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2
:“我當然記得,你怎么倒記岔了?那明明是一株月見曇?!?/br>他的眸子,了然什么似地,與臨硯清明的雙眸對視。一瞬間似已交換了千言萬語。“是么?”臨硯笑了笑,“是我記錯了?!?/br>不可能……他心中暗忖,許笑飛不可能將這件事也告知教主,這未免太過事無巨細。這件事只有他和許笑飛知道??墒恰?/br>酒是上好的佳釀,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酒液里蘊著濃郁靈氣,連修道之人都可醉倒。酒過三巡,臨硯就不知不覺地喝醉了。也許他心底正求一醉,所以就真的醉了。清醒于他,仍是痛苦……在許笑飛面前,他也下意識地卸下了防備。他好想撒酒瘋,身體卻虛軟乏力,趴倒在了桌面上。他模模糊糊地感知到許笑飛抱起了他,送到床上,小心地讓他躺平,替他除去外袍。昨天他是不是也是這么做的?像有一把火嗡嗡燒在腦子里,耳畔忽而靜得可怕,忽而又有許多人絮絮耳語。臨硯恢復了少許意識時,他也不知自己已睡了一覺,還是沒有,他閉著眼睛,伸手摸索。竟有一個身影,坐在床邊靜默地陪著他。臨硯摸到了他的衣角,將那塊布攥緊在手里,輕輕道:“我們走吧?!?/br>“走?”許笑飛道,“去哪里?”“不知道……”臨硯想了想,醉意醺醺的腦袋里卻越想越是混沌,他幾乎連自己是誰都快想不起來了,“不知道……走得越遠越好?!?/br>那人沉默片刻,道:“你想躲開他么?一走了之不是辦法,你該再去看看他,他很想你,有很多話要對你說?!?/br>“你說什么?”臨硯也不太聽得明白,睜著一雙失神的眼睛,喃喃,“你不肯……不肯走?”“我不能?!?/br>沉沉夜色里,他聽見了許笑飛的回答。臨硯醒來時,許笑飛已不在了。他在臨硯半夢半醒間又說了一些話,臨硯回憶不起,無法復述,但那些話似在他心里留下了確鑿的痕跡。而不是天明就已消逝的露水。許笑飛是凌晨走的,他走出院子,而后就不見影蹤。盯梢的眾人,竟全都丟失了他的蹤跡。暗衛長宋七以為他要動怒,低頭跪倒,戰戰兢兢,誰知臨硯只沉思片刻,道:“退下吧?!?/br>竟放過了他。臨硯抬腳向教中的某個地方走去。一個他踏足過千百遍的地方。他終于決定……再去見沈驚瀾。第60章終章不多時,臨硯就到了三松軒。在教主所住的內院門外,他停下了腳步。這地方他來過許多次了,曾幾何時,他為了教主的病和教中事務常常在外奔忙,但只要一回來,就天天往這里跑,只恨不能再多看那人一眼。正是知道相聚的日子已越來越少了,所以每次見面,兩個人都盡可能地哄著對方,說些有趣的事情,讓彼此都過得更愉快些。教主笑起來時的神情,他們聊過的每個話題,坐在院子里對酌時的醇酒,還有那時光風霽月、朗日晴天的光景,他都記在心里,永遠都不會忘記。可是……到了此時,他竟鼓不起再見這個人的勇氣。明知道教主就在里面,就在他一抬腳就能見到的地方,他的腳卻像重逾千鈞。臨硯閉了閉眼睛,目中蓄滿傷痛之色。猶豫半晌,深深吸了口氣,面上重新顯露決絕。他終于走了進去,緩緩環顧四周。庭院里仍是老樣子。已到了秋深時節,幾株楓樹上紅葉徐徐飄墜,由于每日有人清掃,倒還不曾有落葉堆積。沈驚瀾立刻感知到了來人,臨硯一走進,就閃現在了庭院中央,一邊注視著他,一邊順便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以前是因病痛纏身,能坐下他就不想站著,如今身體轉好,這多年養成的習慣倒還一時難改。他先是靜默地看著臨硯在院中左右張望,等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埋怨:“這么一個大活人就坐在這里,你還在找什么?”這一次他的行動和言語沒有受制。沈驚瀾知道臨硯對他何等看重,正是看重,他隨口一語便可化作扎入這個人心臟、扎得滿手鮮血的尖刺,但即便擁有這樣的力量,他也并不想用。他寧愿讓他的話語,化作撫慰人心的柔風。聽到他的語聲,臨硯的身子顯見地一顫,終究轉臉望向了他。他第一句話卻是:“我想知道,許笑飛在哪里?”沈驚瀾笑了,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他微笑著道:“你懷疑我把他藏了起來?”臨硯望著他的眸子里本來恍惚慌亂,此時光芒漸漸凝聚,變得鋒銳而清醒,道:“不只是懷疑?!?/br>他朝沈驚瀾走近,最后站定在他面前,低頭看他。臨硯輕輕道:“我以前只顧著妒忌,卻沒有細究過,他身上其實有很多疑點……我著實沒有想到……”不止是這幾天,“神出鬼沒”的許笑飛留給他的疑慮。其實早在最初相見,他們一齊拜入逍遙派的時候,許笑飛就好像認得他了,還牢記著他身上的一處舊傷。許笑飛不像是逃脫了沈家滅門之災的另一個幸存者,也不會同自己一樣是個穿越者。因為他胸口那道火焰形的舊傷,是他和沈驚瀾創立天絕教前,在環境險惡的幽州東躲西藏、顛簸流浪時留下的,本來沒有別人知道。許笑飛為什么會知道?他漸漸冷靜下來,才重新開始思考。沈驚瀾帶笑輕嘆一聲:“你總算想通了?!?/br>下一刻,他腰間一緊,已被傾下身的臨硯用力攬住,臨硯的一對眸光凝滯在他臉上,不再是瑰麗的金光,卻同樣的濃烈與深沉。不是入魔,又似入魔。臨硯輕聲地、夢囈一般道:“教主,你最近可喝過桂花酒?”什么?沈驚瀾一怔,沒料到他突然這么問。臨硯的唇已壓了上來,重重地吻著他,舌尖主動探入他口腔,肆意地索求掠奪,沈驚瀾自也不甘示弱,回應得更熱烈,一直到臨硯幾乎快喘不過氣才肯稍稍放開他。臨硯氣息紊亂,雙唇微張,嫣紅唇瓣上還沾著晶亮的水跡,眼里恍然:“果然……教主愛喝果酒,這兒的地窖里連一壇桂花酒都沒有?!?/br>從沈驚瀾口中,他卻嘗到了一絲桂子的清香。靈力充裕的百年金師桂釀成的酒,才能將一縷香氣留到現在。到了此刻,他再無懷疑。許笑飛,和教主是同一個人。沈驚瀾笑了笑。——你還有閑心想這個?他沒有說出來,但他的舉動無疑已透露出了這句話。他方才只是稍稍將臨硯松開一些,這時再度托著他的腦后狠狠將他按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