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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便是描寫牡丹早晨靜若處子,晚間動若扶風,美景醉人。若是念朝廷的朝,意思便是前朝舊人舊事死灰復燃,風吹又起,不是光復前朝,那是什么意思?王行心里冷笑,若是有人想給安錦文點苦頭嘗一嘗,他不介意在背后推上一把。安錦文慌亂了一陣,現下也顧不得形象,一抹著腦門上直流的血,一邊強自鎮定地把剛才念的詩重復了一遍,這才琢磨明白哪里不對勁,那王行把‘朝’字念成了朝廷的朝!原來是這廝設計害他!給他壓了個謀逆的罪名,王行好毒的心思!想清楚了這一點,安錦文臉色因為怒氣脹得通紅,雙目通紅地瞪著王行,若說他剛才對著王元是懼怕,那現在對王行,就是又怒又恨了,王家不過和他一樣的商賈之家,這廝卻膽大包天地在士子會上設計害他!安錦文看著面上溫文儒雅實則jian詐狡猾的王行,肺都氣炸了,哪里還曉得三三四四,直接罵道,“姓王的你別血口噴人!那字念朝,你居心叵測,非要歪曲詩意勾害于我!”“放肆!”柳清再喝一聲,安錦文嚇得往后一縮,也回過神來,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王行麻煩,重要的是這么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光復前朝,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安錦文想清楚后果,這才開始怕了,安錦文臉上的血色也一點點退下去,他一想著要被砍頭示眾,就嚇得渾身發抖,六月的天氣,他卻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整個士子服上都是濕噠噠的汗水,混著血紅的痕跡,顯得狼狽不堪。安錦文染血的額頭不住撞在地板上,帶著哭腔告饒,“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絕無謀反之意……都是那王行……”王行中規中矩立在一邊,并不多話,任由安錦文潑臟水。衛雙行瞧著地上不住告饒的安錦文,今天這事本是安錦文咎由自取,不過有那個破系統在,衛雙行也不可能放任安府給抄了。衛雙行索性上前一步,把那首古詩又朗聲念了一遍,不顧安錦文怨毒的目光,給方同二人一大拜,道,“幾位大人息怒,且聽學生說幾句,我二哥年不過十五,少不更事,又是家里寵愛的兒子,從出生至如今恐怕連洛陽城都未出過,再加上靖國太平盛世幾百年至如今,別說是前朝舊事,便是關外的番邦異國,我這個二哥也怕是聽都未曾聽過的……”衛雙行見王元面色微緩,接著道,“二哥做出這一首醉牡丹,興許只是求學心切,沒顧忌其他,拿出來想讓王學士夸獎幾句,不想惹出了非議,二哥給三位大人和同窗們惹來大禍,學生在此賠不是了?!?/br>衛雙行語調平平,不過話說完上首三人的怒氣都消了一大半,靖國男子二十方才行及冠之禮,安錦文這樣的,算起來還屬于垂髻少年,再加上衛雙行口里的‘大禍’,他們也不得不掂量三分,光復前朝同等謀逆罪論處,那是株連之罪,若是當真追究下來,別說是安府,就是在場的這一些人,一個也逃不了干系。聽得衛雙行的話,下首原本等著看笑話的學子們皆變了臉,思前想后皆紛紛起身,朝王元方同柳清拜倒求情道,“求大人原諒一個,錦文兄年幼,只是喜愛牡丹,并無他意,大人就饒了他吧?!?/br>王行瞧著面無表情看不出是何神色的衛雙行,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安錦文跪趴在地上,身體因為害怕和恐懼微微顫抖,聽得一眾人為他求情,一邊隱含期待,一邊又覺得恥辱難堪。王元臉色微緩,半響才擺擺手道,“罷也,都起來吧!”王元說罷又看向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安錦文,心里厭惡越發不喜,“你且起來去收拾一下,讀書人蓬頭垢面成何體統!”王元這話意思便是饒過他了,安錦文緊繃的身體乍然放松,癱坐在地上,又連忙爬起來不住磕頭,嘴上念著,“多謝大人,多謝大人……”第27章極樂(一更)安錦文出去后,整個士子會消停了許多,興許是剛才的一出太駭人,余下的士子們變得小心翼翼,言語行動間頗為拘束,就連往年最為活躍的問教,今年都沒什么人發言了。王元嘆口氣,朝正研磨的王行道,“少年做得一手好學問,屆時入京春闈,可同錦清一道來老夫府上坐坐,這些時日便好生溫書,老夫在中京等你們的好消息?!?/br>王元此言一出,今天的士子會也就差不多結束了,眾人看向王行和衛雙行,羨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不過安錦清的事他們不敢置喙,王行又確有實學,一眾學子對這個結果也算是心服口服的。王行想是人緣不錯,大部分學子都上來道賀,其中也不乏真心恭喜的,一幫子人笑嘻嘻的攛掇王元請喝喜酒,幾人鬧做一團,結伴一起走了。相比起來,衛雙行這邊,就只有施逸一人了。施逸在衛雙行面前站定,低聲道,“恭喜你,清弟?!?/br>“多謝?!毙l雙行咧了咧嘴,今日過后,他同這個安錦清的‘心上人’就再無瓜葛了。施逸看著衛雙行,心里種種念頭閃過,半響才盯著衛雙行的眼睛定定道,“清弟,春闈我在中京等你,介時必定與今日不同?!?/br>施逸說完,也不等衛雙行回話,朝王元等三人行過禮,就離開了。衛雙行朝王元告辭,被王元叫住,讓他過去給方同和柳清行禮。衛雙行明白王元的用心,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王元不待衛雙行發話,又把衛雙行前前后后做的事都照實說了一遍,方同兩人聽后唏噓不已,對衛雙行這個后輩,心里就多了幾分喜愛。幾人結伴而行,衛雙行以安父為由,回絕了王元一起喝酒用飯的提議。一來他這個殼子年紀太小,三個中年人帶著個小輩,行動言語難免有些顧忌,喝酒做事也不痛快,二來若真去了,王元恐怕會再提收徒一事。衛雙行原本計劃按照‘安錦清’的意思,參加春闈拿個小官職,達成安錦清入仕的心愿后,棄政從商,做回老本行經商賺錢,可從王元寧愿餓死也要讀書考學,堅決不跟老太爺從商來看,他若真做了王元的弟子,王元十之八/九是不會同意他經商的。收徒一事,能免則免吧。幾人一直往前走,衛雙行耳朵好,離老遠就聽見了前面的爭吵聲,前面拐個彎五六百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