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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西玄的聲音雖然略微干澀嘶啞,但明顯是一副男人的嗓音。他頂了副少女丫鬟的模樣,臉上掛著笑,卻一口男音語調平平猶如死尸一般,一雙黑洞狹長的眼睛更是看得人心里發憷,老太太年紀大,這一天一驚一乍的,再來了眼前這一出,再好的心思定力,這時候也撐不住,指著衛雙行兩人你了兩句,身體直直往后倒,竟是真的厥了過去!安父見自己的老母親竟然直挺挺往后倒,大驚失色,想也沒想便沖過去,哪里還顧得上白氏身邊女人變男人的詭異一幕,趕緊叫人把老太太抬到了里間,也不顧上白氏的死活,吼了人去請大夫,神色慌亂地跟著進去了。白氏聽得這人竟是個男人,也是臉色大變。她自己的貼身丫鬟,那是打小就跟著她的近身心腹,一開始她只是覺得這丫頭有些古怪,時間一久,難免就看出了端倪。白氏初初確定這人絕對不是春娟的時候,著實慌亂了一陣,只當自己是遇到了傳說中的易容術,自己真正的丫鬟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定下來后白氏也未伸張,只在心里琢磨了幾日,又留心觀察,再加上最近洛陽里流傳著的謠言,略略思量,便知道了這‘丫鬟’圖謀什么,不管她謀什么,也只是謀財不謀命。白氏看清楚這人的目的后,反倒是完全鎮定了下來,心里面上都只佯裝不知自己的貼身丫鬟已經換了人,照常使喚她做事。兩人相處了幾個月,時間越久,白氏越是心驚,她一邊覺得這人身懷絕技比春娟不知好用多少,一邊心驚此人如此厲害,到時候只怕她卸磨殺驢不成,反倒要被這人謀劃她握在心里的東西了。可她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人不但不是春娟,還是個十足十的男人。白氏心里又驚又氣,再一聽這假丫鬟的話,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沒暈死過去!白氏指尖掐進rou里,雖然安父和老太太不在,但還有幾個遠遠圍著的仆人丫鬟還在,白氏盯著君西玄,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道,“你不守信用!”白氏又揚了揚聲音,厲聲問,“你是誰,你把春娟怎么了?”君西玄頂著春娟的皮囊,黑漆漆的一雙眼睛看向白氏,如看死尸一般,“本座只答應過救你一命?!?/br>衛雙行懶得看他們廢話,目光沉沉地盯著君西玄,“你給白氏的毒?”君西玄未開口,目的不言而喻,衛雙行閉了閉眼,他現在知道害安錦陽的人是誰,心里一邊暴躁的想殺人,一邊還覺得慶幸松了口氣,現在他只求安錦陽無事,旁的過后再說。衛雙行朝君西玄沉聲道,“我答應你?!?/br>衛雙行倒不怕他使詐,靖國人重諾,不會隨便拿諾言開玩笑,尤其是江湖人士,一般不輕易許諾,不過但凡許下了諾言的,必然不會輕易食言。衛雙行瞥了眼癱坐在地上的白氏,提氣轉身飛出了安府,君西玄眼里異光乍起,瞧著衛雙行飛掠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瞥了眼地上面如死灰的白氏,變化身形,提氣也追了出去。安錦慧這才連滾帶爬地從堂后轉出來,軟著腿頗為心虛地去扶白氏,又被從半空中傳來的聲音嚇得一縮,等了半響,再沒了動靜,才又喃喃道,“母親,那人是誰?”沙啞無緒的聲音里并無過多威脅的意思,白氏卻隱約知道,只要她敢?;?,必定是死無葬身之地!“安府白氏,記住你的諾言,本座改日再來取你許諾之事?!?/br>第42章“大哥,你聽我口訣?!?/br>衛雙行君西玄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安府。衛雙行心里記掛著安錦陽,也就沒走遠,只到人煙少的清水河邊,就停了下來,衛雙行看著已經是一副少年模樣的人,心里驚異之余,還生了一股狂熱的艷羨,這人不但會傳說中的易容術,還有一手隨形換影的縮骨功,再加上一身精湛的內功,年紀輕輕,顯然就是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了。衛雙行不是沒猜過這人求的是什么,倘若那兩座金山銀山,真能換取一顆救安錦陽的解藥,衛雙行也覺得沒有什么不能給的。衛雙行對這樣的人,向來都能多出幾分耐心,他又想盡快拿到解藥,索性爽快開口道,“說罷,你想知道什么?!?/br>君西玄黑漆漆的眼睛里陡然生了些亮光,朝衛雙行緩緩走近幾步,看住他的眼睛問,“你內功低微,卻五感清明,明明沒有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卻沒有痛感,還能百毒不侵……你若解了我這兩惑,我便告知你這十日千機究竟是什么毒,解藥又是什么,在什么地方……”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衛雙行愣了一下,他上次和這人交手是漏了不少馬腳,不過幾個月過去了,沒想到他還記掛在心上。衛雙行一來覺得事無不可告人,二來事關安錦陽的安危,這人又亦正亦邪性子陰晴不定,他也不敢拿安錦陽的命開玩笑,索性大大方方承認道,“我機緣巧合之下,曾服用了一枚洗髓丹,有改造體質的作用,是以你說的這些,都是洗髓丹的功效?!?/br>這大半年來來洛陽探寶的武林人士走一波來一波,這人身懷絕技卻要潛進安府,埋伏上數月,顯然也是有所圖,衛雙行本想用寶藏的秘密換取一顆解藥,沒想到這人卻告訴他,那萬古蛇生存條件極為苛刻,出了皇陵便會成為一堆腐rou,死了也就變味了,沒了解毒的功效。“你當真要去南疆取解藥?”君西玄見衛雙行朝他拱手說了聲多謝就要匆匆告辭,死水一樣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些詫異,“從此去南疆,少則半月,多則三月,你就是取了解藥,你那情人也撐不到那時候了?!?/br>衛雙行身形一晃,咬咬牙并未回答,提氣便飛掠回了莊子。衛雙行進屋子的時候,旺財正拿著毛巾給安錦陽擦汗,安錦陽似乎在昏迷中也極為難受,汗水浸濕了棉被,旺財都已經換過好幾床了。衛雙行接過旺財手里的毛巾,吩咐旺財說,“你去幫我準備一匹耐力好一些的馬,要盡快,弄好后送來莊子里,我急用?!?/br>“哎……”旺財聽了衛雙行的吩咐,抹了抹眼睛站起身來,朝衛雙行愛神嘆氣道,“這都是什么事喲……少爺你好好看看大少爺,剛才老奴聽他四弟四弟的叫,估計還記掛著少爺你安不安好呢…………”衛雙行聞言一頓,揮手讓旺財去辦事,旺財出去后,房間里就只余滿室的寂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