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禮帽，長款燕尾服，人頭拐，配上腰間的日輪槍。

這身行頭襯得塞特簡直是紳士中的紳士。

跟月比起來，一個是現代貴族，一個像是舊貴族。

臥室中是有落地鏡的，塞特跟個愛美的大姑娘一樣，來到鏡前打量自己，“……月，打個商量，我們倆交換一下守護之力怎么樣？”

“呵呵?！痹虏恍家活?。

殊漠表示懷疑人生。

這還是他認識的人狠話不多的豺狼公爵么？

“雖然很不想打擾你們，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們一句，如果你們再不回去，圣斯利安就會淪為一片廢墟了，六翼墮天使的威力，可不是你們能想象的?！?/br>
莉莉安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適時提醒。

聞言殊漠趕忙讓臭美的塞特消停，“莉莉安，你的斷翅……”

如果不是對方一席話，估計他現在還在丟臉上演父子禁斷。

莉莉安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忙。

“你幫不上忙的，我可是高你一位的熾天使……”想到什么，莉莉安改口道：“抱歉，如今我不是了?！?/br>
“那好吧，你多保重?！?/br>
道別過后，殊漠正想展翅高飛，卻想起來自家兩位圣騎士都沒有翅膀，一時犯了難。

塞特是個人精，立刻展開了雙臂，“主，能被您帶著一同高飛，感激不盡?！?/br>
月一臉冷淡地一把拉過塞特，拔出身后的金翎箭，虛空射出一箭，“空間隧道打開了，走吧?！?/br>
“……”新手圣騎士塞特一臉懵逼。

“……”才因為契約塞特晉升為六翼天使的殊漠，覺得自己是個假天使。

穿越空間隧道，殊漠一行人眨眼就來到了圣斯利安王城。

月尚且會開空間隧道，西爾一個六翼墮天使怎么可能不會？

殊漠他們終究來晚了一步，如今王城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平民、貴族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宛如人間煉獄。

居高臨下掃視著王城的慘狀，哪怕是早因為帕米爾村莊異變隔絕了悲憫之心的殊漠，也不忍心。

沒有看到大可以視而不見，可當身臨其境……

捂住嘴，殊漠落到一處枯井旁，扶住井口邊沿，忍住因空氣中彌漫的腐爛焦灼味道引起的嘔吐——活人被燒焦，散發出的味道，伴隨著濃煙很是刺鼻。

月伸出手，借用月之光輝安撫著殊漠，“主，這不是您的過錯，當務之急是先找到西爾維斯特?！?/br>
“我知道?！笔饽綇土艘幌滦那?，這才舒展翅膀重又翱翔天際，“你們不善飛行，便在城中盤查，一小時后，不論找沒有找到我們都在帝國廣場集合?！?/br>
“遵命?！痹鹿Ь吹?。

塞特灑脫地比了個OK的手勢。

見殊漠飛遠，月盯著塞特，有些一言難盡。

“你想說我怎么變了個性？”塞特點出了月心中的疑惑。

“嗯?！痹乱蔡拐\。

“雖然現在不是講故事的時候，我不介意跟你邊找邊說?！闭f完，塞特先一步尋找起來。

路上，塞特果然跟他說的一般，一邊尋找，一邊抽空講故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愿意做個雄辯家而不是政客，每天靠口才說得那群老頑固啞口無言，想想就有趣?！奔彼俦寂苤?，絕佳的視力眨眼便掃蕩完一條街道，“但好景不長，母親把我送去了教會……到了教會我才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br>
故意賣了個官子，塞特話題一轉，“主喜歡你？”

月完全沒有準備，脫口而出，“不喜歡?！?/br>
回頭反應過來，月懊惱不已。

“我明白了?！备兄皆虑榫w暴漲，塞特話題又轉了回去，“我發現教皇才是我的親生父親?！?/br>
這句話一說出來，月震驚。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塞特上臺過后干得第一件事情就是燒死了教皇。

如果教皇是他的生父……塞特這不等同于弒父？

“你少擺出一副活見鬼的樣子，我不過是他眾多私生子中的一個，其他貴族夫人的孩子里面，有不少是他的種?！闭f起這一點，塞特心情頗為扭曲，“他似乎非常喜歡掠奪他人的妻子給自己生育后代，教皇終身不能結婚，他卻擁有了比一個連隊還多的孩子，并且這些孩子的母親一個賽一個尊貴，斯諾克公爵夫人，便是其中最尊貴的一位?！?/br>
婚內出軌，并且還為第三者生育子嗣。月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的，婚姻就該是兩個人的事情，插進來第三個，又算是什么事？

“可惜圣斯利安似乎早就腐敗了，哪怕父親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當我的母親說出孩子的生父是教皇的時候，我父親居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說到這里，塞特的語氣有些失控，“這個國家早就被教會洗腦得喪失了理智，這群愚民愿意為虛無縹緲的主獻上一切，包括他們妻子的貞cao?！?/br>
如果沒有遇到主，月是永遠不會接觸到上流社會的。

如今聽塞特說起這些往事，月又開始慶幸自己從出生開始就只是個平民，根本沒有機會探聽到這些貴族的秘辛。

表面看似光鮮，一旦把遮羞布扯下來，里面糜爛腐朽，散發出陣陣惡臭。

到底擁有怎樣的信仰才能拱手將自己的妻子奉獻出去……這簡直難以想象。

他自問對殊漠絕對忠誠，可一旦要他做出這種事情，先不論他沒有替妻子做決定的權利，就算是有，他的主也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教會這種東西……

確實是該暴力摧毀了。

以前他只是覺得教皇之死，死不足惜，如今聽了這席話更加肯定，圣斯利安從不需要神明救贖，能夠拯救他們的只有良知和理性。

“喲，月，看我找到了什么?！比赝Ｏ铝四_步，指著右手邊巷道里邊的一個黑影說道。

點頭示意，月彎弓搭箭，走上前去，“西爾維斯特·狄連?！?/br>
點出對方的稱謂，黑影沒有應答也沒有逃避。

就在兩人以為是否是找錯了人時。

巷道之中驟然狂風大作，原來是黑影展開了六翼黑羽，大力扇動起來。

黑影騰空而起，額頭生出彎曲的角，手腳俱是利爪狀態。

完全看不出人類的模樣。

有了這番大的動靜，殊漠片刻不歇趕了過來。

看著自己眼前面目全非的墮天使……不……應該稱作是惡魔，殊漠非常痛心道：“西爾，收手吧?！?/br>
王城成了廢墟，多少民眾乃至上層貴族都化作了焦炭。

生靈涂炭……西爾這么做，除了自毀前程，沒有任何益處。

不同于天使的進化歷程，日后可能響應真主的感召成神。

墮天使如果放任自流，最后會化作無知無感只知曉破壞的淵鬼，通俗點說，正是惡魔。

西爾現在的姿態，已經半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