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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半個官員體系。當然在事實上,谷氏在清遠書院里的力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因為書房不可能給所有人洗腦,讓所有人都一直保持著衷心,那太難了。依谷業所說,清遠書院里,知道谷氏才是建立書院的源頭的,也不過院長和一些夫子。不過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這些人無一不是名滿天下,為人清正的,他們身后的力量若是運用得當,不亞于坐擁半個大楚。除卻書院里那些人,還有一些谷氏收養的孤兒,都學會了一身本事,比如門外的小廝,就是一個天資出眾的高手,谷嘉義還不一定打得過。手里的銅牌帶有手上的溫度,不完整的半邊刺到皮膚,谷嘉義冒出一個念頭,猜想另外半邊是什么?是江家的探子?還是皇室的權柄?無論怎么看,另一半都該在林珵手里。那傳自先人的充滿著預示和象征意味的銅牌,他們一人一半……☆、第67章九月很快到了尾聲,善忘的百姓開始忘記他們熱議的人和事。很多人還記著的,就不再是谷嘉義虛有其表,而是他名副其實了。因為文人們的口口相傳,江九的名字也再一次被提及,谷嘉義和林珵也被理所當然地被捆綁在一起。一個厲害的師傅,教出兩個厲害的徒弟也很自然地被眾人接受。當初時日太短的猜測,都成了谷嘉義天資聰穎的證據,而當初的文試不行,也成了后來文轉武選擇上的明智。轉眼十月初,北蠻使臣被一行將士護衛著,出了京都,往更北方去。也許因為那天下了雨,也許是因為百姓們的熱枕被消耗殆盡,北元晨走的這天的街頭巷尾,都十分冷清。不過這些正中北元晨的心思,他巴不得少些人。原本就是為難事,不如無人觀看,多點體面。車隊慢慢行進,蕭瑟的秋意透過濕意傳來,雨啪嗒啪嗒落在車棚上,聲音很大。北元晨掀開車簾的一角,問車外披著蓑衣的車夫:“到哪了?”“前方是十里亭?!?/br>北元晨往前方看去,一座空蕩蕩的草亭坐落在連綿的雨幕里,霧氣迷蒙,似有若無的朦朧景象著實很美。他感慨道:“這十里送別亭,也只在大楚這等地方才盛行了,雨天里很美?!?/br>官道離十里亭有一段距離,車隊這邊看不清亭里模樣,里面的人卻是能看得到那長長的隊伍蜿蜒著遠去,最后眼里只剩下了無邊的雨幕,還有耳里啪嗒啪嗒的雨聲***東宮里,林珵一口悶下黑色的藥汁,苦澀的味道從舌尖蔓延到舌中部,最后擴散開來,使得整個口腔里都是藥材苦澀的味道。藥汁從口腔留下,進入食道,流入胃里,再反竄出一股苦氣。林珵打個嗝,用溫水洗漱過的嘴里又是一股苦味。他微微皺了眉,將一枚橙黃色的梅子放進嘴里,酸甜的味道自舌尖蔓延,褪去滿嘴的苦澀。谷嘉義進來時,林珵正吐出一個梅子核,堅硬的果核和銀器撞擊的聲音清脆。谷嘉義收了傘,站在門口處脫蓑衣。“北蠻車隊走了?”林珵問著,又往嘴里塞了一顆梅子。谷嘉義脫去了蓑衣,里面是玄色的錦衣,早上來的時候,官服沾濕才換的這一身。他站在門口是想散散一身的寒氣,腳上的皮靴也在門口厚實的布上蹭著。聽見林珵問話,轉過身來道:“雨一直沒停,就走了。你剛喝了藥嗎?那梅子別吃多了?!?/br>林珵點了點頭,合上了梅子蜜餞的蓋子,推到一邊去。谷嘉義蹭干了靴子,才走進林珵,摸一把他額上,不覺得發熱才滿意點頭。嘴上還不忘叮囑林珵:“牙疼可吃不得這些,等那些牙長好了再吃就是?!?/br>林珵無奈看他,好脾氣笑著道:“嘉義你又沒疼過,怎地比我這疼的人知道還多?”“沒疼過,我可以問別人啊?!惫燃瘟x收走裝了梅子蜜餞的盒子,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外面下著雨,躲著雨在屋內其實是很無聊的。谷嘉義往外面竄了一圈,回來就覺得無事可做,盯著重又忙碌起來的林珵看著。心內嘆道:這天下事情咋那么多?忙完今日忙明日,沒個盡頭似的!谷嘉義吃完一盒子的梅子蜜餞,看了外面的天色,和林珵告了個別,就坐上馬車往右相府去了。早上是騎著馬走到一半就下了雨,谷嘉義身上才淋濕了一些,晚間這時候,府里有馬車來接,自然沒有再淋雨的道理。回了自家,谷嘉義直接奔著唐悠在的后院去,他們一家人用飯也在那里的。進了唐悠的院子,正房里居然沒看到人,谷嘉義在外間喊道:“阿娘,人呢?”伺候的嬤嬤從里間快步出來,蹲身笑著恭賀:“恭喜少爺,要多個弟弟了!夫人有身子了!”弟弟?這可確實是個令人驚喜的消息,谷嘉義一時也沒想著為何又有了與上輩子不同的事,邁步就往里間去。小丫鬟殷勤地打著簾子,待谷嘉義和嬤嬤進來才放下,免得冷風進來。谷業正一下又一下地摸著美髯須,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目光柔和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唐悠。谷嘉義蹲在床前,看唐悠面色紅潤,對著她眨了眨眼。母子兩對暗號似的神色自然落在了谷業眼里,不過他是如何都想不到谷嘉義是個斷袖,唐悠知道還一個勁瞞著他的。一是谷嘉義自小就算不得頑劣,就算以前懶散了些,也是規規矩矩的;二就是唐悠一直是個心思簡單的,有什么難事都會找他幫忙,免得自己將事情弄得更糟糕。谷嘉義咳嗽兩聲,回頭對谷業嬉皮笑臉:“我們對暗號呢!”谷業睨他一眼,“你們母子兩有什么暗號可對?”想起谷嘉義幼時,唐悠還老帶著他搗蛋時就會這樣對眼色,他又問道:“可是弄壞我的東西了?想著這下我不會發脾氣,罰你們了?”“沒,這不是快到阿爹生辰,我們先前還說著送什么生辰禮。阿娘這下可是省心了,這么好的禮,阿爹可得高興壞了!”谷業含蓄地彎起嘴角,看著谷嘉義面色柔和:“你生辰也不遠了,到時候直接給你行成.人禮,以后戴冠也方便,免得出去還被人毛頭小子的叫?!?/br>這話有些夸張,因為谷嘉義在外行走,一身武官服,身材高大,腰掛寶刀,沒幾個人會想著這是個毛頭小子。何況他在東宮里任職這些日子,在行事上手段也很是老辣,一手大棒,一手蘿卜,那些侍衛都心服口服。谷業其實也知道谷嘉義最近越發穩妥,心內很是滿意,只是嘴上素來不夸人,就只能以提前成.人禮來表示了。在他的標準里,扛得住事,才算是真的長大。不過眼下,谷嘉義顯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