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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王悅,他第一次見到王悅這副齜牙咧嘴的樣子,竟覺得說不上來的可愛,他忍不住伸手去揉王悅的腦袋,卻被王悅側頭避開了。王悅冷聲追問道:“商量事情?什么事?說什么事大白天要關著門挨在一起說?你什么時候認識王有容的,同他有什么好商量的?”王悅剛剛還氣憤,一連串問下來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數年前同他在江州打過一次交道,這次他找上門,我便與他多寒暄了幾句?!?/br>“那你伸手摸他做什么?”謝景有些答不上來,剛剛王有容拿話激他,他心底是清楚的,之所以動了殺機無非是這位曹魏舊臣字里行間有拿王悅的性命開條件的意思,王悅莽莽撞撞推門進來,撞見得有些不是時候,此時此刻,他望著寒著張臉的王悅,難得有點后悔。他看出來王悅有些害怕,王悅的手在抖,連王悅自己都沒察覺他在抖。王悅一把拂開了謝景抓著自己的手,他這回是真怒了,什么玩意?你和他商量事你摸他做什么?問你你又解釋不上來!要說人家主動,你是斷手還是斷腳你不推開他?王悅本來想一件件問清楚,可瞧著謝景那副沉默的樣子,他簡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猛地一把抓過謝景的衣襟,按著他的肩將人狠狠壓在了地上。謝景沒反抗。王悅低下頭盯著謝景,他從來沒見著謝景穿玄黑色的衣裳,不知道謝景竟是能將玄黑色穿成這樣,看得人驚心動魄?;紊衲且凰查g,他聞見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王有容那個小白臉的脂粉味,王悅臉忽然一黑,扯著他的領口道:“這件衣服扔了!”“嗯?!?/br>王悅死死盯著他,“我就問你一句,你和他之間有沒有什么?”“沒有?!?/br>“謝陳郡,我平生最恨別人騙我!你不會騙我吧?”謝景忽然不著痕跡地頓了下,他低聲道:“不會?!?/br>王悅盯著他看了許久,也不知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下還是為了什么,他咬著牙說了八個字,“信你一次,下不為例?!?/br>謝景伸手抱住了止不住發抖的王悅,將人擁入了懷中。王悅總覺得憋屈,氣得夠嗆,咬牙半晌忽然伸手掰住了謝景的下巴,低頭狠狠地吻了下去。謝景抱住了王悅,手不著痕跡地穿過王悅的頭發,任由他壓著自己,直到肩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皺了下眉,偏頭看著將頭埋在自己肩頸處的王悅,忍不住輕輕揉了下他的腦袋。王悅低頭用力地咬著。他咬了大半天才終于松口,抬起頭看著謝景肩上那一排血印子,抿了抿唇。他自己也覺得這有些幼稚。“氣消了沒?”謝景見王悅大半天沒說話,低聲問了一句。王悅盯著他肩上的傷半晌,說了兩個字,“活該?!?/br>“瞧著王有容不太對勁,試探了一下,真沒別的?!?/br>“他沒什么不對勁的,他就是王導派來跟著我的,背地里不知在做些什么,我懶得管他?!蓖鯋傋罱Φ媒诡^爛額,王有容只要不過分,王悅權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看見,真當他不知道王應是誰從城墻上救下來的?又是誰通知戴淵來的石頭城?他信任王有容并留有余地,他護著王有容,他也知道王有容身上另有故事,但他不關心這些。當然這件事另當別論。他看著謝景肩上靠近頸側的傷口,氣消之后,心里頭又暗暗有些后悔,他抿了下唇。謝景坐起來,一雙眼悄然打量著懷中的王悅,低頭輕輕抵上他的額頭,他太熟悉王悅了,這副眉眼他看了二十年,看著他從懵懂孩童跌跌撞撞到少年,王悅的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一點點將人壓入了懷中。王悅抿著唇沒說話。……王悅從謝景那里出來,正打算去找王有容,結果這位自己先找上門了。王悅也不二話,開門見山就道:“王有容,剛剛的事瞧清楚了?回頭見了王導,知道什么說什么不該說吧?”王有容斟酌半天,點了下頭,相當識相。至少面上是裝的相當識相。王有容到底是見多識廣,天底下便沒有他接受不了的事,雖然這件事著實是震撼了些。他知道王悅與謝陳郡有些不同尋常的交情,但著實沒想到兩人竟會是這種關系,震驚之余,他又莫名服氣。王悅確實是有幾分膽量的。王悅越瞧王有容這小白臉越不順眼,擰著眉半晌,開口道:“行了,別愣著了!沒事干了?王敦這兩日會收兵,你去提前安排一下?!?/br>王有容心里清楚他該滾了,正打算識相地滾,王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又喊住了他。“等等!記住一句話,以后離謝陳郡遠點?!?/br>好巧!我正有此意!王有容忙點頭稱是,深深地看了眼王悅,想起這些年同謝陳郡那人打交道的經歷,真是欲言又止。王悅被王有容盯得皺了下眉,“怎么了?還有事?”“世子,下官斗膽問一句,你對謝家大公子是真心,亦或是逢場作戲?”王悅聞聲笑了下,回了王有容四個字。“關你屁事!”王有容立刻拱手,“下官告退!”第54章陶瞻王悅扯著“手腳不干凈”的謝景回了建康,不過短短一月而已,建康城卻已經恍如換了天。王敦打敗了王師,斬殺了皇帝左膀右臂,風風光光地回來了。先前死氣沉沉的瑯玡王家一掃陰郁之氣,王氏子弟個個容光煥發,建康城有關王家的流言蜚語一夜之間銷聲匿跡,所有人都知道,王敦回來了,從今往后誰還敢再欺瑯玡王家人?建康城真的姓王了!一夜之間,王氏尊榮到達了從未有過的巔峰,王敦一口氣連封了二十多位王家子弟坐鎮東南,長江順流而下,寸土之地莫不是王氏地盤。王悅眼見著事情與歷史軌跡絲毫不差,心緩緩地沉了下去,他沒像其他王氏子弟一樣出去耍威風,而是三天兩頭去和王敦喝茶論道,試圖降降這位的火氣。王敦有些不滿,直罵他沒出息,這在亭子里又罵上了!“王長豫!你要氣死我??!”王敦扯著王悅的衣領,刷一下扯開了,他戳著王悅肩上的那道鞭傷恨鐵不成鋼地道:“真被人打了?若不是敬豫今早和我說,你給人在大街上抽了!我還不知道!你個王家世子怎生得如此窩囊?”王悅心里默默把那多嘴的王敬豫拍了拍,怎么凈在這種關頭生事?他對著王敦笑道:“你不知道,我后來抽回來了,一鞭子抽得他血淋淋的,他疼得直齜牙!還要跪下給我磕頭求饒呢!攔都攔不??!”司馬紹反正也是為他抽的,一樣的。王敦卻