以及微微點地的食指指尖。

欲望在發酵，他不該勃起，但避無可避。

他忍著沖動，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宋見優的臉，從他的眉心到嘴唇，從脖子到被子遮住的胸口，從肩膀到指尖。

這是我的爸爸，想到這里，他怪異的笑了一下。

小腹下一陣燒痛，勃起的性器無處釋放，孟進卻猛地躬起背，感覺十分狼狽，熱氣蒸騰在臉上，他再次描摹起宋見優的臉，嘴唇很干，他伸出舌頭舔了舔，還是很干，也很渴。

也許就不該回來，他想，為什么當初會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明明忍了五年，為什么不能忍下一個五年？時間很長，下個五年可以改變很多，他也許會不再那么在意他了，再下一個五年，他也許就不再喜歡他了。

孟進隱約猜到了孟現為什么會離開，也猜到了宋見優問的那句話是因為什么。

宋見優選擇了孟現。

而他的喜歡還沒有說出口，就沒了開口的必要。

宋見優的睫毛在發顫，孟進知道他在裝睡。

他走近他，蹲下身，握住了他垂在外面的那只手。

“爸爸……”他開口，聲音很輕：“我想去國外?！?/br>
宋見優的睫毛顫的更厲害了，孟進空出一只手蓋了上去，感覺自己的手心濕了，帶著溫熱的觸感，像是撓在心尖上。

為什么你躲著我？

為什么你害怕見我，還是等在這里？

為什么你就在我的面前，卻還是躲著我？

為什么你要哭？

孟進把手拿開，看見宋見優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他的眼淚越來越多，到最后他抓住了孟進抽離的手：“寶寶，對不起……”他說完又閉上了眼睛：“我怕我等不到大佬了?！?/br>
孟進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他說：“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爸爸?！?/br>
孟進摸上了宋見優的背脊，就像從前他對自己做的那樣，輕輕的拍著。

宋見優哭的斷斷續續的，孟進不知道他難過是因為對自己的愧疚，還是孟現的離開。

他說：“我很喜歡你，我一開始見你的時候就想這孩子真的太讓人心疼了……”

但不是孟進想要的那種喜歡。

宋見優說了很多，而孟進說：“沒事?！?/br>
他告訴宋見優：“天很快就亮了，你就可以去找他了?！?/br>
第22章

孟進幫宋見優做了決定，他甚至拉開了所有落地窗的窗簾，他們所處的空間就像一個透明的塑料瓶。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里面的人已渾身赤裸，害怕被人看清。

孟進站在落地窗旁，轉過身去看宋見優。

沒有路燈，沒有萬家燈火，看不見星星，天有一絲亮，就快要天光乍破。

孟進的臉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只映出了一雙發亮的眼睛。

“爸爸，”他站在那里，說：“如果天亮了，陽光就會照進來，你就能看清我?！彼f：“我不想讓你看清，但我沒有覺得不開心?！?/br>
因為我對你有欲望，我因你而勃起。

宋見優有些恍惚的看向孟進這邊，想喊一聲寶寶，發覺嗓子有點兒干，怎么也發不出聲音。

他想起孟進曾經說：“爸爸，因為我想讓你知道，我想讓你知道我很喜歡你，我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和我住校沒關系?！?/br>
“我想回家住?！?/br>
以及——

“爸爸……我想去國外?！?/br>
孟進沒有哭，自己卻哭得像個傻子。

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才是孩子？

胸口傳來的鈍痛讓宋見優別開眼，那種疼就像是拿一把銹了的刀慢慢的往心口上磨，他沒辦法不做出選擇，五年來的相處并沒有改變孟現，也沒有改變孟進，他卻在很長一段時間覺得這樣就很好。

孟進和孟現是抱著什么心態去相處的？

如果當時孟家提議收養的時候，他能立場堅定一點兒，如果當時能聽一聽孟現的想法，如果他沒有妄圖去改變孟現，也沒有對收養抱有期望……

陽光照射到了孟進的肩膀上，在他身上造成了反光，宋見優除了他的臉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沒有走近孟進，而是選擇背對。

“寶寶，我三十五歲了?！彼p聲說：“就算我不是你的爸爸，我也三十五歲了?！?/br>
“你才十八歲，你以后就會懂了，年輕時的感情總是來得突然而強烈，尤其是你這樣的年紀，它會很快過去的?！?/br>
宋見優想到孟進說的“如果出事的話，我就抱住你，你的頭會貼在我的胸口上”，他愣了一下，就聽到孟進說：“爸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他回過身，見孟進平靜的看著他，陳述：“天亮了?！?/br>
他們回到房間把自己收拾好，宋見優穿了一身西裝，打領結的時候怎么也打不好，見保姆要去廚房做飯了，他說：“劉姨，幫我一下?！?/br>
孟進也下來了，保姆在樓梯口給他打領結，他笑著叫住孟進：“寶寶，吃了早飯再走?！?/br>
孟進說：“好?！?/br>
保姆給宋見優打完領結，他就和孟進一起下去了。他們甚至和從前一樣親密。

臨出門的時候，孟進說：“爸爸，再見?！?/br>
宋見優說：“孟進，再見?！?/br>
第一次，宋見優叫了他的名字。

但這也只是一個稱呼而已，他們收養了他，給他取名孟進，現在他又要離開這里。那這個名字也不再重要了。

宋見優看著孟進走遠后才去車庫取車，他打了個電話給孟現，對方并沒有接，又打了一個給孟現的助理。

他問：“大佬在公司嗎？”

那邊助理說：“在?！?/br>
“這幾天一直都在？”

等了一會兒，助理說：“……孟總今天剛回來?！?/br>
宋見優掛了電話，擰了擰眉。他在扶手箱里找到了孟現留下的煙和打火機，盡管都忘記上次抽煙是什么時候了，好像從沒有應酬了開始，他幾乎沒有再碰過煙和酒，但他還是點了一根咬在嘴里，想著孟現抽煙的樣子。

煙很嗆，他咳嗽了兩聲。

為了愛情失去自我這件事……只一次就夠了。

開車還是不穩，卻意外的不算陌生，開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宋見優又打了個電話給孟現的助理。

“王小姐，你能不能來樓下接我，我沒有工作證，先別告訴他?！?/br>
等待的時間不算漫長，助理踢踏著高跟鞋下來的時候宋見優還開玩笑叫她慢點兒，不著急。

助理卻猶豫的看著他，說了一聲：“謝謝?！?/br>
宋見優見到孟現的時候孟現身邊還有一個男孩子，很年輕，正倚在辦公桌的對面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