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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體面卻也清白,可當她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周仲安面前時,仍然覺得難堪得抬不起頭來。桑旬想,她也不清楚職業到底分不分貴賤,可人卻是分作三六九等的。 更何況,她的過去已經足以將她永遠的釘在恥辱柱上了。 后面她自然就沒再進那間包廂,只是找到正在休息的小雯,推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請她幫忙代一會自己的班,又允諾周日幫她替一次班。小雯自然是爽快地答應了。 到了九點,桑旬換下了自己身上的工作服,收拾好東西,心里估摸著包間里的人還沒散,于是便出了酒店。 她是特意繞到后門出去,可還是在后門出口處看見了一輛停著的黑色奧迪,周仲安就站在那里,望著她。 “剛才不太方便和你打招呼,抱歉?!敝苤侔驳纳砩嫌械木茪?,但是眼神清亮,語氣誠懇。 的確不太方便。桑旬想,其實她十分感激剛才他并未在眾人面前顯露出與自己相識。他們倆之間能有什么關系,難道告訴其他人他們曾是同學,還是告訴其他人他們曾經是戀人? 桑旬覺得眼窩發熱,倒不是為了周仲安,而是為了自己。只是她現在眼底一片干涸,大概是所有的眼淚都在六年前流光了吧。桑旬想。 令人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最終還是周仲安再次開口,他問:“你什么時候……出來的?今后有什么打算?” 桑旬用力掐了掐掌心,并不打算就這個話題聊下去,只是簡短的回答:“上個月?!?/br> 見她這副模樣,周仲安不由得苦笑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br> 這次桑旬沒有拒絕,沉默著上了周仲安的車子。她住的小區離酒店很近,車子開了不到二十分鐘便到了,下車之前周仲安遞給她一張名片,說:“有什么事可以給我打電話,興許我能幫的上忙?!?/br> 桑旬抿著唇點了點頭,只是下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那張名片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回到家發現客廳里燈火通明,桑旬看見孫佳奇剛換了運動裝從房間里出來,順口問了一句:“今天這么早就下班了?” 孫佳奇大學畢業之后就進了律師事務所工作,主做資本市場方向,日日和投行會所一起趕項目,加班熬夜是家常便飯,桑旬住在她這里快一個月,很少見她十二點前回來。 “剛回來?!睂O佳奇喝了口水,又抬起眸來打量桑旬,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誰送你回來的?”她和桑旬前后腳到的家,自然撞見了那輛送她的奧迪a8。 桑旬對她沒什么可隱瞞的,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她是誤會了,于是解釋道:“是周仲安,他送我回來的?!彼龑⒔裢碓诰频昀锱鲆娭苤侔驳氖虑檎f了出來。 哪里曉得孫佳奇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重重的“哼”了一聲,冷笑道:“他還有臉來找你?” “佳奇,別這樣?!鄙Q绾尾幻靼讓O佳奇是在為自己抱不平,“當年的事情,他也是受害人。他沒有恨我,我已經很感激了?!?/br> “他恨你?”孫佳奇瞪著她,目光中怒氣噴涌,“他媽的周仲安憑什么恨你?” 孫佳奇看見她這副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胸口劇烈的起伏,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周仲安現在可本事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面多人模狗樣?要不是那個女人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席家能看得上他周仲安?”孫佳奇氣得冷笑連連:“周仲安算什么東西?他就是個劈腿的賤男,他恨你?我看他還要感謝你呢!如果不是你,他現在能巴結得上——” 話一說出口孫佳奇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果然,她看見桑旬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孫佳奇自悔失言,過了好半天,才訥訥的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其實桑旬心里并沒有責怪孫佳奇,畢竟在那樣的事情發生后,父母親人都與她疏遠,唯有孫佳奇一直愿意相信自己,甚至收留自己。對于這個朋友,桑旬一直是十分感激的。 桑旬想了想,然后輕聲道:“佳奇,我和周仲安早就沒什么關系了,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br> Chapter 3 桑旬比杜笙大四歲,幾乎是看著這個meimei長大。杜笙本性并不壞,只是長期以來父母對弟弟的過度關注讓她養成了虛榮浮夸的個性。席至衍這樣一個男友,能夠滿足多少女孩的虛榮心,更何況人總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桑旬想了想,還是說:“席先生,我不知道您到底想做什么。只是,如果您想要通過杜笙來傷害我,那您恐怕要失望了?!鄙Ql現自己居然還能擠出一個微笑來,“您知道,我并不是軟弱可欺的人?!?/br> 一直平靜的席至衍似乎終于被她的這句話激怒,他的手指如鐵鉗一般,緊緊扼住她的脖子。他的手指一寸寸收緊,桑旬漸漸覺得呼吸困難,意識模糊間她只聽見席至衍蘊含著極大怒氣的聲音響起:“……為什么會有你這樣惡毒的女人,你是在跟我耀武揚威么?” 桑旬拼命的掙扎,可席至衍的力道極大,她根本不能撼動他分毫。就在桑旬以為這個男人就要在這里將她掐死的時候,席至衍突然松開了手,桑旬重重地跌落在椅背上,拼命的咳嗽。 席至衍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恢復了先前的冷淡模樣。他點燃了一根煙,語氣漫不經心:“如果杜笙不行的話就換一個吧,畢竟人總有軟肋……桑小姐有朋友,有弟弟,有母親?!?/br> 他轉過頭來,直視著桑旬的眼睛,“我有足夠的耐心和好奇,來看一看,桑小姐的軟肋是什么?!?/br> 席至衍的聲音低沉悅耳,可桑旬卻覺得不寒而栗。 是呀,席至衍什么都不缺,他能從她身上討到什么呢?不過就是要折磨她的快感罷了。 桑旬聽到自己牙關打顫的聲音,可還是強裝鎮定道:“席先生,在六年前法庭宣布判決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結束?”他怒極反笑,語氣冰冷至極,“你是不是以為,坐了幾年牢,就可以把你做的那些事情一筆勾銷?” 當然不能一筆勾銷。桑旬想,怎么能一筆勾銷呢?她的一切都被毀了,可她也不知道應該去找誰討回自己這六年來所遭受的一切。 桑旬沉默半晌,終于語氣平靜道:“席至萱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她自己吞了三百片安眠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