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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的臉實在精致秀麗,但并不女氣,是十分俊朗的少年感,真是難想象他母親要有多漂亮,才生得出這樣標致的兒子。 陸離恨恨扭頭對著黑漆漆的窗戶,不再看她。 他是家庭聚會結束后直接從家中過來的,手上還拴著他嫂子據說花大價錢從廟里燒頭香求來的闔家平安符,有沒有用他不知道,才戴上就看見許秋來受傷了,這會兒越想越生氣,降下車窗,脖子的符一把扯下來往窗外扔,低聲抱怨,“什么破東西?!?/br> “你生氣歸生氣,別拿無辜的東西撒氣??!” 許秋來著急一撲,可惜沒來得及抓住他的手,不知道這敗家孩子把什么東西扔出去了。 據她的經驗,陸離不知道是什么超級暴發戶家庭出生,加上自己也會賺,簡直花錢如流水,吃的用的周邊所有東西都不大便宜。 上次秋甜想跟他們一塊出門辦事,陸離隨手送她一套棋牌游戲大富翁,打發孩子在家里自己玩兒,倆人前腳才走,東西后腳就被秋甜送進垃圾桶,直到許秋來第二天下樓倒垃圾,瞧見垃圾袋里滾出來的骰子—— 秋來埋頭在垃圾桶里埋頭翻了二十分鐘,直到把游戲配件整套撿出來才罷。 那臭熏熏的二十分鐘里,她一會兒埋怨陸離怎么能把這么貴重的東西隨便送人,一會兒埋怨秋甜這小崽子過分,回去至少得罰她站一個小時,居然把別人送她的禮物隨便塞垃圾桶,她要是沒瞧見那顆漏出來的骰子,或者恰好認識它那小眾的牌子,真丟了,饒是許秋來這種賺錢能力,兼職整年恐怕都不夠買一套的。 秋來小時候也算用過不少貴東西,但也沒陸離這么夸張奢侈的。那套大富翁游戲是一位舊金山珠寶大亨SidneyMobell旗下的產品,光骰子整套都要兩千美金,她中學時候在一個同學家里見過同款,上面嵌了寶石,是名不虛傳的真·大富翁,人家都放在玻璃櫥柜里收藏,哪里會有人拿出來真當玩具。 從那以后,許秋來是再不敢把他送的任何東西隨便亂擺了。 秋甜這會兒還在看動畫片時間,怕回家meimei問東問西,秋來沒直接回去,而是去了陸離的公寓。屋子是他碩士畢業之后才買的,離Q大和許家都挨得很近,兩處步行抵達也就十來分鐘。 打開客廳大燈,靜坐下來處理傷口,這會兒血皮和磨破的褲子是真粘連到一塊兒了。 陸離再三表示要送她去Q大醫科附屬醫院專家急診,秋來瞧著他那撒錢的架勢就害怕,哪里會同意,“真不嚴重!皮外傷,Q附急診一看這傷情不僅不會收,估計還得罵你呢,可別浪費醫療資源了?!?/br> 陸離還要打電話給私人醫生,許秋來氣得想打人,“等人到我傷口都結痂了好嗎?” 許秋來的褲子是窄版鉛筆褲,褲腿沒辦法卷到膝蓋上,陸離只能拿把剪刀給她剪開,小心扯掉粘連的部分,再之后,他簡直都不忍看。 許秋來的小腿本來就細,用陸離并不深厚的詩人素養去形容,那就是好似一折就斷的柳枝,這會兒整個雪白的膝蓋像個調色盤,布滿了青紫和棕褐的淤血、黃色油皮和撕扯后鮮紅的血痕。 他拿著酒精和棉簽的左右手有點打顫,半晌,回頭望華哥,“你有經驗,你處理吧?!?/br> 對華哥來講,這種小碰小擦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他們身上隨時不帶點兒傷都不好意思出去說自己是學散打學搏擊的,處理起來自然比陸離這種顧前怕后的普通人利落許多,擰開酒精瓶蓋就要往傷口上倒,被陸離止住,“等等——干嘛?這么大一瓶得多疼,你當是自己的腿呢?” 華哥默默忍了,換了瓶不疼的雙氧水,棉簽還沒按下去,又被陸離叫?。骸皬娦а趸瘎碳ゐつず推は陆M織,延緩愈合速度吧?” 華哥手里兩根棉簽都沒怎么用力就被捏斷了,扔進垃圾桶換了醫用鉗,夾著強力消毒碘伏棉片開始清創,誰知陸離還是有意見,“這東西可能色素沉淀,擦完是不是得用酒精脫碘消除碘劑?等我想想?!?/br> 華哥這會兒只想面無表情讓開位子告訴他:你來。 陸離卻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瞥他一眼,“笨手笨腳的,還是我自己來好了?!?/br> 華哥是粗人,陸離覺得自己這樣敲鍵盤干精細活的,再怎么著都應該比他仔細些。于是,許秋來坐沙發里等得昏昏欲睡時,就這樣被一陣疼得撕裂天際的cao作驚醒了。 偏偏陸離緊張的表情中還格外無辜:“弄疼你了嗎?你看吧,我就說去醫院讓醫生給你處理好了,偏不去?!?/br> 許秋來:…… 清完創面貼上紗布,分針已經轉了大半圈。 垃圾桶里全是他疊壞的紗布和垃圾,陸離自己更是累得滿頭大汗,他把許秋來的腳踝放自己腿上,用冰袋給她冷敷,生無可戀仰頭躺在沙發上休息。 “現在知道做醫生多累了吧?”許秋來趁機教育他:“像你從前擦個小口子都要上醫院的事兒得少干,招人煩,人家真的忙死了?!?/br> 陸離倒是有了另外的體會:“我現在知道醫生為什么不給親人動手術了,一旦對手底下的血rou有了情感,就不能再保持冷靜客觀,所以我才這么累,并不代表我這個人本身沒有做外科醫生的天賦?!?/br> 陸離對著客廳吊燈抬起手給她看:“八九歲時候,我媽說我長大肯定有一雙做外科醫生的手?!?/br> 光線透過他手背半透明的輪廓邊緣,那是一雙干凈、悅目,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 許秋來其實鮮少聽他提到自己的母親,她注視著陸離仰起的側臉,感覺他像是在透過那雙手,看到什么更遙遠的記憶。 “所以你mama,她是外科醫生嗎?” “是啊。當外科醫生很忙,那時候我爺爺和我父親都更希望她能做個家庭主婦,但我媽她堅持不肯。我記得有一回她領我去醫院,結果遇到突發情況,上了手術臺就把我給忘了,我在辦公室里等她十多個小時,還好中間有科室的其他醫生請我吃飯?!?/br> 他雖然是在說不好,字里行間卻全是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愛與崇敬。母親是孩子人生最初的啟蒙,秋來想了想,問道,“所以你小時候的夢想是做外科醫生?” “差不多,我小時候還沒有那么多時間玩兒電腦,比起來跟著家庭老師學東西,我更喜歡跟我mama往醫院跑?!?/br> 許秋來面上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所以你現在對醫院才有種特殊的感情,大事兒小事兒都往醫院跑,躺病床上像回家睡覺,別人都巴不得離醫院遠遠的呢?!?/br> 陸離本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又覺得許秋來說得沒錯,好像還真是這個理。 褲腿剪壞了,這么冷的天,許秋來總不能穿著半截牛仔褲回家,陸離埋頭在自己衣柜里找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