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4
?”一語落下,他頓時滿意地看到臨硯雙頰上浮起了紅暈。吃了早飯,他們一道前去舉辦繼任大典的天絕教議事主殿。群魔已在殿中等候。待到看見兩人肩并肩,一齊走了進來,各自臉上的神情,可謂是精彩無比。他們本以為沈驚瀾不是病重將死,就是兩個人已決裂成仇。臨硯的目光在大殿中淡淡一掃,諸人頓時鴉雀無聲。沈驚瀾倒是目不斜視,只含笑凝注在他的身上??磁R硯走上高位,他自己則退了下來。沈驚瀾所站之處,身旁群魔慌忙退避三步,他們可不敢與這個人平起平坐!臨硯望向下面,百感交集,最終接下了象征教主之位的那枚玉指環。到了如今,這位子已不重要了。但天絕教既然是他和沈驚瀾親手創立的,他也會將這地方好好地守下去——和沈驚瀾一起。大典完畢,臨硯屏退了上來恭賀的教眾,匆匆走出殿外。沈驚瀾已在僻靜處等他。臨硯追上去,走了一會兒,到了無人地方,臨硯忽然道:“那情蠱,我也不知解法,不過……”沈驚瀾笑著瞥向他:“你說不下去,我就代你說。昨夜之后,那情蠱的效力似乎減輕了些許。此蠱名為‘情’,因‘求不得’而生,恐怕也唯有通過兩方真心以待的情愛歡好才能破解??磥?,”他咬著臨硯的耳朵,悄悄道,“我今晚仍不能放過你?!?/br>被他熱氣吐過,臨硯的耳朵竟也紅了。又走了片刻,沈驚瀾道:“把教中事務理一理,分給下面的人,過兩日我就帶你去極地龍淵,請九幽出手,把你體內的毒傷治好?!?/br>臨硯點點頭,他知道教主和那九幽龍君有些交情。教主曾在愛好收集天下奇招的九幽面前使出一劍,令那頭老龍贊嘆不已。他沒有多想他的傷勢,忽又想起了許笑飛。許笑飛曾向他提過,知曉治他毒傷的辦法……臨硯道:“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許笑飛究竟是怎么來的?他為何知道許多你都不知的事情?他此刻是不是……已融回了你的身體?”他望著沈驚瀾。沈驚瀾道:“這事說來話長,容我以后慢慢對你說。我也是后來才與他相認,并非有意瞞著你?!?/br>“至于他的下落……”沈驚瀾笑了笑,掐了個咒訣,光華閃過,在他身旁頓時又多了一道身影。一個束著高高馬尾,笑起來若春風拂面的少年。比他更年少一些,也更活潑一些,但眉眼間,又活脫脫是同一個人。許笑飛一出現,就坐在道旁老樹斜出的一根粗枝上。悠悠蕩蕩,衣袂飄搖。沈驚瀾望著他,不由問:“你為何坐在樹上?”許笑飛瞧他一眼,笑道:“為了比你高?”他又向恰在那根樹枝下的臨硯傾低了身子,一只手撫著他的側臉,湊到他耳畔,道:“你不是說想跟我走么,我這就帶你走,天涯海角都由著你,好不好?”他雖壓低了聲音,但明顯還足夠讓沈驚瀾聽到,簡直沒有比這更光明堂皇的挖墻腳了。沈驚瀾搖搖頭,也望向臨硯,向他探出了一只手:“小硯不會跟著你走,他從沒有離開過我?!?/br>他們好似都在等臨硯做出決定,牽起其中一人的手。臨硯已經呆住了,半晌沒有言語。在他下決定前,又見光華一閃,兩道身影變回了一道,沈驚瀾笑著站在他面前,仍伸著手:“一個小玩笑而已,兩個人都是我。你肯不肯牽著我的手?不過,一抓著我的手,你就要叫一聲‘夫君’?!?/br>在他含著溫柔笑意的注視下,臨硯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只遲疑了剎那,就脫口叫了聲“夫君”。語聲亦很清晰。到了現在,已沒有扭捏的必要。來路漫漫,總有他們攜著手,一道走過。第61章番外·平行時空結局風里裹挾著濃郁的血腥氣。地面震顫,屋宇傾頹。冒著黑煙的烈火從遠處一路燒到腳下。這一日,正道攻了進來。一路攻進了天絕教總壇的內城。“咳”,臨硯吐出一口血,視野已變作殷紅。他滿眼看到的不止是血光,更是仇恨。——血海深仇!似有無數怨靈,徘徊在這處戰場的上空。除他以外,尚有數十戰團仍在鏖戰,不死不休。正道諸人是為了替死去的親朋復仇,為了胸中抱持的正義,而魔教眾,也非死戰到底不可!“天絕”二字,既是“天絕地滅”,也蘊涵“天無絕人之路”。他們皆為天下不容,只剩幽州天絕可以存身,再也無路可退。這當中最關鍵的一戰就著落在他身上,但他……身負的重傷令他開始恍惚,臨硯勉強凝聚心神,望向面前盤膝而坐的少年。那人撫弄琴弦的十指迅疾到牽出殘影,致命的音浪,再度從琴弦的顫動中洶涌而來——一咬牙,臨硯強運靈力,環繞周身的水龍一個擺尾,將音浪拍回。這條身軀殘缺的水龍也在同時四崩五裂,變為一灘流水。他又咳出一口血,身子搖搖欲墜。一旁的少淵,身影也開始模糊,即將被打回蜃魔的混沌原形。不忿、不甘,卻看不到一絲勝機。他瞪視不遠處那嘴角噙著冷笑的少年,這就是此游戲世界的主角。怎會變得如此之強,強到令他不敢相信!正是由于此人,正道才能一路闖到這里。他的靈力已耗盡,法寶也損毀,身體也將衰敗。教主……他最后的念頭,仍是有關這個人。教主已在地底密室閉關了六個月,今日始終沒有動靜。臨硯知道他的境況絕不會比此刻的自己好上多少,在當初他閉關時,臨硯就懷疑過……教主還會不會有再出關的一日?一閃念間,他的眼前又浮現那時候的情景。教主時睡時醒,后來一連昏睡了多日,高燒不退的身體不知覺地戰栗,從皮膚下不斷滲出混著汗液的血水。好不容易灌下了一碗千年雪參湯后,第二日教主才稍清醒了一會兒。他微微睜開眼睛,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極吃力地輕輕喚了一聲“小硯”。察覺到了自己握著他的手,他枯槁的手指也抽搐般地收緊,用力地攥住了自己。“我在?!迸R硯壓抑著顫抖地回應。過了好一會兒,教主都沒有再說什么。他的眼神渙散,眸光無法凝聚,臨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看不見了。他沒有在臨硯身邊多留,慢慢松開了手,借著這難得的一刻清醒,運起遁術,去了地底密室。那密室將一切聲響和氣息都封閉在內,從此教主也再無消息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