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6
詞引起了莫大的轟動,因為涉及國家元老的秘辛,各大媒體大多緘默。直到霍楊死后的第二天,這篇陳詞及庭審視頻才通過互聯網傳遍大江南北。有人震驚,有人痛罵,唏噓感慨。也有人發表了不一樣的論調:據說,這人從小學到大學,成績一直非常優秀,幾乎所有教過葉朗的老師都說他待人溫和,謙遜有禮。葉朗的朋友,不論是紈绔子弟還是青年才俊,不管輿論如何指向,也都說他是他們見過的最聰明、最好的人。有個美國的經濟學教授饒有趣味地研究了葉氏,寫了篇很長的文章,條分縷析了葉朗接手后的葉氏變遷過程。他在文章的最后寫道:“基本所有成績單都顯示,這個叫葉朗的人是個聰明人,這個聰明人接手家族企業后,卻一直在讓它走下坡路。最奇怪的是,這樣的龐然大物轟然倒下時,居然沒有引起中國經濟的多米諾骨牌效應?!?/br>“或許這是因為,葉氏所有的股份都已折算成資金,流向了各大慈善機構和中國的希望工程;所有的子公司大多被和平收購,或被他們的總部一手扶持成獨立企業;所有的工廠只是轉手,經營不良的工廠按照法律程序破產,有證據顯示葉朗插手過這些破產進程——我猜他一定也補貼過工人們,因為他的私人資產變賣得所剩無幾?!?/br>“生物學家說當鯨魚在海洋中死去,它會最終沉入海底,這個過程叫做鯨落(WhaleFall),它的尸體可以供養整套生命系統長達數十年。而葉氏這條鯨魚沉入海底前,甚至不忍心激起厚厚的灰塵,不忍心傷害黑暗深處沒有視覺器官的弱小生物,它自己先行分解了——他自稱是一個瘋子、怪胎,但在另一種理解層面上,這確實是一個天才的功績?!?/br>作者有話要說:昨晚睡死了(捂臉還剩最后一章,揭倆伏筆,就回現世甜甜甜第94章星熄九十四大夢初醒,霍楊終于能走出他的“牢房”了。所謂牢房,是一間位于郊區的獨棟別墅,環境優美,舒適豪華,還有一位老總司機貼身伺候。那天葉朗心狠手辣的一針,把他扎了個神智不清,又由于是第一次用藥,他醒過來以后好長時間都被副作用折磨得不行,又頭暈,又昏昏沉沉地睡不醒,還時不時反胃惡心。他在那吐,趙司機就像盡職盡責的老保姆,整天寸步不離,不知是怕他逃跑還是怕他尋短見。但是霍楊什么心思也沒有,不出門,也懶得說話,對這個屋里另一個活物完全忽視。他唯一說過的有點意義的話,還是剛醒過來的時候。那會兒趙司機說:“葉總讓我暫時照顧您,從開庭到庭審結束,最多三四天,麻煩您忍耐一下?!?/br>霍楊撐著額頭,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混賬老板的幫兇。“你以后,”他許久才開口道,“最好別讓我遇著?!?/br>遇一次就他媽揍一次。老板他揍不到,就拿小兵出氣。趙司機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也諒解了他的惡劣心情,除了一日三餐,平時不來打擾他,客客氣氣地供著?;魲詈敛灰娡?,有煙抽煙,有酒喝酒,能窩在客廳的壁爐前面,盯著跳動的火苗坐一天。他也不是全然冷漠,偶爾還暴躁一下,比如說躺在床上躺煩了,突然拔下臺燈朝窗戶扔過去,把兩者都砸個粉碎,再踩著一地玻璃茬,望向山坡下金色的陽光和森綠的松針林。美歸美,誰稀罕他什么豪宅山墅?他賺不起?以后買上十套八套,天南海北到處建,每張房產證都寫滿侮辱性言辭,全他娘的燒給他。王八蛋。全世界唯一不招人厭的只有那個壁爐?;魲罱洺验L沙發拖到壁爐旁邊,晚上裹著毯子,在火光跳動和細微的“劈劈啪啪”里睡去。也許是這個聲音有安神功效,盡管霍楊被火烤得臉脖子疼,第二天早上起了個大痘,他還是像大冬天里一只畏冷的貓一樣窩在爐火邊。有一天半夜,他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感覺到有道黑影擋在火光前,正在往將滅的爐火里添柴,拿火鉗輕輕撥弄火星。感覺到那人起身后,又給自己掖了掖被子,他閉著眼,沒有動,默默想象著這個人是葉朗。下半夜的夢里葉朗果然出現了,是一個少年的模樣,渾身纏著許多繃帶,眼神像一只負傷的小狼崽,固執地看著他。“你為什么不來看我?”他忽然問道。夢中的他站在病床前,對他伸出了自己的手,還叫了他的名字。“我不是怪你,”少年葉朗抓了抓他的手,臉色很蒼白,眼尾微微發著紅,“我就是……想你了?!?/br>霍楊斷斷續續地夢見了童年的葉朗,喜歡黏人,喜歡口是心非地發脾氣。少年期就變得酷酷的,骨子里桀驁不馴,帶著不足為外人道的傲慢自負,在夾縫似的家和長輩的嚴厲里磕出一腦袋的包。夢里他對葉朗說:“你不用長大?!?/br>可是葉朗還是長大了,把心藏進了那么深的地方。在這個地方避難一樣呆了將近一周,霍楊閑著就是抽煙,趙司機也不管他。他躺沙發上抽,坐陽臺上抽,去廚房接杯水都叼著黃鶴樓1916。真是極品,沒幾個男人拒絕得了,怪不得葉朗失眠的時候能抽一晚,霍楊也開始每天一包了。直到一周后,葉清桑親自上門,要把他弄走。她沒說理由,霍楊也懶得問理由,什么都沒收拾,就這么跟著她走了。趙司機跟出去,為他打開卡宴的車門,霍楊單手插著褲兜,站著把沒抽完的煙抽完了,剛想去扔,趙司機卻接過了煙頭。他對上霍楊抬起來的視線時,有點局促,很克制地笑了一下,“那個,還有半箱六條黃鶴樓1916,要不……我改天給您送到家里去?”他是有點殷勤過度了?;魲钆读艘宦?,鉆進車里,趙司機忽然彎腰,謹慎又用力地緊緊握了一下他放在腿上的手,隨后驚慌失措地彈開好幾步,“砰”地關上了車門。但他的一點藏在暗處、秘密發酵的真心完全沒有觸動霍楊,只覺得荒謬可笑。后者的側臉完全被深色窗玻璃擋去,一閉眼,連這人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模樣,都被從腦海里迅速抹掉了,好像根本就沒費心神去記一樣。霍楊漠然地想,關他屁事?葉清桑的人生哲學,像禿子頭上的支楞毛,簡單明了,就是“省事兒”。她不廢話,說了一句“要搬家了,朗朗的東西,你可以拿走”,就干脆利索地帶著霍楊去了本宅。她不提葉朗的審判,不提自己怎么知道他倆什么關系,也不曉得何為氣氛尷尬,非常適合與目前狀態的霍楊相處。到了葉家,空空蕩蕩的,到處蕭索地輝煌著。葉清桑差了個用人帶他去葉朗生前住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