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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這對他將來的生活是存在威脅和隱患的,他必須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把它揪出來解決掉。文士清的臉色陰晴不定,自己倒了杯熱茶,低頭喝了一口。“你想清楚了嗎?”許久,文士清才問。“想清楚了?!蔽臄痰?。“你是文家人,你知道這樣做,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嗎?”文士清沉聲道。“我知道?!?/br>文士清又喝了一口茶,大拇指搭在茶杯柄上,腕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文茜生怕他下一秒會把茶杯摔出去,嚇得躲進四哥的懷里。“士清……”欣姨坐在一旁,把手搭上了他的胳膊。氣氛有很長時間的凝固,許久,文士清長長地嘆了一聲,問了句讓所有人都倍感意外的話:“孩子……有多大了?”“九周,”文斕說,“很健康?!?/br>文士清點點頭,在其他幾個子女臉上掃過去:“你們是早就知道了?”“昨天才聽二姐說的?!崩纤淖罟⒅?,脫口道。文娜立刻一個眼神殺過去,老四一哆嗦,雞腿都嚇掉了。“所以你們都同意了?”文士清問。幾個人都沒說話,漸漸地,都不聲不響地點了個頭。文士清一噎,又看向欣姨:“你也同意了?”欣姨含蓄地笑了笑。文士清把茶杯一推,拿起筷子開始吃菜,吹胡子瞪眼道:“都同意了還問我干什么?!?/br>文斕微微一愣,就見文士清夾菜的手頓了一下,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我這就要……當爺爺了?”文茜見狀,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打破了沉默的氣氛,歡呼道:“我也要當姑姑了!”那天的飯吃到最后,全變成了取名大戰,連文富貴和文美麗這種名字都出來了,簡直讓文斕無可奈何。飯后,兄妹幾個去樓上打麻將,欣姨從書房出來,拿了個小盒子。“這是……?”“這是你媽臨終前留給你的,”文士清癱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說,“本來想等你帶媳婦上門的時候,由我親自給你們,現在看來應該是用不上了,你自己拿去吧。以后逢年過節,他要是愿意來,你就帶他來,要是不愿意,你就自己去過你們的小日子?!?/br>文斕接過,見里面是兩張銀行卡,一張新一張舊,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有一張是文士清剛剛放進去的。文家不缺錢,這錢自然是給許瑞溪的。除了銀行卡之外,旁邊還有幾件首飾盒,看起來應該是項鏈和戒指。文斕的生母出身書香門第,講究傳承,想來多半是傳給媳婦的信物。“這個也給你?!毙酪踢f給他一個戶口本。他們幾個子女雖然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但除了大哥之外,其他人都在一個戶口本上。從某種意義上說,給他戶口本,就是要他自己出去自立門戶的意思了。文斕接過,頓時感覺手上沉甸甸的:“謝謝爸?!?/br>文士清疲憊地揮了揮手:“去吧?!?/br>文斕筆挺地站著,彎腰給他鞠了一躬,又對欣姨道了謝,轉身走了。“這小子……”等人都遠了,文士清這才笑出來,搖搖頭,“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br>“你真的不反對?”欣姨笑道。“反對什么?”文士清氣哼哼地把腿一蹺,“老子年輕時拼命掙錢,不就是為了他們今天能想娶誰就娶誰,想嫁誰就嫁誰。我的兒女要是連這點自由都沒有,我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干什么?他是我文士清的兒子,我看走出去誰敢說一個不字?!?/br>欣姨揶揄:“行行行,就你能?!?/br>“你別說,這小子還真是個男人,有擔當?!蔽氖壳逭f到這里,別扭地摸了會兒下巴,探頭小聲問,“真有了?”欣姨笑了:“是真的?!?/br>“昨兒晚上老袁從云南送了一箱鮮松茸過來,你回頭讓人捎過去,別說是我送的啊?!?/br>“知道啦?!?/br>10.早上文斕出門沒多久,許瑞溪接到一個電話。“還款?什么時候?”“是的先生,您的助學貸款第一期將于兩個月后到期,請盡快將賬戶繳足,方便我們這邊扣款,如果逾期的話,會影響您的征信記錄?!?/br>許瑞溪懵了一會兒,訥訥地應了。他家里的條件支撐不了大學費用,當初是鎮上的幾個老師幫他申請的助學貸款,也不算太多,一年八千。但他根本還沒來得及找到工作,現在要償還,他從哪里來的錢。文斕從文家回來的時候,家里沒有人。“他人呢?”文姨從廚房探出頭:“中午就出去了,說是去買東西?!?/br>文斕給許瑞溪打了個電話,那邊響了幾聲,接通了,背景音十分嘈雜。“在哪兒?”文斕問。電話那頭有一瞬間的迷茫,隨后說:“解放街?!?/br>“忙完了嗎?”“嗯……”許瑞溪說,“我正在往這邊趕?!?/br>文斕拿了外套往外走:“待在街邊別動,我來接你?!?/br>許瑞溪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電話已經掛斷了。立秋了,坐在街邊的石凳上,已經能感覺出一絲涼意。許瑞溪把手里的兼職宣傳單折好收進背包里,扭頭間忽然看見不遠處停著一輛越野車,打了雙閃,后車門開著,門邊站著一個年輕人,看樣子,正在與車內的人拉扯。許瑞溪眼睛有一點近視,他瞇起眼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驚訝地發現這個年輕人他認識,這是他另一個室友,顧泠。車子角度有點偏,許瑞溪看不清車后座到底是什么人,只大概能辨認出來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是遇到麻煩了嗎?許瑞溪沒有多想,立馬起身走過去。顧泠雖然是他的室友,但兩個人并不熟,甚至沒說過幾句話。這人性子非常冷淡,大一軍訓完沒多久就自己出去租房住了,平時基本和他們沒什么交流。許瑞溪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是屬于社交狀態非常糟糕的人了,可和顧泠一比,他還算好的,這人從入校到畢業,除了上課,壓根兒就沒在其他時間出現過,一直獨來獨往,像只游離在群體之外的孤狼。因為他誰都不理的性格,班上的人都不大喜歡他,平時就算有活動也不叫他,反正叫了他也不會來,久而久之,很多人根本想不起來班上還有這號人——當然,班上的幾個顏控女生除外。雖然這人不合群,許瑞溪卻和他有些交情,原因無他,顧泠也是個孤兒,每年寒暑假,基本只有他倆會留校,許瑞溪常常會在校外唯一開著的小餐館碰見他,客人多的時候,兩個人還會拼個桌。許瑞溪走得不快,近了才發現,顧泠的狀態似乎不太好,臉色慘白,鬢角都是冷汗,嘴角還有傷,看起來像是和誰打了一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